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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笙,我的条件你给不起。”
    乔予笙目光仰视他,“说说看。”
    男人敛起神色,眼中的光彩被点亮不少,他埋下腰身,薄唇紧贴在她耳边,话语很轻,很柔,犹如阵阳春三月的风,撩于她颈间,“我要你的初夜,给吗?”
    乔予笙目露惶恐,眼底有流华惊蛰。
    “你怎么知道……”
    谈枭倾起身,嘴角浅漾,“敢给吗?”
    他背光而立,灿烂的阳辉齐刷刷射在肩头,仔细一看,谈枭背后犹如多出双翅膀。
    或者说,是黑天使的魔掌。
    她和宋贤三年,的确没有行过鱼水之欢。
    这种极为隐私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怎么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监视她多久了?
    宋老爷子下葬的时候,细雨绵绵,乔予笙排在人群边缘,面颜微垂,眉间一股阴云笼罩,心事重重。
    她从谈枭跟前仓皇逃走后,脑海中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愁闷。
    于乔予笙来说,她现在的处境好比是掉落深坑的猎物,如果找不到自救的方法,到头来只能任人宰割。
    而宰割她的人,就是谈枭!
    宋贤行完仪式,注意到乔予笙眉间凝重的神色,他动身走向这边,“予笙。”
    她心不在焉,像座僵硬的雕塑并未听见宋贤叫喊。
    男人来到她面前,“怎么了?”
    乔予笙这才回过神,一眼对上他的风眸。
    “什么?”
    “我喊你呢。”
    “噢。”
    她强装镇定,面颜恢复如常。
    宋贤拉起她的玉手紧握在掌心,他的大手像暖炉一样,能起到镇定剂的作用,乔予笙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有宋贤在,她什么都不怕。
    傅雪见状,脸色有袭阴兀散开,“儿子。”她招手喊着,“律师要念你爷爷的遗嘱了,快过来。”
    宋贤握了下乔予笙的手,“你等我会儿。”
    “好。”
    男人松开她,小跑着走到人群最前排。
    乔予笙杵在原地,她抬头望向头顶这片天空。
    人为什么结婚?
    是为爱。
    我们活着是为了让自己快乐,让身边的人快乐,而结婚是为了让这份爱完整,丰满。
    可她的婚姻,没有爱。
    一点都没有。
    006遗嘱归向
    小雨渐停,云层内的阳光越发肆意妄为。
    谈枭站在棵大树旁,身型挺立,潭底夺耀而出的东西也不知究竟是什么,落在乔予笙肩背上,有种猛兽般的野性。
    中年律师手握宋老爷子生前遗嘱,宋家人杵成一排,各个望眼欲穿,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傅雪见人员到齐,提醒道,“赵律师,可以开始了。”
    她睇眼斜侧的宋老三,对于老爷子在外留的这个私生子,心里难免担忧。
    自己的公公到死,都没有忘记他的初恋。
    自然,宋老三也是最得意的。
    律师拆开信件,“宋老先生升天极乐,按照他的遗愿,宋家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统一归咎到一个人名下。”
    此言一出,宋氏哗然。
    “爸!”宋悠悠行至宋老三跟前,双手吊住他的胳膊,喜极而泣,“爷爷果然还是向着你。”
    身旁的三媳刘芝夏不动声色,眼角强忍的笑意,却满满的透露出来。
    不疑有他,宋老爷子护了小儿子将近二十年,任其恃宠若娇,横行霸道,偏心的程度可想而知。
    傅雪脸色铁青,就算老爷子再心狠,也不至于把其余子嗣逼上绝路!
    “赵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宋老二插句话,“爸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时之间,三家人据理力争,吵得不可开交,全然不顾场合。
    乔予笙目光盯着宋贤的侧脸,他薄唇紧紧绷直,自始至终都没吭声。
    赵律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好半天,他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宋老先生的财产继承人,不是宋三爷。”
    闻言,起先的争执不休逐渐停歇,傅雪心头又重燃希翼。
    “那会是谁?”
    赵律师的目光在场中扫了圈,穿过色彩缤纷的光线,乔予笙瞅见一双明确的目光直直投向自己,她耳膜内,很快传来道比雷声还要震耳的话。
    “老先生的遗产继承者,是乔予笙小姐!”
    “什么?”宋老三失声尖叫,“这不可能!”
    一语激起千层浪!
    于乔予笙来说,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宋贤俊脸惊怔,望着她的眸子满怀深意。
    傅雪不信,她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律师手中信件,白纸黑字上写得清清楚楚,老爷子的亲笔落款和手印都在上头,那红艳的拇指痕迹,差点将她凤目戳瞎!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大太太,这就是宋老先生的意思。”
    宋老三性急,揪住赵律师衣领不松,“我爸的巨额财产不留给我也就罢了,居然给了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虽然遗嘱上有言,这笔遗产会被冻结三年,这期间乔予笙无权使用,可说到底,她终归成了个外来闯入者。
    唯一最合情理的地方,是宋家这栋老宅,子女们仍有终身居住权。
    望着这一幕,谈枭眼里那潭幽黯,逐渐变得讳莫如深,阳光从四面穿透而来,形成一个光圈,仿佛,他才是最迷人的聚光点。
    “这的确是老先生的意思。”赵律师重申道。
    “这份遗嘱怎么都说不过去。”刘芝夏心有不甘,到嘴的鸭子不翼而飞,任谁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夺权的还是乔予笙,宋家没人愿意承受这个事实。
    赵律师单手夹个公文包,“我只是遵循当事人的遗愿。”对于宋家的家事,他不便参与。
    赵律师走后,乔予笙被推上风口浪尖,她双脚踩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露在裙子外的两条腿,显得非常单薄,一股无形的重力自头顶压下来,她面色苍白不少。
    傅雪眉角捎上阴氲,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乔予笙跟前,“予笙。”
    傅雪第一次这么喊她,“遗嘱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真的?”傅雪目露怀疑。
    乔予笙鼻尖酸涩,眼泪夺眶而出,“我发誓!”
    这是天大的事,她不敢乱说,宋爷爷和蔼可亲,对自己百般疼爱,犹如亲孙女,可乔予笙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能拱手将宋家全部送给她。
    一切,并非人之常情。
    傅雪目不转睛看着她,若有所思。
    “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这份遗嘱,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嫂!”
    “好了。”傅雪打断刘芝夏的话,“都别再说了。”
    她率先冷静下来,目光不着痕迹从丈夫眼部擦过,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宋老大心领神会,他瞥眼默不作声的儿子,语重心长,“改天选个日子,和予笙订婚吧。”
    乔予笙听后,吃惊胜过宋贤。
    订婚?
    他们的事,宋家向来极力反对,在这节骨眼上松口,意图这么明显。
    宋贤抬下头,“爸?”
    “这件事,你提过好几次了,我和你妈也认真考虑过,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无话可说。”
    宋贤背对着宾客,抿起的唇色稍暗,“爸,我不会利用她。”
    “儿子!”宋老大恨铁不成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乔予笙眼圈通红,宋贤来到她身侧,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我不允许我们的婚姻渗有任何杂质。”
    她的侧脸埋进他胸前。
    他说这些话时,口吻铿锵有力,乔予笙只觉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擒住她的心脏,拼命朝两边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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