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异想天开。
父母撂下狠话:“考A大,你考吧!别到时候连一本都上不了!”
老师也劝他再想想,一旦错过学校里的二轮复习,文化课成绩有所下降那是必然的。
富成城说:“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班主任看着他年级前五十的成绩单沉默半晌,承诺说:“征求父母同意,假条我就给你批。”
后来富成城以“我们没有半分钱拿去给你不务正业”为代价,拿到了班主任签批的长假条。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还好自己平时有够节约,压岁钱和零花钱能存则存,集训的费用,自己出得起。
富成城从不去学校上课的那时候开始,就留起了长头发。
据说集训画室楼下的发廊都比学校门口的贵十块钱。
十二月到翻年一月是艺考的时间段,他参加完考试,赶在学校放寒假之前,回去收拣了一下自己的卷子和习题集。
……俩月份的,比一万多块集训费摞起来还高。
顺便考了个一诊模拟。
高三生的寒假说实话也没个几天,落下的卷子还没刷几张,一诊成绩就出来了。
富成城看着自己从年级前五十掉成年级二百五的成绩微微有点出神。
家长会上他妈妈一言不发,看向成绩单的眼神能把纸面烧出来个窟窿眼。
班主任倒是挺乐呵:“嘿,我觉得这孩子考得还行。没几天就毕业了,组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批准他留着那头发,不过得扎起来才行啊。”
又过一月,正值阳春。
拿回一张年级七十五名的二诊成绩单,父母总算消停点了。
三月底,A大艺考成绩放榜,满分三百,富成城考了二百六。大头分数扣在色彩上,素描和速写设计都是高分。
班主任松了口气,在富成城父母给予的压力之下确认存活。
高考完填志愿,富成城就跟做贼似的,把登录网站的密码看得比生活费还金贵。
A大是国内的顶级学府,A大美院是无数艺考美术生梦想的殿堂。
但这依旧不妨碍富成城的父母不待见他这张美院的录取通知书。
新学期开学,别人家恨不得举家出动去送孩子去上学,可他爸妈愣是能狠下心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去。
……自己去就自己去,十七岁也不小了,还能拿不动行李箱?
不过路费得自己出。
剪头发这事儿还是再缓缓吧。
“这么热闹……初次见面,你们好,我叫富成城。”
“哟,一号来了,我叫金锋!二号。”
“你好,我叫苏祁寒,是四号。”
富成城背着包,手里一个拖箱,行李略显单薄。
他一头雾水地看向寝室里挤着的人:“……什么号?”
那个说自己叫金锋的寸头少年趿拉着人字拖,十分顺手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耐心地……过于耐心甚至有点聒噪地解释说:
“害!就是学校给咱们分配的号呗!宿舍号、寝室号、床号、学号、各种号……按名字首字母排的,你是一号床,就在我旁边;他四号床,在我们对面。”
从此之后,就奠定了他寝室富老大的地位。
说话间三号同学也回来了,是个腿长个高的卷毛。
据说是自然卷。
富成城在心里想,真好,还能省一笔造型费。
他又转头看看金锋的寸头……这个更省。
没人问他的父母为什么不来学校送他,让他自在了一些。
姚总眉毛一挑,安排二号同学吃完饭帮他把被子领上来,还对他们这个刚刚组建起来的寝室小团体相当看好。
钱富金嘛,一听就很贵,特别有前途。
富成城:“……”
对了,姚总。
再也没更新过“姚总の炉石真好玩”系列的那个姚总。
富成城和钱昊对视一眼,第一次见面就默契十足地转头看向苏祁寒:
“小上九?”
大网红和小网红捎带上贵寝钱富金,在网红之路上越走越远。
至于富成城,作为一名窥屏型选手,他以前一直觉得“妈妈我上电视啦”这种事离自己好远好远。
结果扭头就火了。
“贵寝”、“长发小哥”、“智慧担当”是他的新标签。
还有什么“斯文败类”……这群网友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富成城有时候会想,如果有机会让他再去参加一次艺考,“色彩”那科应该可以考得更高。
为什么说室友有时候像神经病呢。
主要是太能闹腾了。
他不内向,但是他慢热。
但在这回迈向人生新阶段的适应期里,他甚至可以去给“热得快”当形象代言人。
自己也没想到。
从领被子开始,贵寝牡丹A及其家属好友,就成为了他生命中最亲切温暖的部分。
金锋仰着脸,看向比他高了六七公分的姚暑雨,目光中带着迷之挑衅:
“你要么抱被子,要么请客吃午饭。”
这一看就是一位平时没少砸礼物的小粉丝儿,说话底气就特别足。
姚总抱着手臂思考三秒:“猜拳?赢我,就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