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乎的只是你自己的脸面而已。rdquo;言宁佑对着严肃却恼怒的俞帛书说道,培养一个优秀的女儿,塑造一个听话的外孙。rdquo;
可我不是傀儡啊。
我也会流血哭泣。
你就是该听我的!rdquo;
斩钉截铁的回答。
言宁佑眨了眨眼,指尖上哥哥留下的温度让他血脉贲张。当他的大脑背叛他的心脏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宁佑!rdquo;
啊mdash;mdash;mdash;mdash;rdquo;
他很焦躁,为不能让哥哥开心而烦恼。
他很困扰,为不可摆脱病症而忧愁。
他很难过,为那些无法出口、无法展示的痛苦而声嘶力竭。
他被困在了壳中,只有敲开那层薄薄的壳衣,他才能活。
你觉得自己敲开了吗?rdquo;坐在沙发对面的哈德利轻声问道。
双手交叠在腹部的言宁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rdquo;
当他把刀尖推进心口时,喷溅出的血沫给了他一种畅快舒适的满足感。
在自己第一次去到言家时,距离满十四周岁,还差两个多月的时间。
从那一刻起,言宁佑就在策划一起谋杀。
他逛遍了所有房间,熟悉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为得就是可以将自己痛苦的源头溺毙mdash;mdash;为俞娅楠准备一场意外rdquo;。
就算最后失败了,他的年纪也够不到判刑的标准。
可你最后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母亲。rdquo;
啊,因为,我遇到了哥哥。rdquo;
那是个不同于过往任何渴望般美好的事物。
在看到言宁泽的瞬间,看到那弥漫于少年周身的蝴蝶风暴的瞬间,言宁佑收回了自己的计划。
如果我失败了,以后就再也无法见到哥哥了。rdquo;
弑母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在言宁佑快要溺死在自我的偏执中时,言宁泽给了他一口氧气。之后的十年,那唯一将他留下保护的,也只有言宁泽一人。
可他现在留下,并不是因为爱你。rdquo;
我知道。rdquo;
言宁佑靠在沙发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裴邵俊喊来的救护车到得非常及时,一如言宁佑所猜测的,一个刺伤、一个心脏病发。
俞帛书吃了药后,第二天就出院了,而将自己胸口刺开的言宁佑却在医院足足住了一个半月。
这之后,俞娅楠出国,俞帛书和苏谭萍搬回了老家。
言宁泽往返于医院和公司,短短一个多月就瘦了七八斤。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身体,现在抱起来更加干瘪,可言宁佑却感到无比的快乐。
原来我也想过,如果能让哥哥爱上我,是不是我就可以得救。可等哥哥离开后我才发现,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那么其他什么都不重要。rdquo;
那是他抓在手中,不能松开的星火。
他掰断肋骨,掏出心脏,只为了能把言宁泽藏到那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伽蓝之地。
这是言宁佑重伤出院后第一次来诊所,言宁泽自然也陪他来了。不过哈德利说有保密的义务,所以没有同意言宁泽的旁听。
他在屋外等候,端茶上来的女医生看起来有那么些眼熟。
不记得我了吗?rdquo;柴禾云笑起来时,言宁泽总算从对方改变的造型中看出了些许过往的印记。
柴医生。rdquo;他唯一一次的心理辅助,就是在对方的诊所完成的,那时言宁泽还找女医生要了一杯伏特加。
好久不见。rdquo;
是啊。rdquo;已经快三年了。
最近过得如何?rdquo;
言宁泽端着茶杯,细细地说起自己这两年在国外的所见所闻。柴禾云认真听着,不时还会冒出点惊叹。
那你原谅他了吗?rdquo;柴禾云觉得言宁泽的情况很特别mdash;mdash;他不是那种爱上施暴者的斯德哥尔摩,却又最终回到了言宁佑身边。
我如果说没有,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rdquo;
我不会啊。rdquo;柴禾云瞠着眼笑道。
也许以后会原谅吧。rdquo;手指抚着杯沿,言宁泽声音轻浅地回道,就像一声细弱游丝的叹息。
不觉得难受吗?明明没有爱意。rdquo;
言宁泽摇了摇头:比起逃离的自由,我可能更怕他会因为我而死掉。rdquo;
言宁佑把刀推向自己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捅开的只是一块腐肉。
直到那一刻,言宁泽才真的相信对方说的mdash;mdash;没有自己,他会死。
他是我和这个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rdquo;
没有言宁佑,他就变成了无脚鸟,在天空翱翔,却没有可以降落的枝桠。
只有留在对方身边,他才能成为破茧的蝴蝶,绚丽却脆弱。
明明这两个词都是言宁泽不想拥有的,现在却全都属于了他。
你可以和别人建立一段关系,只要不是他。rdquo;
我啊。rdquo;听了柴禾云的话,言宁泽弯着眉眼轻笑出声,可能,没法和别人一起走到最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