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邦国和欧晓燕暂时放下对彼此的成见,一起打量着沈司。
而寒露则张开了嘴,男……男朋友?
好吧,就算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也让人觉得很不知所措啊。
沈司冲着寒邦国和欧晓燕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寒露的床边,将手中榴莲千层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问:“现在吃吗?”
寒露看着榴莲千层口水都流出来了,她特别喜欢吃榴莲,可惜读书的时候吃不起。后来吃得起了吧,又要为了有一个自己的小窝节衣缩食。
她还记得穿越前,实在馋得不行了,就到超市晚上快关门的时候,过去看看有没有清仓的盒装榴莲卖。
“吃吃吃!”寒露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现在只是皮外伤,因此并不忌口。
“这么臭还是不要吃了。”欧晓燕当即就受不了,“女孩子能不能优雅一点?”
“女儿喜欢吃,怎么就不能吃了?”寒邦国自己也受不了榴莲那味儿,但欧晓燕这样说,他听着就有些不舒服,甚至一挥大手,“明天爸爸给你买十个来。”
寒露顿时看向寒邦国,十个?
“不喜欢闻这味儿可以暂时出去。”沈司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给寒露打开包装。
寒邦国和欧晓燕听到这句,脸色便不大好看了。
“我……我先出去。”安颜是真的受不了,反正沈司在这儿,寒露应该是吃不了亏的。
寒邦国听着沈司的话,有一种来自岳父的不爽,侧过身子看着沈司问:“这位警官,你知不知道我们俩是谁啊?”
而欧晓燕则是翻了个白眼。
沈司将榴莲千层递给寒露,然后才站起来看着寒邦国。
寒邦国虽然个子高,但在沈司面前却没什么优势,尤其他那个大肚子,更显得沈司的身材好到爆。
这让寒邦国不自觉地想吸口气缩缩肚子,奈何肚子上的膘不听话,几乎没有动静,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
“我知道您是露露的爸爸。”沈司淡淡地看着寒邦国。
露露?寒露不禁一个恍惚,手一抖,榴莲差点儿留到了床上。
欧晓燕的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没开口。
寒邦国此刻面对沈司,没由来地觉得有一种压迫感,他这些年也算是高高在上,被人捧惯了,因此心里颇有些不爽。
“你既然知道我是露露的爸爸,没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不礼貌?”寒邦国不自觉地叉起腰来,但眼睛瞟到沈司制服上的警徽,又放了下来。
“基本的礼貌我肯定有,除此之外,要看露露的态度。”沈司回道。
“要看……”寒邦国看向寒露,却见她正专注地吃着榴莲千层,似乎并不觉得沈司说这话有什么不对。
寒邦国不禁一叹,也是,自己没付出,还想得到什么。
“成吧,你们乐意就行。”寒邦国伸手想拍拍沈司的肩膀,但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没想到这时候,欧晓燕却看着沈司道:“你真的是露露的男朋友?”
寒露的手又是一抖,欧晓燕一向精明,不会看出来了吧。
沈司看向欧晓燕,点头道:“是!”
欧晓燕打量了一下沈司,又道:“你们当警察的工资不高还照顾不了家庭,你能给露露过什么好日子?”
沈司顿时卡壳了,因为欧晓燕说得倒是没错,这一点,他真的无法反驳。
“妈,这个心你就别操了。”寒露一边吃着榴莲一边说。
“你能不能吃完了再说,没点儿规矩。”欧晓燕皱眉道。
那一刻,寒露都感觉自己又穿越回到了古代,她不禁抬起头来看着欧晓燕。
一身香奈儿高级订制,哦,还是在现代。
“规矩?我要讲起来,也可以非常讲的,只是现在不想。”寒露说着继续闷头吃甜点。
欧晓燕看了寒露一眼,又看着沈司道:“露露值得更好的人,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话听得寒露就有些不爽了,她榴莲千层放到床头柜上,然后道:“妈,我值得什么样的男人,我自己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欧晓燕的脸顿时涨红了。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寒邦国接下欧晓燕的话,“你的日子是过得好,你管过露露过得好不好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在外面倒是被人寒总寒总地叫着,你有关心过露露吗?”欧晓燕接寒邦国的话向来是快的,而且思维敏捷。
两人又吵了起来,寒露则直接翻了个白眼,沈司却朝她一笑。
这一笑,笑得寒露从脸颊不由自主地红到了耳根子。
做人是不是不能这样?真的连别人的前生后世都扒着不放,而且还是你一个人闯到古代,又闯回现代,真的是太不厚道了。
可想想若是沈司和别人在一起,寒露心里又很是不爽。
寒露想着就愁,干脆将脸捂进了手掌里。
“两位如果要吵,不如去外面吵,露露要休息。”沈司对寒邦国和欧晓燕道。
“这是我女儿的病房,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欧晓燕一脸不屑地看了沈司一眼。
这语调寒露真的特别讨厌,怎么听怎么有沈老夫人的味道。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掉下楼是他救了我的命,我昏迷这一年的时间是他时时来看我,你凭什么说他没资格?”寒露坐起身子直瞪着欧晓燕,“我上小学的时候你们离婚就都走了,生了我却不尽为人父母的义务和责任,我是我奶养大的。这会儿到我面前称爹当娘的,那时候你们在哪儿?你们又凭什么来我的病房里大呼小叫的?”
寒露虽然不想计较,但不代表会忍气吞声。
“哈,我现在长大了,不需要你们养的时候,你们倒来展示亲情了?都给我走!”寒露说着不再搭理两人,躺下来转过身去。
然后,寒露便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摁住了一只手,温暖而坚实的一只手。
那一刻,寒露原本有些激动的惊悚,竟渐渐冷静下来。
喉头的那一点酸意,也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