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他这么问我立刻就有些疑惑,想着是不是他们还掌握着别的证据,能证明我对病毒免疫的确切证据。
年长男人见我愣神,淡淡一笑,我心道不好,古昱也在这时捏了下我的手。
在听到不实猜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深思,我的精神溜号肯定已经让年长男人心里有数了。
“有可能吧。”一味否认只会让他们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于是我含糊地应道。
“桑小姐,你愿意配合我们做些测试吗?”霍托顺着我的话说。
“不行。”古昱抢在我开口前拒绝道。
霍托和年长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年长的男人和声细语道:“古医生,你们不用紧张,霍博士做的测试,你可以全程参与,也算是监督,如果你认为这些测试对桑小姐的身体有伤害,可以随时叫停。”
我知道古昱担心什么,他怕测试太细致,会检查出我的基因异于常人。
“我们在隔离区待了一个月,她已经做过检查,如果她有什么特别,早就被隔离区的医生发现了,没必要再检查一次。”古昱面色沉沉道。
“小古啊,隔离区的工作只是排查你们是否感染了病毒,并不会单独测试她的细胞会不会被感染。”霍托道。
“桑小姐,如果你体内真的有病毒抗体,我想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想想你今晚处理的那些尸体,它们只是尸山中的冰山一角,要是再研究不出对抗病毒的药物,还会有更多的尸体无处安放。”年长的男人紧接着说。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句句在理,前两个时空我是丧尸,不敢轻易把人变成同类,哪怕这样做能帮他们摆脱对病毒的恐惧。
现在不同了,我的基因虽然有变化,可仍旧是人类,或许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但起码非常相似。
假如我的细胞可以为其他人抵挡病毒攻击,我当然愿意参与他们的研究。
而且我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一旦发现他们心存歹意,我马上就带着古昱跑路,他们坐着火箭也追不上。
“好啊,我同意。”我握住古昱的手,隔着防化服捏了捏他的掌心。
古昱的一些异能还在,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能逃不出这座医院?
霍托笑着打趣说:“放心吧小古,我保证这些测试不会耽误你们的婚礼。”
我闻言微微一笑,以前总是在外忙碌,我们俩的婚礼一直没机会举行,在隔离区时我跟古昱说,这次我们必须找时间把婚礼办了。
前两天在群里我们还被催婚来着,当时我大方宣布,等到藏区安顿下来,我们立刻举行婚礼。
现在阿荧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耽搁几天倒没什么,反正高妍和胡涛对那个地方很熟悉,到时他们自会组织大家安营扎寨。
霍托和年长的男人见我答应了,便说今晚让我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进行测试。
我自然是跟着古昱去了医院的宿舍,他住的宿舍是双人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
因为宿舍里也不是完全无菌的环境,我们睡觉的时候也要穿着防化服。
古昱给我领了套厚实的衣服,套在防化服里面,穿着这身衣服睡觉就像木乃伊,可我不在乎睡觉的问题,能跟古昱在同一个房间待着,我心里便觉得踏实。
古昱没带手机,我的手机也关机了,就算开着这里面也没信号,不能和龙涛他们联系。
我用医院的座机给高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在医院和古昱待几天。
高妍是个精明的人,看我用医院的座机打电话,猜到我们说话不方便,通话时只说他们一切都好,其他什么都没说。
晚上临睡前,古昱叫我别担心,他会全程陪着我,如果我感觉不舒服,他就会立刻叫停测试。
我对实验室一类的地方有心理阴影,第一个时空在安全区的实验中心,我可是吃尽了苦头,要不是古昱送我的护身符,我多半已经死在实验台上了。
但我早就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我让古昱放心,那么多龙潭虎穴我们都闯过了,一座医院而已,再糟糕也不过是逃出去,简单得很。
真正开始测试,我多少还是有点紧张,霍托把门诊大楼的检测科室里塞了许多新仪器。
我先是做了几顶常规检测,跟在医院检查身体的流程差不多。
霍托说不想把我累到,所以他把各项测试按天分开,不会让我在一天里全做完。
熟悉的仪器做完后,我又在一堆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上过了一遍,古昱始终陪在我身边。
霍托在检查开始的第一天就采了我的血,交给他的助手去做化验。
之后便没了下文,我估计除了化验之外,他们肯定还做了别的测试,只不过没出结果,所以才没再提起。
第五天的时候,我完成了所有测试,像霍托承诺的那样,这些测试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痛苦或不舒服。
我没再给高妍打电话,万一我这边出事,我怕有人定位她的手机信号,然后顺藤摸瓜。
对我和古昱而言,爸妈、阿荧和龙涛他们就是我们的庙,虽然这座庙是移动的,可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找到我们。
高妍在上次接过电话之后,肯定知道该怎么做,她会改变既定路线,尽量避开有监控的公路,使用现金买东西,让人追踪不到他们。
第六天是休息日,古昱领着我在医院里散步,早上我们先去食堂吃饭,然后他带着我参观了一遍院内的建筑。
作为省内最著名的医院,连建筑风格都很有特色,许多建筑都是红墙绿瓦,建筑与建筑之间是花园苗圃,还有凉亭和人工湖。
如果不看大门和门诊大楼上的牌子,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座著名学府。
我和古昱慢步在人工湖边,周围的草木正盛,草丛间还开着颜色鲜艳的花。
“感觉咱们像是在大学里约会。”我和古昱手牵着手,防化服里面早就汗流浃背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和脸上,我苦中作乐地开着玩笑。
“嗯,一起减肥的情侣。”古昱非常配合地笑道。
我哈哈大笑,别说,他的形容还挺贴切,有段时间特别流行一种减肥连体衣,很多年轻人穿着它跑步运动,几分钟就能大汗淋漓。
这种天气、穿着这种衣服,在室外实在不宜久留,我们转完便躲进室内,吹着冷气聊天。
他们这些日子伙食不错,饭后还有甜品,古昱给我拿了几块点心和凉茶,我们在他的办公室开茶话会。
霍托给他放了一天假,我们终于有机会整天腻在一起了。
第七天下午,霍托用非常遗憾的口吻通知我,我体内的确有抗体,可以抵御住病毒的攻击。
可遗憾的是,我的抗体只能保护我,对别人没有任何作用。
我心里有疑问,但问霍托他肯定也没办法解答,因为这个时空没有丧尸,以前对付丧尸病毒的经验,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
如果是以前,用我的血就能使感染病毒的人恢复理智,而眼下感染病毒的人是死了,不是变成丧尸,我的血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霍托的神情格外颓败,我觉得可能还有别的事打击到他了。
他随后把古昱叫出去,过了十分钟古昱回来,跟我说他们的工作结束了,我们俩可以一起离开医院了。
我高兴地抱着他晃了又晃,像是逃过一劫似的,恨不得马上离开。
霍托的心情欠佳,显然和他的研究有关,我猜是研究失败,才导致他一脸颓色。
我的测试结果令人失望,所以走的时候,霍托和那个年长男人都没露面。
我心说这样更好,他们越是不重视我,我越逍遥自在。
古昱开着他的车,载着我快速驶出市区,他车速很快,像急于逃命似的。
我问他怎么了,干嘛像逃跑似的,我们又没犯事儿。
古昱沉默着没解释,直到车子开上高速,飞驰着穿过另一座县城,他才稍微放缓速度。
但也仅仅是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后来他干脆下了高速,一路飙车到外省。
古昱走的路线和提前商量好的进藏路线不同,他也绕开了有监控的公路,甚至绕了许多路。
古昱的行为让我感觉他好像是怕霍托临时变卦,生怕他们会追上来,把我们带回去。
即使手机恢复了信号,他仍然不让我开机跟高妍他们联系。
途中他借别人的手机,给老妈发短信报了平安,发完就把发送记录从那个人的手机里删除了。
古昱如此谨慎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们还跟另一对情侣换了车,那对情侣知道我们的车性能更好,起初充满戒备。
后来古昱说,我们开车要去别省接家人,车子坐不下,需要换辆能坐下十几个人的车。
那对情侣的旅游小巴刚好能坐下十几个人,他们没有亲戚朋友要接,于是便跟我们换了。
进行全城大搬迁的不止我们一座城市,车是相当宝贵的资源,有人甚至会为了抢车而杀人全家。
所以那对情侣更想要性能好、速度快的座驾,若是平时,买车卖车需要去办理正规手续,过户的程序总是要走的,但全城大搬迁开始后,换车的情况很多,没办法一一走程序,双方商量好,私下里换了就换了。
至于以后会有怎样的麻烦,那也要有命活到那天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