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殊自知失言,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抱着她,掩面轻咳了下。
“快老实交代,究竟什么时候见到我的?”卫瑜哪里肯轻易被他糊弄过去,转身正对着他不依不饶道。
东陵殊被缠的没办法,只得开口。
说实话,少年时期的东陵殊对卫瑜并不是不好奇,奈何被好友们安在一起起哄的多了,也就故意装作一副十分不耐状。
有一次去稷宁公府找萧澹,外面有下人通报道明曜郡主来了。
萧澹立马抛下下了一半的棋局,转身就要去见那小姑娘,标准的见色忘友的模样。
东陵殊自是看不惯,便告辞先行离开了。
等走到花园门口时,心下又有些不甘。于是左右看了看没见下人经过,一提气轻巧地跃到了一旁的高树上,抱臂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就见萧澹领着一个还没腰高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然后呢然后呢?”
“什么然后?”东陵殊端起茶杯抿了口。
“然后你见我是什么模样啊?”
“什么模样?”东陵殊抬眼,看见卫瑜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不由好笑,“哪里还能记得。”
见她一脸失望,东陵殊薄唇勾起一抹坏笑,提起筷尖戳了戳盘中圆滚滚的肉包子,挑眉道,“一定要说的话…喏,感觉就跟这个差不多吧!”
“……”卫瑜低头沉寂了片刻,猛地扑过去凶道,“东陵殊我咬死你!!”
“作为一个肉包,应该是被人咬的。”
“…你!唔——唔唔——”
嘴已被一片温润给堵上,身子一空,被人抱着向床上走去。
☆、第八十八章 终于成亲了(修过版)
“你…你做什么…”卫瑜的发髻被抽开,乌浓浓如黑缎般的长发散开垂下,在床上铺开一片。
红褥上,黑发与雪白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妖冶妩媚。
东陵殊俯下身去,挺直的鼻梁磨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觉得我要做什么?”
卫瑜的脸突地一下红了起来,侧开头去想要逃离耳侧喷来的温热气息。
虽然她嫁过一次人,但赫连墨启一开始觉得她年纪小未曾碰过她,之后遇到了箬娘,更是连她的房间都不再进去,如现在这般亲昵却也是第一次。
“你压到我了…”嗫嚅地小声道,柔胰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那人仍旧纹丝不动。
“原来夫人想在上面,满足你。”东陵殊邪邪一笑,翻身平靠在床头,伸手将卫瑜一捞,她便直直扑在了自己身上,如小猫一样胳膊支在胸前。
卫瑜整个人都匍匐在了他的身上,两边被他的胳膊挡着,进退不得。这般尴尬的姿势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由仰起头想向他求饶,却落入了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中,犹如深渊般将人吸入进去。
东陵殊伸手抚向她的面庞,细细描画着她的眉眼、琼鼻、樱唇…又滑向了耳侧,轻柔地将鬓发挽到了她的耳后,好像对待绝世珍宝一般,耐心而细致。
看着他眼中的情意,卫瑜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心里为自己方才的失措感到好笑。软了身子,温顺地匍在了他的身前,听他有力的心跳。
这就是她心慕的男人,明明有着出众的才情,却抛开浮华投身在了战场,外表虽清冷难近,实则却有着一颗温暖的赤子之心。他将她放在了心里,护她爱她,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像任何问题到了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予她一处安宁。
他的包容与守护无处不在,越相处就越会发现他新的一面。无论是盛京城内享赋美名的清贵公子、西北大营中银甲凛冽的少年将军,还是弯弓射猎醉饮塘栌的洒脱挚友…每一个他都犹如最闪亮的那一颗星,让她心动不已。
也许是被他的温柔蛊惑,卫瑜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吻。然后红着脸闷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头顶传来低笑声,震震地让她酥麻。感觉要被拽起来,心里一急,干脆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就是不放开。
东陵殊被她的无赖行径搞的无奈,但温香软玉在怀又着实舍不得推开,忍不住继续逗弄她:“夫人如此主动,可是嫌弃为夫做的不够?”
卫瑜腾地直起身子,水眸含着羞恼,见他改口“夫人夫人”的如此顺口,本想喊声“夫君”反击回去,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嘴唇启开几次,却只能干着急,倒是让他白看了笑话。
“嗯…”
东陵殊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只觉得是在无声的邀请,再忍就不是男人了。便不再犹豫,一个倾身吻了下去,将她还未来得及发出的声音给一起吃掉。
他的吻温柔而细腻,卫瑜脑子昏昏胀胀间,绯色单衣不知何时被挑了开。
“不要…”伸手就去捂住他的眼睛,挡住那灼热的视线。
东陵殊没有急着将手拿下,而是温柔地将她收进怀里,一边吻着耳侧一边轻声道:“阿瑜,能把你娶回家,我很欢喜…”
卫瑜眼眶湿润了,轻轻回抱住他,呢喃道:“嫁给你,我也很欢喜…”
听了她的话,东陵殊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轻柔的吻散落在她的额头、眼睫、唇角…
卫瑜紧紧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发出声音,却止不住他用舌头撬开柔嫩的唇,企图放走那些嘤咛。
“阿瑜,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你个…坏人…”
“坏人是谁?”
“东陵…东陵殊!…”
“嗯?”惩罚性地用力啄了她脸颊一下,卫瑜眼角泪水都要出来了。
“容廷…容廷…”
轻叹一声:“傻丫头,叫我夫君……”
“夫…夫君…”
东陵殊吻住她的唇,吞下她的所有呜咽,一夜红帐暖。
第二日清晨,卫瑜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身子不是自己的了一般。百合和银杏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梳洗,看着主子这幅模样,脸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起来。
此时的卫瑜已经没有力气去羞涩了,像一个木偶似的任由婢女摆弄,好不容易换身新衣,梳好发髻后,恨不得再躺会床上睡死过去。
“…世子爷呢?”
“姑爷在外间,不叫奴婢们伺候。”银杏答到。
卫瑜嗔她一眼,这称呼改的倒是快!
“别傻愣着了,扶我出去。”
她是想睡,但成亲第二天给公婆奉茶的规矩可容不得她偷懒,此时已经起的有些晚了,生怕误了时辰,不由埋怨道:“你们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
“姑爷不让,说是让您睡到自然醒,命奴婢们在外面脚步都得放轻呢!”
卫瑜心里一暖,但一想到这个罪魁祸首昨晚对她的食不餍足,气也冒了出来,尤其是在见到他一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外间,更是不忿。
“怎么了?小脸皱成了包子…”东陵殊捏了捏她的脸,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被嫌弃。
包子…包子…
一提包子,她就会想到他形容她小时候的模样就像包子,更是懒得给他好脸色看了。
东陵殊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出声吩咐道:“备膳吧。”
早膳不算特别丰富,但都合卫瑜的胃口,美味吃下去后,心情也舒畅了不少。看着对面之人亲手为她盛粥,嘴角的弧度禁不住弯了起来。
用罢膳,东陵殊牵着卫瑜散步到了主院,安平公和安平公夫人见到两人携手而来,面上笑容更甚。
“阿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安平公夫人笑着道。
卫瑜只觉得像是昨晚的行径都叫人知道了,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道:“已经起的迟了,倒叫父亲和母亲久等,真是不该…”
听了新称呼,安平公和安平公夫人心里更是欢喜,哪里还在乎那些虚礼。
卫瑜给二位敬了茶,除了红包外,安平公夫人还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给她戴了上。
“阿姐!”小团子椅子上跳下来,往卫瑜怀里扑,却在半路被兄长给提了起来,架在了自己肩上。
“小子,该换称呼了。”
小团子有些委屈地看着卫瑜,他想要阿姐抱。
卫瑜笑着从东陵殊身上把他接了过来,一段时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她都快抱不住了。
“泱儿下来,别累着你嫂嫂!”安平公夫人冲小团子招招手。
“没事,再不抱,以后就更抱不动了。”卫瑜笑着道。
最后,还是东陵殊将他提了下来:“父亲、母亲,我们需进宫一趟。”
原本传统里是没有进宫这一道的,但卫瑜身份特殊,命妇位份在成亲当日就封了下来,皇上的圣恩不可不重视。是以两人回房间重新换了衣服,便踏上马车入了宫。
靖嘉帝和皇后在坤宁宫见了他们,皇后的高兴之意是发自内心的,单说镇国公府的势力不容人小觑,能从将军府中将之收入囊下又怎能不让她惊喜?
殿内王轶之和沁华公主都不在,东陵殊话不多,主要都是卫瑜在回话,一番封赏之后终是忍不住问到:“舅舅、舅母,外祖母的病可好了?”
上个月天气交替变化大,太后上了年纪不幸感染风寒,用了药后仍缠缠绵绵的拖了许久。卫瑜一直到出嫁前才偶然听朝容长公主提到此事,心里牵挂不已,今日没见到她的身影,更是焦急。
“已经好多了,只是还需静养。此次担心人多扰了母后清净,专门保证了等会儿就让你去看她呢。”皇后笑着道。
卫瑜一听就有些坐不住了,靖嘉帝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随意说了几句赐福话后就放她去了慈宁宫。
“我一会儿去接你。”临走时,东陵殊轻声交代道,卫瑜点了点头,带着百合和银杏离开坤宁宫。
一踏入殿内,就有药香充斥了鼻腔,卫瑜眉头一蹙,不由加快了脚步,人未到声先发:“外祖母——”
“是阿瑜来了…”太后听到动静,让崔嬷嬷扶她坐起来,卫瑜见状赶紧急走两步,上前为她后面垫上软垫,轻轻扶着她靠下去。
“外祖母感觉可还好?”
“没什么大事…”太后握着她的手,眉眼间满是慈和,“这人老了啊就容易生病,还好的慢,这药哀家都吃厌了…”
“吃厌了也要吃,崔嬷嬷盯着外祖母吃。”卫瑜表情严肃地叮嘱道,看着太后有些憔悴的面容,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个罪。
“郡主放心吧,奴婢一定会让太后按时吃药的。”崔嬷嬷笑着端起空了的药碗,福身退了下去。
屋内就剩了太后和卫瑜两个人,说起话来方便了许多。卫瑜一边坐在榻上给她做着按摩,一边说些最近发生的事情解闷,把太后逗的直笑,看着也精神了许多。
等到崔嬷嬷再次进来送药,两人才发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说着说着都到这个时辰了,快回去吧,容廷那孩子估计都等着急了。”
“不管他,偶尔等一等又不会怎样!”卫瑜鼓起脸撒起娇来,惹的太后和崔嬷嬷又笑了起来。
“郡主真是太后的活宝,每次来都让您高兴的不得了。”
“可不是么。”太后笑着摇摇头道,“明明都是大姑娘了,还总是小孩子心性,也就容廷会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