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的脸上因为她的回答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很欠揍。至少安妹子就觉得这人很讨厌,在她蹙眉瞪眼表情特别高冷的时候,穆青突然伸手在她腮帮子上扯了一下,用了些力气,安易一时不察就啊了一声,穆青笑的很欠的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还知道记仇,小姑娘一点儿都不可爱,心|胸大点儿,才讨人喜欢。”
他说话时,安易一直在挣扎,胳膊腿都用上了,可他这人忒狡猾,身手似乎很好,至少安妹子像炸了毛的猫似的张牙舞爪乱折腾时,除了双手能去掰他的手,腿愣是没踢到他,就算掰他手……也是没掰开的。
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武力值差距之大,简直不忍直视。
穆青直等到自己的话说完才松了手,趁她没反应过来前还在安妹子的头上摸了两把,手感还是特别好,发丝软软滑滑的。
安易这会儿的大眼水汪汪的,像两颗晶亮的黑宝石闪着水润的光泽。她捂着被捏疼的地方,一脸的气恼,不是要哭,只是太疼,所以在生|理反应的作用下就有点儿想掉金豆子,不过她忍住了。
穆青这坏蛋瞧得乐呵,他龇牙一笑,对她的恼怒好似并不放心上,安易又瞪了他一眼,绕过茶几就要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穆青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身体前倾,俯就在她耳边低语,“是不是想出去找个酒瓶来捅我几下?”
安易的脸上因为他这简单的一句话,霎时变得惨白如雪,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惧的看着他,她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踉跄的一下,如果不是他还拽着她的胳膊,她可能已经跌坐于地。
穆青估计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有些惊讶,然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欺负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回想刚才捏人家的脸,揉人家的头,还出言刺激……穆青在心里卧槽了一声,这就和那晚突然揉她的头发一样,等回神时,已经那样做了,好像突然分裂出另一个人格一样,解释不了为什么要那样做,可理智回归时,就是那样做了。
他脸僵了僵,松开手里纤弱极了的手臂,举起双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抱歉,我没有恶意。”
回答他的,是安妹子用力的一甩,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恰好这时周建在外面晃荡了一圈推门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这百年难遇的壮观一刻,啪的一声,特别脆响。
这个……怎么个情况?!
周建怔在了门口,进退不得,安易却已经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一句招呼都木有,留下周建站在那儿看看门外,又瞅瞅门里,最后决定还是讲点儿义气,安慰好哥们儿。
“这个……大哥……”
“别乱问。”
周建刚踟蹰着开口,穆青就冷冷的打断了他,“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别管,饭不吃了,我先走了。”
等穆青也冷冰冰的离开了包厢,周建才我擦一声,什么鬼!怎么他就离开二十分钟都不到,世界就天翻地覆进入新纪元了?安妹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挺好欺负一姑凉,连她都甩了大哥一巴掌……这个……大哥不会是兽|性|大发把人妹子怎么着了吧?
反正让他相信是安易找茬……他是不信的,那女孩虽然平时有些清冷,但其实挺单纯的,在他这个商场打拼多年的人看来,那就是一乖巧干净的简单女孩儿。而反观他大哥,虽然平时拽拽的,沉稳又有点儿不可一世,其实就是一痞子,坏是坏到骨子里的,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心大大滴黑。
一个黑心壮男vs一个白纸样儿的妹子……根本就不用想也知道谁比较无辜啊。而且如果不是大哥理亏,以他的性子,根本就不会白白挨那一巴掌还不还手,对女人,他可从来木有绅士风度。
综上所述,周建很轻易的得出了结论:安妹纸被他大哥欺负了……
我擦!错过好戏了!
安易这会儿简直可以说是怒火中烧,离开上若轩,她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走得特别快,路上的行人在她眼里成了背景版!只要一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安易的心就会猛的一缩,二十三年的人生,她过得虽不算美好幸福,却也还算平淡无奇,只除了……两年前的那天……只有那一天,她差点儿杀了人!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安易这样告诉自己,她用了那么久才把那件事淡忘,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再去烦恼,对,不相干的人,无论是那个人,还是穆青,都是不相干的人!
安易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做好自己的心里建设慢慢冷静下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个小公园门口,左边是马路,车辆行人不断,右边是安静的小公园,里面植被在现在的金秋十月依然绿意盎然。
她脚步顿了顿,朝公园里面走了进去。
公园里其实并不算安静,有些老人聚在一起在小亭子里唱戏,有些妈妈推着婴儿车带着孩子散步,有些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坐在长椅上嬉闹……
安易往深处走了走,在一处角落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等坐下时才发现自己脚有点儿酸,拿出手机看时间,杯具的发现,她貌似在马路上傻乎乎的走了一个多小时……
这是老毛病了,从小就是这样,只要一不高兴,她就会一直不停的走走走,直到心情不那么糟糕时才会停下来。
安易叹了口气,她实在搞不懂,自己和那个穆青无冤无仇的,他干嘛总是针对自己,尤其是今天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动手动脚不说,竟然还……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曾经用酒瓶伤过人?这件事连周旭他们这些好朋友都不知道,穆青这个陌生人,更不应该知道才对。
可偏偏,他似乎知道的很清楚!
☆、第11章 no.11
安易的疑惑没人能解答,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在长椅上又呆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短发,叹口气,决定回家。今天闹得这么僵,周建那边也不用打交道了,少了个赚钱门路,网店更要上心才是。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神转折呢?
安易离开小公园,站在马路边儿左右看了看,没有瞅到公交站牌,还没决定是往回走还是继续朝前走呢,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了自己身边,然后穆青棱角分明的脸从车窗里露了出来,“上车。”
安易冷笑一声,转身就走,穆青啧了一声,打开车门下车,他长的高,步子迈得就大,三两步就追上了自觉走路很快的安妹子。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咱们谈谈。”见她要挣扎,他冷着脸喝,“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秘密?!”
这话还是比较有用的,至少安易没有再试图挣开他的手和他推搡了,她静了片刻,低头看了眼被他抓着的手腕,淡淡道,“你松开,咱们谈谈。”
穆青闻言却也没坚持,当即放开了对她的钳制,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车前,安易想当然的坐进了车后座,穆青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十月下旬的禹凌已经有了萧瑟的冷,安易体质弱,之前在小公园里呆坐了那么久,身体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穆青发动车子,顺带着打开了车里的暖气,他刚才摸到了她的手,凉丝丝的,小丫头只穿着一件浅棕色卫衣在那里一坐一个多小时,亏她忍得住。
安易吹到暖风,身体先打了个哆嗦,抿着唇看了眼前面开车的男人,搓了搓手,闭上眼假寐起来。
其实她还是太年轻,这样轻易的就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还是之前有了矛盾争执的男人,警惕心太差了。穆青一面透过车里的后视镜不时看一眼靠着车窗假寐的安姑凉,一面腹诽她的单纯好欺。
安易不是没有危机感,她只是太在意和穆青即将要谈的事了,其实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他知道对她也没什么影响,两人毕竟没什么交集,知道就知道,连法律都判她是无辜的,她并不需要心虚。
是的,心虚,也许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对于一些事,明明错的不是自己,可依然不愿意让他人知道,这就像一件丑闻,她恨不得瞒得死死的,最好密不透风,可现在有个认识的人却突然站出来说他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她就急了,不是着急秘密被这个不熟悉的人知道了,她急得是担心这个人口风不严,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让周旭知道,周旭知道了,那陈妍迟早也会知道,之后也许认识她的人都会知道。
她就像个见不得光的胆小鬼,惧怕那些认识的人的异样目光,渴望能始终保持着他人心中那个依然如故的形象,自欺欺人的逃避那件她想要遗忘的事。
她怕了,因为惧怕,所以才沉默的上了这个讨人厌的男人的车,因为惧怕,所以她可能会一再的妥协。
人真是虚伪,安易自嘲的想,就如她,虚伪的简直可笑。
车子一个小时后拐进了一处住宅区,在一栋花园洋房前停了下来。穆青拿着遥控器朝着外面按了一下,白色镂空雕饰的铁门左右自动拉开,车子开了进去,停在屋前的院子里。穆青先下了车,安易也随后下车,她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这样的独栋小洋房,邻里的距离相隔在五十米左右,私|密|性|很好。
穆青已经打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前回身看向安易,安易就像个无畏的勇士,没有犹豫,淡然的先他一步进了屋子。
这种花园洋房外观漂亮,内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这是有钱人才住的起的地方,安易在屋中大眼一扫,初印象就是奢华漂亮,美观大方,高大上。
她站在玄关处,看着眼前泛着油亮光泽的木质地板,没有踏上去。穆青暗笑小丫头这个时候了还知道懂礼貌穷讲究,他弯腰从鞋柜里拿了双新的男士拖鞋给她,自己率先换了鞋子。
换好鞋子,脱掉西装外套,穆青很随意的问,“喝什么?饮料还是茶?”
安易抿了下有些干的嘴唇,“我不渴。”
穆青幽深的眸子在她的嘴唇上一扫而过,径自到开放式的厨房里接了杯温水放到茶几上,见她傻乎乎站在那里,就指着沙发示意她过来坐,等她坐好,把茶几上的温水推了过去,“喝吧,放心,没下药。”
安易无语的看着他,她只是纯粹不想碰他这里的东西,不想多逗留罢了,压根没往邪恶的方面想。
这人……不是好人。
安妹子有一双会说话的漂亮大眼睛,她自己没有留意过,也没有人说过她的眼睛会说话,但穆青透过她的眼睛,却能很犀利的看明白她的想法,这是种挺神奇的体验,说不清道不明。当然,并不是像读心术那么扯,他只是能通过她的眼把她的心思明白个大概,比如嫌弃,比如防备,比如厌恶,比如轻蔑,比如抵触……即使从脸上看不出,透过这双眼睛,也能瞧出一二。
就是这么奇特!
穆青是在此时此刻秒懂了她眼里传达出的轻蔑,还有之前不想喝水时传达出的抵触,而小丫头的脸上又一直面无表情……这才蓦然注意到,原来她的眼睛会说话!
以前总听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什么的,他都会嗤之以鼻,直言放他娘的屁,全是扯淡,他看人很少只看眼,因为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哭的时候掉泪,笑的时候弯眼,其它的什么忧伤,失望,渴望,心虚……除非是结合脸上神色,否则只看眼……他是瞧不出的。
可他偏偏读懂了她的眼……想到这一点,穆青怔了怔,深觉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会打乱自己的生活,他赶忙压下了心里的怪异,有些烦躁的往沙发背上一靠,看上去懒懒的,却不说话。
安易见他不吭声,她不可能和他一样保持沉默,垂眸看了眼面前茶几上的水杯,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哪件事?是你被人差点轮|奸还是拿酒瓶子往人肚子上捅的事?”
他语气十分恶劣,安易却因为他的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没想到,事隔两年多,再度听到‘轮|奸’两个字,心竟然还是会疼得这么厉害,她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那晚的事好似抹不去的噩梦般再次出现在眼前,肮脏的小巷,肆意的嘲笑,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有那些像毒蛇一样黏腻的触摸……
话一出口穆青就后悔了,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太毒了,简直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又补刀,绅士风度什么的他是从来不在意的,可欺负个小姑娘,真的很挫!
等看到安易目光呆滞的掉眼泪,脸色惨白的吓人,身体也开始不停的颤抖,穆青真是懊恼极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一面对她,他的智商就会呈负数直线下降,蠢出了境界,完全不像自己了!冲动的像头猪。
穆青难得的对个雌性产生了歉意和怜意,还有想自扇巴掌的挫败感。他烦躁的解开衬衫领扣,抽掉领带,又把袖扣也解开,呼了口气,对安易道,“哎,你别哭了,我真没恶意。”
见小丫头好像进入了忘我境界,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蹙蹙眉,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不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他带她回来,本就是没有恶意,就是想把话说开,解开误会,没别的意思,可哪知道一面对她,自己就失控了,乱七八糟的不过脑子,等回归理智,又觉得不可思议。
话说……他干嘛要找她把话说开?只是一个不熟悉的女人而已,碰巧他两年前见过她最狼狈凶狠的样子罢了,其实只是陌生人,还是他最厌恶的雌性,误会不误会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当时还扇了他一巴掌!而自己竟然还把她带到家里……更别提之前还躲一边儿偷看她在公园长椅上坐了那么久,像个跟踪狂!
卧槽!
他是有多蠢啊!
穆青在这一瞬间想了许多,脑子里乱成了浆糊,他看着她哭,双眼发怔,脑回路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
事情毕竟过去了两年多,安易发泄了一会儿,慢慢自己就冷静了下来。她到底是坚强的,最黑暗的过去被人当面不留情面的点出,她痛苦,却也没有丧失理智。
安易从背包里拿出纸巾,自己擦了擦脸,又擦了擦鼻子,把纸巾不客气的往茶几上一扔,看着对面的男人冷然说道,“我和穆先生无冤无仇,虽然不知道穆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欺人太甚。”
说完她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到玄关那儿换了鞋子,她现在的心态很平静,是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之前的惶惶不安还有恐惧通通没有了,嘴长在他的身上,如果这人真的不要脸说了出去,她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被人指指点点罢了。
大不了,她换个地方,找个陌生的城市,谁也不联系就是了。
无论如何,她不打算面对好友异样的目光,即使关系再好,她也不想面对。
☆、第12章 no.12
安易开门走出了屋子,穆青冷眼看着,并没有阻止。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和这个女孩儿他不想再有牵扯了。由始至终,整件事都在朝着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从那晚在九歌门前再遇她开始,似乎就脱离了掌控。他是有些怜悯她的,两年前的那一晚,她给他的印象太深了,经过两年的沉淀,再次见到,她的五官竟一如记忆中清晰的令人吃惊,没有丝毫的淡化。
这本该让他警惕的事,直到今天,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大意。
也许从初遇那天起,他就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愫……只是一直以来潜伏于心底,直到真正的和她相识后才爆发出来。
想到这种可能,穆青的脸色在一瞬间沉得几乎能挤出几瓶墨水来,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对一个当初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人一见钟情了?并且在两年后的今天才发现这个事实?这搁他身上不是讽刺吗?
……
安易迈着和平时一样的步调,慢悠悠的走出了住宅区的大门。这里是中州小区,禹凌很出名的富人区,她以前听周旭提到过,好在这里不是偏远郊区,公交站牌还是有的。安妹子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敞快感,随便吧,爱咋地咋地,她认了。
快走到站牌时,一辆绯色的玛莎拉蒂突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安易?”伴随着软糯柔和的女音出现的,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安易看到车里的人也惊讶了,“学姐?!”
张思宁温婉的笑了,她推开副驾的车门,“上车,去哪儿,我送你。”一如当时初见,令人轻易的心生好感,温暖可亲。
乍然见到大学时给予过自己莫大帮助的学姐,安易也是很高兴的,她没有客气推辞,嗯了一声就坐进了车里,然后说了自己住的地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忒不客气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学姐有事忙的话把我送到广明路就行,在那里我可以坐公车直接回家,不用倒车。”
张思宁踩下油门,边控制方向盘边嗔她,“和我就别说这些虚的了,对了,咱们有多久没见了?快一年了吧?”
安易说是,“差不多快一年了,学姐不是去国外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卫先生身体好了吗?”卫先生卫锦煊是学姐的丈夫,在禹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曾经的博朗,现今的华信集团总裁,比之那个穆某人厉害多了。
张思宁道,“上周刚回来,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就见到你,原本我还打算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又说,“手术很顺利,他身体康复后就吵着要回国,我本来打算过完年再回的,他不愿意,只好提前回来了。”
安易闻言笑了笑,“手术顺利就好,我今天是来附近给客户送衣服,没想到和学姐这么有缘。”
正好前面红灯,张思宁停下车,侧头看她,“你还在经营网店?没有上班?”
安易点头,“网店生意现在挺稳定的,比我出去上班的工资要高,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当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啦!”说完又干巴巴的问,“学姐,卫懿和小小呢?他们也回来了吧?”转移话题的技巧也太生硬了,让张思宁都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家里的俩熊孩子,她脸上的笑多了抹无奈,“去他们爸爸公司玩儿去了,刚回来,学校虽然联系好了,但他们时差还没倒回来,我打算下个月再让他们去学校读书。”说着,伸手在安易的脑袋上揉了两下,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你不想听我啰嗦,不想接受我的帮助,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不觉得辛苦就好,不过要记得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
对安易,张思宁是一点儿都不吝啬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