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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瞧,目光真挚满负深情。
    景盛愣了愣笑道,“媳妇。”
    “嗯?”薄欢应了声,继续给那块肿起来的淤青上药,见他不再出声便问,“叫我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叫的吗?”景盛弯了弯唇角,带动伤口不由轻哼声,薄少承倒也真不客气。
    薄欢埋怨地瞪了眼他,手里动作更温柔,笑骂了声。“不正经。”
    男人也不恼,索性随她意愿‘不正经’起来,长臂一勾就抱住她腰身,将站着的女人捞到自己腿上,“别动,就这样坐着上药。”
    “不行,这样我很不方便。”她直接拒绝。
    景盛倒是善解人意,悠然扭仰脖子,“不方便就别上了。”
    “喂!”薄欢无奈地退让,只手攀在他侧脸将他梗着的脖子拉下来,“就喜欢逼我,坏人!”
    他也不否认这个称呼,反正炕上兴奋起来女人什么样的称呼没用过,‘死相,禽兽,冤家,坏人,流氓……’就连‘爸爸’这个称呼她都对他使用过……有点意思。
    他想着想着,手就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
    薄欢连忙扭腰想甩开那魔爪,未果被他抓的更紧,只好换了聊聊天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阿盛,他干嘛突然打你?”
    早就知道她会开口问,景盛也没兜圈子说起大实话来,“薄少承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打人需要理由?”
    薄欢额角细微的血管一暴一暴的跳动,终于,她不是第一个说‘薄少承是最蛮不讲理的坏人’了,阿盛说得对。
    如此,她越发心疼起给狗咬了的丈夫,氤氲的大眼泪光闪闪,“那他打你为什么不躲?”
    景盛表示就爱媳妇这副心疼他的模样,每每这个时候他漆黑幽闭的内心仿佛都有阳光身寸入,热乎乎的。
    与那双满是关心的水润眸子对视许久后,他才道了句,“再怎么说薄少承也是你哥,名义上算是我大舅子。”
    “你个笨蛋。”薄欢鼻音很重,话音一落就将棉签扔掉,将对方抱了个满怀,“大笨蛋。”
    景盛不语,视线从她白润的耳廓穿过,望着玻璃门外狂风大作,乌云盘旋,轰隆隆的电闪雷鸣里一场大雨来临。
    他良好的视力瞧见早晨看过的那份报纸还在阳台地面,顷刻间就被那雨水冲洗干净,或者说,整个y市都在这场雨里被洗刷。
    **
    千禧广场建筑工地的人员伤亡事故被外界广泛关注,调查结果也很快出来了。
    在召开记者发布会前夕,关于到底谁该为这场事故买单,已经有传闻将矛头指向这次负责建材供应的薄家。发布会定在周五。
    景盛着一身肃穆严谨的黑西装亮相,整个人又俊美又冷清,面无表情的脸上唯一的颜色就是眼角下暗蓝色的小痣。
    自打他入座后就没开过口,看似在安静地听一旁发言,实则勾着一支笔有意无意地写下两个字:阿欢。
    “……事故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是吗?那么到底是盛世国际首席设计师的图稿不合理还是你们施工有问题!?”记者尖牙利齿地追击反问,一刻也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千禧广场既然是盛世国际旗下项目,工地出了事自然和我们有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诚信企业,我们从没有过推卸责任的说辞。”景盛这边的发言人不急不慢的作答,他桌前放着一个牌子,隐约可以看见后面两个字是:陈棠。
    他喝口水润喉,继续道,“经有关部门调查结果显示,这次工地建筑坍塌并不是设计不合理,我方施工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完全是这次第二、三批批建材标准不达标引起的坍塌事故。”
    他又喝了口水,迅速截住现场记者探寻新闻的各种问题,陈棠拍了拍手边的一叠盖有鲜红公章的文纸,“这里是质监局给出的调查报告。”
    现场气氛又热闹了,遗憾的是薄家父子都没过来,不过有人敏感地发现景盛不就是薄家女婿吗?
    “那么请问景先生,据悉盛世国际和薄家年初签订的合约是您一手促成,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故您有什么想说的?”
    ‘欢’字写到一般被打搅,景盛不悦地扫了眼那记者,将最后一笔写完后才应答,“对这次事故伤亡患者造成的伤害深表遗憾,同时也很心寒。”
    立马有人跟了句:“心寒什么?”
    景盛并不像是心寒的模样,整个人从入场到现在表情都没变一下。“年初薄家流出的签约合同在场应该有人有印象,虽然后来签约的合同在利润划分还有改动,但从那份来看盛世国际让出的利润已经超越了底线。”
    安静的会场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大都忙着做笔记和录音,突然有人敏感插画,“那您为什么要让出这么多利润?这并不符合作为商人的本性。”
    被怀疑动机不存,景盛也不恼,声线平静如水,犹如陈述真理:“我说过,我想娶薄欢。”
    “你的意思是说薄家在卖女儿?”
    “当——”他手里勾着的钢笔滚下桌,男人稍显冷沉的眸子朝出声之人扫去,“实时讯报的?”
    挂着‘实时讯报’记者入场证的女人被那一眼激起冷汗,她入行十多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记者会,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的眼神吓到。
    “别歪曲我的一言一语,我只是在回答你为什么要让出利润,你的猜想可以等采访薄云志再提。”景盛声音越发的冷,下一句就将话题扯回来。
    “关于我心寒只是因为在让出这么多利润后,薄家还用不达标的建材想在盛家地上建豆腐渣过程,这种牟取暴利的行径令人恶寒,恶意整垮盛世国际名声的做法令人不齿。”
    这段发言果断堵住那些记者脑海中呼之欲出的问题:‘景盛会为了妻子而替薄家求情’,显然,景盛这次因为豆腐渣过程发火了。
    但依旧存有固执己见的家伙,“那薄二小姐知道这件事后,你要怎么——”
    “这位记者先生,你是想替我管家务事?”景盛眯起眼,眸里冷光毕现,似轻嘲了声笑意,“那别做记者了,明天来我这报道。”
    就这一句话,男记者当天将会场资料整理完毕后就被公司解聘,美名其曰:景先生让你去当管家。不过这都是发布会结束后的事。
    会场因为景盛突然的玩笑冷场,也没人再敢去找景盛挖新闻,毕竟他此刻脸色并不怎么和悦。
    **
    记者发布会的事情结束,善后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陈棠和付青宁。早在薄家嫁女儿那天就意味着和许家那派人处于敌对,现在又被景盛阴了一手,可谓是陷入孤立无援状态,这次难关对于薄家而言很难挺过去。
    景盛对此压根不上心,继续琢磨着找个时间带媳妇去三亚看人鱼:阿欢穿着比基尼披层纱,头戴粉白相间的花环,细嫩的玉足漫步在月光下的浅水沙滩上,起一阵风吹来海风浪花声……
    想到这他就兴奋,极快处理完工作推了今晚不重要的应酬,迅速回家找媳妇。
    他刚进屋就看见小阿姨坐在沙发里看报纸,见他突然提前回来吓得连忙将报纸乱丢一旁站起来。
    “景,景先生回来了。”她方才正看到报纸里的男主人低头时的完美侧脸,此刻被他逮了个正着不由脸热发窘。
    景盛没出声,居高临下地瞅了眼那散作一团的报纸,“收拾干净。”
    那小阿姨脸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一样,支支吾吾地望着男主人,想解释但景盛没有给她机会。
    男人直接快步进屋找媳妇谈要事。
    哪知薄欢一见他进来同样是吓了一跳,然后手忙脚乱地将电脑上的视频窗口关掉——网页卡了!
    以至于景盛还没能喊出“媳妇儿”三个字,就先听见了一段骂他的话——
    “……景盛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他把我当锅盖,自己工地出了事就把责任全推给我这个老丈人——”
    薄欢忙得将电脑合上,薄云志愤怒的叫嚣声终于戛然而止,她整双眼睛不造往哪儿放去。
    蹩脚地先开口,“阿盛,你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景盛自然是将那段话听全了,回来路上就接到付青宁的电话说薄家也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刚才薄欢看到的或许是直播?
    他倒没有恼只对她招了招手。
    薄欢连忙懂事地走过去,和往常一样踮脚替他解开领带脱下外套,她真诚的望着他解释,“xss你别怕,我只信你!”
    “嘘,”男人食指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唇上,声音沙沙的温柔作响,“让我抱抱你和孩子。”
    ☆、56|56
    064
    薄家最后的反扑并没有得到效果,毕竟质监局的检查报告如同铁证。面对这些,薄云志极力想洗白却显得太可笑,等着他的终究是法律程序。
    而薄少承却将一切看的清楚透彻,这件事并不是在媒体面前做‘澄清’就有用的,当初他就警告过薄云志不要太信任这个‘小女婿’,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房一顿争吵后,薄云志怒摔心爱的烟灰缸,紧接着将手边的茶盏冲儿子面前摔去。薄少承阴怒的俊脸更添沉闷,重哼声摔门出去。
    薄情靠在二楼镂花栏杆上,见薄少承从一楼书房出来,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地黯淡。她将手里的烟点燃,低头吸了口。
    楼下男人敏感地嗅到空气里的烟草燃烧时的味道,薄家的下人还没这么胆子,显然是那个不听话的女人。
    薄少承皱眉朝楼上扫去,见女人就裹了一身睡衣,日益虚白的脸上画着鲜艳的红唇,唇边叼着根细烟,烟雾缭缭。
    “谁让你抽烟的!”男人拧眉冷声呵斥。
    薄情朝他极是轻蔑地笑了声,夹着烟又吸了口,微挑着下巴有些孤傲冷清,而后转身走了。
    如果不是薄少承此刻有要紧事,他肯定要上楼逮住她好生问候调/教一番。
    男人匆匆离开薄家的欧式别墅,傍晚启车离去。
    **
    夜幕悄然而至,这几天连绵的细雨此刻被霓虹照出温暖的斑驳,一晃一晃的灯火安静美好。
    景盛领着薄欢在厨房准备晚餐。
    薄欢想那菜刀切土豆丝,景盛怕她伤了手便骗走刀后拣了几个圆溜溜的土豆丢给她打发时间。
    似瞧见女人那别扭皱眉的小模样,弯下脖子在那撅起的嘴巴上啜了口,“阿欢乖,洗干净给我。”
    薄欢小嘴一张反扑了一口,笑嘻嘻地去玩土豆。
    套着围裙袖口高卷的男人并不怎么熟练地炒着菜,纵然再不熟练也比薄欢这种纯新手好的多。
    从玩土豆到玩鸡蛋,男人陆续炒好了三个菜。锅里突然冒起火来,她兴奋地捏了捏鸡蛋,“放点醋,灭灭火。”
    景盛喉咙里哽出声压低的笑声,抽空用手摸了把她的肚子,戏笑:“小东西,还在娘肚子里就爱吃醋了?”
    “我听人说爱吃醋会生儿子。”薄欢可想为景盛生个可爱的大胖小子,最好和阳阳一样漂亮可爱,粉嫩的小团子最好啦。
    突然她想起件事,打从知道怀孕后就因为景盛承认那晚男人是他而耽误,她似乎还没告诉姐姐自己怀孕了。
    “阿盛,你说我什么时候后告诉姐姐。”
    景盛起锅的动作一停,故作不懂,“告诉什么?”
    “我怀孕的事情。”
    “先别说。”归根结底薄欢还是薄家的女儿,如果薄云志知道薄欢怀孕了铁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景盛是不愿意把薄欢当筹码的。
    他想了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年初薄情才失去孩子,你先别刺激她。”
    这个理由说的很巧妙。
    薄欢后知后觉地心惊,还好没有自作主张提前问了景盛的意见,不然真的会触碰薄情的伤心事。她丢下鸡蛋圈住男人的腰,一步上去贴在他后背上。
    “阿盛,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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