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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声音?
    痛!
    头发一阵锐痛,一股蛮横的力道从背后拽来,柳景毫无防备地撞到地上。
    随后脑袋一痛,一只踩到他头上的皮鞋,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似乎……很不妙。
    双手双脚被捆得严严实实,唯一能活动的就只有一张嘴。可以想像,这副模样倒映在刘秘书的镜片上,是怎样的狼狈。
    刘秘书似乎很高兴,深厚镜片都挡不住他犀利的眼神,他一手搭在膝弯,狠狠地碾踩柳景的脑袋。
    “小子,想揭我的底,你还太嫩。”
    柳景龇牙咧嘴,我的天熏死了,这刘秘书脚还真臭,真不知道连渐的未婚妻,怎么会看上这臭男人。
    “你在嘀咕什么!”刘秘书拽起柳景的头发,两人四目相对,“照片呢!”
    柳景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装无知道:“什么照片?”
    “少装蒜,”刘秘书又一脚踩到他后脑勺,“你拍到的照片在哪!”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照片,”柳景把脸埋进地毯,含糊道,“我人都在这里,如果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会找不到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刘秘书使个眼色,手下麻利地扛来一张重椅,高举在柳景身上,只要命令一下,柳景的背就会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说,不说?”
    柳景目光扫荡一圈,左中右三边各有一人,门口堵着一人,靠他这副模样想闯出去,简直天方夜谭。
    只能拖延时间了。
    “啊,等等。”柳景叫住刘秘书,眼珠子转了一圈,“你们有没有烟?”
    “你想耍什么花样?”刘秘书眯起了眼。
    “我能耍什么花样,你们又是水淋,又是威胁的,知道给我造成多大的心里伤害么?要是不给我根烟抽抽,舒坦一下,我一不小心忘记照片放哪里了怎么办?”柳景从容地说。
    “量你也耍不出花样。”
    手下把一根烟塞进了柳景嘴里,点燃。
    “咳……”柳景不适应刺鼻的烟味,“咳咳……这什么烟,这么难抽。”
    “废话多!”刘秘书说,“快点抽完。”
    柳景翻白眼:“你见过有人趴在地上抽烟的么?不让我坐好,烟倒灌回去,把我呛晕了怎么办?”
    “扶他起来。”刘秘书说。
    柳景靠坐在桌边,装模作样地抽起烟来。其实他根本不会抽烟,也不懂得欣赏这根价值不菲的名烟,他只是在利用抽烟,拖延时间以及思考对策而已。
    真希望服务员机灵一点,尽快发现事情不对劲。还有连渐……
    “很遗憾,烟抽完了。”刘秘书打断他,像是准备宣布他的死刑,“准备好新的借口了么?”
    该死,烟抽得太快了。
    “新借口啊,让我想……唔……”腹部受到一拳,柳景脸色一白,脸上又挨了两拳。
    “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拖延时间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刘秘书揪着柳景头发,不耐烦道。
    疼!这些人真下得了手……冷汗顺着发迹滑落,柳景咬紧牙关,意识有点模糊。找不到借口拖延下去了,傻乎乎地帮连渐,现在还小命不保,一张照片而已,还是命比较值钱。
    柳景说:“照片……在前台……”
    “谁在前台附近,让他去找。”刘秘书说。
    手下拨通了电话,讲明事情,按下免提。
    “刘秘书,是……我已经问了前台,有人留了一台手机在这里,要求连渐本人查看……好,我马上给您送……唔!”
    电话突然传来肢体碰撞声,十秒钟后,电话挂断了。
    刘秘书警觉地站起:“情况不对,撤!”
    “这小子怎么解决?”手下问道。
    “看着办!”刘秘书被手下簇拥离开,只剩下一名人高马大的手下留守。
    “这位大哥,你们头已经知道了照片的去向,也该放了我吧?”柳景趁着那人不注意,利用锐利的桌边摩擦腕上的绳。
    手下没有看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桶油,就要往他身上淋。
    靠,杀人灭口!
    幸好腕上的绳不粗,在高度磨损下,柳景用力一扯就松了。他避开油,跳起来一拳砸到那人鼻头,扯开脚上的绳,撞开人往外逃。
    不过,瓮中之鳖要在天罗地网中逃跑,是很困难的事。
    咚!后脑勺一阵剧痛,柳景刚喊出一声“靠”,再次晕了过去。
    手下丢开重椅,重新绑好柳景的手脚,在柳景嘴里塞一块毛巾,面无表情地把他丢到大床侧面。
    倒油,点火,一气呵成。
    火苗快速在房间蹿起,烟尘弥漫,而晕倒过去的柳景却不知自己生命,危在旦夕。
    .
    庆幸的是,柳景抽烟拖延的时间,正好让连渐赶到。
    电梯门刚开,刘秘书等人恰好消失在楼道,但这并没有躲过连渐犀利的双眼。
    “去。”
    保镖得令,部分人去追刘秘书,部分人跟随连渐赶去1902房。
    烟尘味汹涌地扑鼻而来,连渐眉峰一蹙,加快了脚程。
    撞开1902房时,火苗已经缭起,但火势还不算猛,并未启动洒水器,但热气把人熏得头晕目眩。
    连渐扫一眼房内,没有发现柳景,他迅速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头上,义无反顾冲了进去。
    “老板!”
    踹开卫生间,拉开浴帘,没人。
    衣柜,没人。
    床侧,在这里!
    晕倒过去的少年,面色苍白,连红火都掩盖不住脸上的青淤,衣上已蹿了火苗,正被火舌无情地舔舐。
    保镖扑灭少年身上的火,连渐顺手把外套罩在他头上,抱着他三两步跑出房间。
    “嗯……”身体感受到颠簸感,柳景迷糊醒来,呛人的烟尘味钻入鼻中,让他晕沉的脑袋如坠铅般沉,“谁……”
    好像有人……抱着他,是谁?
    “老板,救护车稍后便到!”
    “嗯。”醇冽的嗓音应着。
    老板?难道是……
    柳景吃力地挑起眼皮,看到一个刚毅的下巴,视线再往上走,入眼一张熟悉的俊逸脸庞。
    真的是连渐……他来救他了……
    .
    在柳景的认知里,连渐是个高傲冷酷的人,他就像独立人群的龙凤,清高自傲,不近人情,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剑,将所有试图接近他的人,伤得千疮百孔。
    这点认知,在初次见到连渐真人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记得刚上这所重点大学的时候,柳景就从不同老师的口中,听到这个令人耳朵长茧的名字:连渐。
    连渐是五年前在本校毕业的优秀生,在校期间,成绩优异,几乎科科满分,跳了好几次级,仅用四年时间就读完了博,还自主创业,小有成就。毕业后,他如大鹏展翅,扶摇而上,企业业绩增增日上,他仅用短短五年时间就成为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知名的企业家,坐拥亿万家产。
    他的名字已经成为这所大学的铭牌,每年招生时,学校都要把他响当当的名字打出去,吸收大量慕名而来的生源。
    柳景对连渐一无所知,甚至因为听多了他的名字,产生厌恶。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在室友电脑上,看到连渐的演讲视频,被他的气质与口才深深吸引,至此,跌入了连渐的粉丝圈。
    他疯狂地收集连渐所有的演讲视频,了解连渐的最新动态,在他微薄新消息的一刻,抢占评论的沙发。
    连渐成为了他学习的目标,每当听到这个名字,他都热血沸腾。
    今天的毕业典礼,学校有幸请来连渐演讲,作为摄影社的实力战将,柳景也能幸运地来到主席台,近距离地给连渐照相。
    连渐这样的男人从来都不缺聚光灯,他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哪怕他穿着最不耀眼的衣服,都能在人群里,出类拔萃。
    在照片里,也是一样。灯光打在他背后,反而画蛇添足,把他的气势削弱了几层。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魅力,生动而有气势的*,配上他英俊的脸庞,让全场听众听得热血贲张,情绪都被带动得高昂起来,意犹未尽。
    演讲结束,连渐匀出半小时的合影时间,不少学生跑上来,请求柳景帮忙合影。柳景也就是从照片里,感受到了连渐的冷。
    照片里的连渐,冰冷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脸上没有笑意,刻意与合影人保持着距离,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与学生笑颜形成强烈反差。
    合影时间结束,柳景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与连渐合影,掏出手机匆匆跑去,却被保镖拦了下来。
    他失望地离开,拿着手机失魂落魄地在路上乱逛,直到意外发现不该看到的情景,直到把自己卷入一系列的事情中……
    .
    看着抱着自己奔跑的连渐,柳景阖上沉重的眼,往他怀里一倒,安心地昏迷过去。
    原来连渐,也有温柔的一面。
    ☆、第三章 ·照片
    柳景上初中的时候,按地段被分到了一个烂学校,那里的男生几乎一下课就叼着根烟,手插裤兜,对着女生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被烟味熏了整整三年,柳景好不容易考上重点高中,摆脱烟味,结果却有了鼻炎,一闻刺鼻的气味就会打喷嚏。
    现在,柳景就是被自己的喷嚏声吵醒的……
    “啊嚏,啊嚏,啊——嚏——”
    鼻中黏液酝酿起来,柳景习惯性地去摸床头的纸巾:“纸……”
    “没纸,将就。”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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