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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黑玉?”一旁的某个考古队员吞了口唾沫。
    “不,是乌木,而且,表面还经过了蜡化处理!”在霍教授示意下查看情况的白素锦没有发现她话音里竟带着明显的颤抖。
    乌木,又称阴沉木,是楠木、红椿等古树因为自然灾害等原因被埋入淤泥中,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经过成千上万年碳化过程而形成的,被誉为“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
    将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乌木在我国历代以来都被认为具有辟邪、镇灵的效果,但完整的大块天然乌木罕之又罕,故而乌木多用来制作中小型的挂件,饶是如此,也有“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的比喻。
    而此时,展现在大家眼前的这具棺椁,却是由货真价实的纯天然形成的大块乌木打造而成,当棺盖开启的一瞬间,看清里面的景象时,白素锦被震撼得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镶满均匀玉片的棺内壁和安静从容躺在棺中身着金缕玉衣的墓主人。
    “原来,玉棺的真正面貌是将玉片镶贴在棺材的内壁上......”见到此景的霍教授震惊过后,恍然呢喃道:“也对,既然认为玉石具有辟邪和保持元气不散的作用,自然要放在离身体最近的地方,镶贴在内壁更适合。”
    要把一整套的玉片从棺木上拆解下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失误率,霍教授准备亲自动手,参与人员几番筛选下来,就只有顾所长、两个副领队和白素锦。
    当第一块玉片被取下来露出里面的乌木时,白素锦再次被震撼到。被打磨得平滑均匀的玉片下,乌木呈现着暗黄色,这是古金丝楠木在地下埋藏至少四千年才会呈现的魅力色彩!
    金缕玉衣,通常也会被认为是一重棺。这个拥有五重棺椁、黄肠题奏、金缕玉衣、金丝楠乌木内椁、玉棺及数不尽陪葬品于一身的墓主人,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题萦绕在作业现场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心头。
    随着最后一块玉片被取下,白素锦深深松了一口气。这些玉片在制作时不仅在规格上有着严苛的标准,同时也做了细致分区的编号,这对后期的玉衣复原工作来说意义巨大。
    长时间蹲着猛然起身,白素锦觉得脑袋一阵发晕,鼻腔胀热,稳住身形后忙不迭拿衣袖捂鼻子,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大滴鼻血径直滴到了乌木棺材板上!
    乌木内壁因为镶贴玉片,所以并未经过蜡化处理,如今玉片被完全剥离,正是赤/裸/裸的状态,白素锦暗叫一声不好,忙蹲下身补救善后。
    突变,就在她蹲下的那一刻发生了。
    原本呈现暗黄色均匀色泽的乌木棺壁上突兀地浮现出数条朱砂红的曲线,这些曲线宛若有生命一般彼此交错游走,最后,形成一幅诡谲妖异的复杂图形。
    此时,只有白素锦一个人站在被分离的棺木中间,眼前的情景发生得太突然,白素锦仅来得及站起来喊了声“师父”,就在凭空乍起的一片刺眼红光中失去了意识。
    第3章
    第3章白府
    早春三月的临西府还残留着一小节倒春寒的尾巴,今儿清晨,白府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白二爷昨晚和同行应酬多喝了几杯,将近子时才回府,这会儿正酣睡着。作为当家奶奶,白二太太小齐氏天微微擦亮就起身了,拾掇利索后草草用了一小碗燕窝,赶忙动身往福林院给老太太请安。刚出清溪院走了不到百步,就碰上从清风苑方向走近来的白三太太余氏。
    俩人一如往常般老生常谈地互相寒暄了一番,结伴往老太太的院子走着。
    如今的白府虽被誉为临西“小四象”之一,富甲一方,但实际上白家的崛起前后也不过三四十年,尤其是白家大爷白明启接管家业后,倾尽家财涉足盐业,白家资产迅速累积,仅仅数年后就凭出色的品行和经营手腕赢得江南“八牛”之首许家许老爷子的亲睐,招为女婿,有了岳家的强大助力,此后十年间,白家的财富几乎可以用飞速膨胀来形容,可惜,四年前,白大爷跟着商队外出途中遇到山匪不幸遇难,白大太太伤心过度,缠绵病榻将近一年后也过世了。
    白大爷在世时与太太许氏情意深厚,虽然婚后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始终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是以夫妻相继去世后,大房只留下白三姑娘一人。
    白大爷兄弟一行三人,白三爷科举入仕,虽没位列三甲,但在兄长的打点帮助下谋到了临西府辖内锦阳县知县的正七品官职,任上政绩良好,又有家世相助,白三爷也算是踌躇满志。
    白三爷仕途颇顺,所以白大爷夫妻相继离世后,白家偌大的家业就由白二爷接手,二房夫妻俩成为内外院的当家人,一时间风头无两,尤其是二太太小齐氏,自加入白家以来,处处被拿来同大嫂相比,处处差人家一大截,终于能出了这口闷气。
    三太太余氏并没随白三爷去任上,一来是为孩子们读书考量,二来也存了维系三房同老太太、二房之间关系的打算。余氏出身官宦之家,出阁时恰逢父亲迁升为临西府同知,其中也不乏白家的关系,自小在明争暗夺的官家后院耳濡目染长大,余氏自然深谙如何在内院为白三爷筹谋一二。对这样的三太太来说,大房当家还是二房当家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至于白家的大家长白老太太,对于二房当家一事自然是高兴的。老太太膝下三个儿子,顶数白大爷脸最冷,从小就同她这个亲娘不热络,接掌家业后更是三五天见不着人,后来又死活不听自己的话,非要娶个精明强悍、娘家背景压过自家好几头的媳妇进府,最后弄得连个继承香火的儿子都没有!
    而二房就完全不同了,白二爷是最得老太太欢心的儿子,二太太小齐氏更是她娘家的亲外甥女,这俩人翻身当家,老太太自然乐见。
    不过,这种和谐的平衡感是在大房强势存在的状态下经过多年磨合形成下来的,如今前提条件消失,三四年时间冲击下,原有的和谐关系已慢慢露出失衡的苗头。
    其中,苗头最明显的,就是两房儿媳对福林院的晨昏定省。
    基本上,只有皇亲权贵或书香世家为了彰显端仪才会遵守这个旧礼,一般的官宦之家都不如此,遑论百姓之家。可是这白老太太也不知是怎么了,大房太太病逝后不到月余,反倒折腾起两房的儿媳妇来了。
    余氏是个善隐忍的,小齐氏可就不同了。老太太是她的亲姨母,想当年拍着胸脯保证促成她和大爷的婚事,为此,她还撺掇着她娘推掉了一桩不错的提亲,结果呢,大爷宁可挨罚跪祠堂也不答应成亲,弄得她丢尽了脸面,后来没有选择,只好嫁给二爷,心想着好歹白家家境好,还是给亲姨母当儿媳妇,日子总会过得随性些,结果,上面一个样样好的大嫂压着,府里老太太连个说话的底气都没有,还得见天看着大房两口子过得恩恩爱爱,那日子过得,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大房两口子没了之后,小齐氏终于吐出了压在心头十几年的闷气,想着这回当了家,总算能过几天好日子了吧,不料想老太太又开始拿乔,弄出个晨昏定省的幺蛾子来,这一天天的,想睡个懒觉都难,夭寿啊!
    小齐氏虽然只敢在心里抱怨抱怨,但脸上的表情却掩饰得十分不到位,余氏见她如此曾拐着弯的说自己娘家也没这个旧礼,但俩人说来说去,也都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顶多一个月里多用两次身体不适的借口。基于此种革命友谊,两人在去福林院请安这段时辰里相处的算是最融洽的。
    “二嫂,大房那边的事儿,你觉得老太太心里是个什么打算?”离福林院正门还有一小段距离,余氏问道。
    小齐氏也不掩饰眼里的幸灾乐祸,轻哼了一声,“大嫂没之前可是留了遗书的,说是三姑娘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现下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就算是有什么打算那也是白搭,人家当面把亲娘的遗书一拍,咱们都得靠边站!”
    “这......自古以来男女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大哥大嫂不在了,但上头还有老太太,中间还有你这个当家奶奶在呢,总不能真越过你们让一个刚及笄的姑娘自己瞎胡闹吧,这要是真闹出什么笑话,咱们两房的姑娘可都还没出阁呢......”
    是都没出阁,但我们家大姑娘可是早定了婚约,怕她闹呢!
    小齐氏心里暗想。
    实际上,她是一碰上大房的事儿就头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大房两口子面相好,脑子灵,心眼快,胆子也壮,性情更是不好惹的,这些个东西,一点儿没浪费,统统都遗传给了他家三姑娘,十来岁就跟着大爷跑铺子,大太太卧床那会儿,手里的陪嫁产业都是三姑娘一手打理,愣是没出一点乱子!
    小齐氏不是没想过研磨研磨那丫头,可是一对上她那双跟大太太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眼睛,心里就直发毛,只好眼不见为净。
    半月前那丫头说是到庄子上转转,没料想回程路上马受惊,挣脱缰绳跑了,马车连里面的人都翻到桥下,人送回来的时候满头满脸满身的血水,大夫看后说是撞破了头还浸了水,怕熬不过去。
    全府上下都以为她这回要完了,没想到躺在床上发热发冷折腾了三四天,人竟然缓过来了,虽然痊愈要费些功夫,但大夫确诊:熬过来了!
    你说她熬过来就熬过来了吧,人刚能下地蹦跶就开始闹退婚,眼下弄得是半个临西府府城的人都在看热闹。
    虽顶着当家奶奶的名头,但小齐氏这回是看透了,反正上面还有老太太立着,反正自家大姑娘婚事也定了,这三姑娘的闲事儿,谁爱操心谁操心,谁爱管谁管,她是当定甩手掌柜了!
    当两房太太各怀想法迈进福林院的时候,她们谈话中的主人公,也就是白家大房三姑娘白素锦,正从容自若地享受着一盅上品金丝燕窝,一双明亮幽黑的凤眼微微眯着,似乎沉浸在唇齿间的淡淡回香里。
    第4章
    第4章夺舍
    没错,白家三姑娘,白素锦。
    此白素锦,非真正的白家三姑娘,也非真正的考古女博士,而是二合一融合版。
    临西府巨富之家长房唯一嫡女的*,承载着来自另一个世界从事考古工作的女博士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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