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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不许自己说他是女孩子,现在偷懒倒是快得很。崔粲然瘪了瘪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唉,她就不知道段琛这小子,怎么那么淡定。他现在是跟自己在一起,她崔粲然这个人呢,刚好又非常地有良心,所以不曾嫌弃过段琛。要是换成了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说他呢。
    好吧,崔粲然也不得不再次承认,段琛沦落到今日境地,她基本上要负全责。诶,所以嘛,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她还是给段琛找到一个容身之处再说吧。
    段琛躺在干草上,目光澄定地看着崔粲然的背影。跳动的火光之下,她一张脸,俊俏如玉却带着几分茫然。是不是,她也在想,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办呢?说起来,她和自己还真是一样的人。
    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故国回不去,国尚且没有,更称不上有家了。而崔粲然,他们这一支早已经淹没于战火,崔氏大族不会容忍有她这样一个死而重生的“怪物”的。她的丈夫从来都不属于她一人,而她的亲哥哥,也早已经有了其他的家人……
    他们同样是被世间遗忘的人,同样是在这个世上找不到位置的人……
    之前崔粲然问他以后打算如何时,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开口跟她说让她跟着自己一起走。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崔粲然是不会跟着他走的。
    沈明旸那里还存着她的希望,她又怎么可能跟着自己一起离开呢?
    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就算重生八百次,崔粲然也是改不了的。与其自己在这里跟她苦口婆心,还不如让她自己去尝试一下。让她彻底伤心再死心,也好过一直受沈明旸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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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粲然是被渐盛的天光给弄醒的。
    她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干草堆上,而原本应该在这里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崔粲然赶紧起来,走到小河边四处打量了一圈儿都没有发现段琛的踪影,又走到火堆旁,才发现那边还是烫的,说明他也是刚走不久,这才放心下来,走到河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她这边刚刚弄好,那边段琛就抱着一堆果子回来了。见她已经起来了,段琛一边把果子放下一边对她说道,“我见你睡得熟,所以没有叫你。”
    崔粲然走过去,拿起那些果子看了看,颇为嫌弃地问道,“这些东西……可以吃吗?”
    “反正吃不死人。”段琛毫不在意地把它们全部洗干净了,递给崔粲然一个,“总好过饿肚子吧?”
    崔粲然一想也是,也就接了过来。拿着那果子啃了一口,才发现味道颇为甘美,也不知道叫什么,能够在这深山野林里找到,也是段琛的一种本事了。她正要夸段琛两句,他却从袖口里面取出一朵杏色的玫瑰花来,递到了崔粲然的面前。
    崔粲然一愣,果子都忘了吃了,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让段琛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轻咳了一声说道,“摘果子的时候看见的。虽然是林间野花,却也有不输人工培育的娇美,甚至比那些更有风姿……”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崔粲然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过,疑惑地偏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崔粲然赶紧凶巴巴地回道,“什么怎么了?我有什么怎么了?”说着还连忙转过头去擦掉眼睛里的泪水。
    段琛猜她是想起曾经那个玫瑰园子,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可事实上若只是那个园子,还不必让她如此,更多的却是,她心里升起的那种从未有过的自伤自怜。
    沈明旸知道她喜欢玫瑰,却从未让她如愿过,甚至连亲手给她摘一朵都不曾。他只会给梅若华送整片山的梅林,却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沈明旸是赐给她很多奇珍异宝,可她是崔家嫡女,父亲是当朝大司马,家里要什么没有?什么没有见过?如何会稀罕那些?她只是想要心上人赠与的鲜花一朵,可这样渺小甚至卑微的愿望,在她这个崔家小姐身上从未实现过。真正送她花的,还是在她重活一世之后,另外一个人给她奉上来的。
    崔粲然闭了闭眼,将心底那些不合时宜的伤感赶了出去。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亲手摘花给她的,怎么样都不能浪费了。
    她转过头来对段琛嫣然一笑,对他说道,“帮我戴上可好?”
    那一笑,纵然是自己的脸,可段琛还是从里面看出了曾经的崔粲然的影子,他微微一愣,依言拿着那朵花别在了崔粲然的鬓上。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段琛“好不好看”,就觉得耳畔划过一丝冷风,再看时,那朵杏色的玫瑰花已经被一支羽箭射中跌落到了地上。
    崔粲然和段琛齐齐抬起头来一看,不远处一身劲装的沈明旸手持弯弓,面沉入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劲装模样的侍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沈明旸的眼睛像是淬了冰一样,又寒又冷,仿佛要把他们两个深深冻住。
    自己跟其他男人打情骂俏——呃,她这算是打情骂俏了吧——正好被自己丈夫看见了,一般女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有些尴尬吧,虽然她和段琛真的什么也没有......
    崔粲然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有些尴尬,她甚至忘记了生因为沈明旸来得不合时宜,还没能让她一尝夙愿的气,而是赶紧不自然地把头偏了偏,不去看沈明旸的目光。
    但把这个动作做完,崔粲然才想起来,她现在根本就不是崔粲然了啊!她是段琛啊!作为沈明旸眼里的奸夫,她怕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跟沈明旸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那边沈明旸就已经沉着声音沉着脸对段琛伸出手来,“过来!”
    段琛没动。
    沈明旸却不高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对他承诺道,“我叫你过来!”顿了顿又说道,“你现在过来,以前和刚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段琛抬起眼睛看崔粲然,用眼神问她,“沈明旸的话,可信吗?”
    崔粲然赶紧跟他使了个眼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告诉他,沈明旸说什么都不能相信,他现在过去了,自己马上就要一命呜呼,死在沈明旸箭下了。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沈明旸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刚才叫“崔粲然”过来,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过脸去征求“段琛”的同意,这个小动作看得沈明旸心头火起,刚才好不容易被平复的怒火又瞬间被点燃。他拉开弓箭,至箭于弦上,再一次瞄准了崔粲然的眉心,口中却依然对段琛说道,“你赶紧给我过来,再不过来,我就要动手了。”
    段琛唯恐沈明旸伤到崔粲然,连忙将她拉过来,置于自己身后,冲沈明旸喊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你这一箭下来,就算没有什么也就变成有什么了。沈明旸,你是唯恐天下人对我没想法么?”
    他身后的崔粲然眼神一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段琛这是不知道啊。沈明旸他就是这样的人,生怕她崔粲然这辈子面对的风霜雨雪不够多,生怕她日子好过了。
    听了他的话,沈明旸脸色更加难看,但还是把手中张满的弓箭慢慢放了下来,对段琛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山谷之中只有我们三人和我身后这群侍卫,怎么会有人说你?至于天下人,你管他们怎么说?你以前可不是一个会管其他人怎么看你的人。”说着沈明旸脸色更加不好,在他看来,崔粲然之所以会变化这么大,全是因为她身后的那个小白脸儿!
    段琛冷笑一声,回答道,“以前我便是太过任性妄为,所以有点儿风吹草动,不管是不是我做的都往我身上栽。好歹重活一世,总不可能再走以前的老路吧。”
    崔粲然在段琛身后默默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段琛这么口齿伶俐呢?看着因为他的话,脸色又沉了沉的沈明旸,崔粲然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沈明旸想不到吧,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沈明旸的目光移到“崔粲然”身后那个正乐不可支的小白脸儿身上,一腔怒火更加高涨,他冲着崔粲然,说出了一句许多话本子里两男争一女必讲的挑衅宣言,“段琛,若是个男人,就出来我们两人光明正大地打一场。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跟他打?沈明旸不要太无耻哦。崔粲然立刻往段琛身后躲了躲,仿佛这样就可以离沈明旸更远一点儿,身体怕得要死,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的,“你无不无耻?你是马背皇帝,谁不知道你武功盖世?你现在要跟我比武,不是想趁机杀了我是什么?”
    自己的意图被她叫破,沈明旸不怒反笑,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段琛。他怎么就不知道,段琛这个小白脸儿,这么无耻呢?沈明旸点了点头,冷笑道,“无胆鼠辈!”
    崔粲然伸长了脖子对沈明旸喊道,“什么‘无胆鼠辈’?我虽然不能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我能保证一心一意地对她!不会搞出个什么梅若华李若华来,更加不会像你这样,贬妻为妾,还要迎娶你的寡嫂。简直寡廉鲜耻,恬不知耻,不知羞耻!”崔粲然越骂越顺溜,仿佛要把这些年来她心里的怨气在这山谷里借着段琛的身份一并发泄干净一样,“更加不会——”她本想说“更加不会打着正义的旗号伤害她的家人”,可一想到一旦说出这样的话,这里这些人肯定全都活不了了,又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口道,“不会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来伤害她!”
    崔粲然这里说得慷慨激昂,段琛却听得犹如魂飞天外。崔粲然这是真的不怕死吗?她跟沈明旸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原本沈明旸就看不惯“段琛”了,这下沈明旸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段琛猛地拉了拉崔粲然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乱说了。崔粲然看了他一眼,这才消停了下来,完了还悻悻地看了沈明旸一眼。
    他这个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可看在沈明旸眼中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他怎么不知道,不过短短时间,阿七跟这个小子就这么好了?那样的默契,简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眼里心上。
    沈明旸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他知道,刚才这小子说的都是实话,但这里面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是有苦衷的。崔粲然从来都不是个识大体的主儿,他之所以不告诉她,就是怕她不能理解,所以干脆瞒住,最后才让她知道。这一切,既是为了崔粲然好,也是为了完成他的承诺。
    这样的话,之前他还不愿意说,他本想找个气氛旖旎的时候告诉崔粲然这一切,那样她就算不能理解,但也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如果他再不说,恐怕好人都要让这小子当完了。
    思及此处,沈明旸跟他身后的侍卫统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那个统领面露犹豫之色,谁知沈明旸一个眼风扫过去,他就垂下头默默地带着他的人全部离开了。
    幽静的山谷里只剩下沈明旸,段琛和崔粲然三个人。山谷里的鸟鸣虫唱,还有河流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能够听见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如此压抑却又如此的诡异。
    沈明旸往前踏了一步,段琛赶紧护着崔粲然往后挪了一步。沈明旸脸上立刻露出手上的表情,可段琛却不为所动,一副防备地看着他。眼见着沈明旸还要继续走过来,段琛赶紧出言制止,“停下!快站住!”
    沈明旸果真依言停下脚步,看着段琛说道,“你就这么在乎他吗?”
    段琛浑身鸡皮疙瘩陡起,他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答非所问,“你武功那么好,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待会儿突然发难,我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沈明旸努力让自己忽略掉段琛话里那个让他很不爽的“我们”,问他,“刚才他说的话,你也这么想吗?”
    段琛沉默了。
    要他怎么说?虽然沈明旸的确是贱了点儿,渣了点儿,但本身这个世上对男子就比对女子宽松许多。在崔粲然看来,沈明旸就应该只爱她一个,但在他看来,男子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崔粲然之前虽然看不惯但还能忍受沈明旸府上的那些姬妾,是因为沈明旸不在乎,她自然也不在乎。但梅若华不一样,那是沈明旸的初恋情人,还是爱而不得那种。沈明旸为了她做了好多跟他一点儿都不相符的事情。那些事情崔粲然却从来没有在沈明旸那里享受到过。
    梅若华的身份,加上沈明旸对她的特殊感情,这才是崔粲然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
    但段琛觉得么,这件事情上面,崔粲然和沈明旸,很难说谁对谁错。
    沈明旸贬妻为妾是他混蛋,但这段姻缘本身就是崔粲然用了手段得来的。她当初用了心计也不能怪别人后面用同样的手段对她。
    至于崔粲然说的,他不会像沈明旸那样三心二意,他的确不会。但他不能用自己的要求去强迫沈明旸啊。而且谁都知道沈明旸根本做不到。
    对一个根本做不到这样事情的人去强作要求,说起来还要怪自己看不清形势呢……
    但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让崔粲然知道。要是当着她的面讲了,不用沈明旸动手,她就要先处决了自己。
    唉,夹在这两夫妻中间做人,还真是不容易啊。段琛有点儿理解小泉子了。
    眼见着沈明旸脸色越来越不好,崔粲然眼神也越来越不善,段琛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虽然有些不一样,但也差得不远。不说别的,单是贬妻为妾一条,我便不能接受。”他抬眼看向沈明旸,“当初在京里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想要我跟你重修于好,只有一件事情你办到了我便答应。否则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要妄想逼我就范。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并不是威逼你说的糊涂话。”段琛冷冷一笑,“只可惜,你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简直胡闹!”几乎是想都没想,沈明旸便拂袖怒道,“若华她并未犯错,岂可说废就废?”
    崔粲然的心,再一次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来了一样。她就不信,沈明旸是不懂梅若华对她来讲算什么。她可以不在乎沈明旸的那些姬妾,但她不能不在乎梅若华!
    这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就把她的皇后之位夺走了,而她,整个家族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贬妻为妾这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能讲话,段琛的言语却像是沾了辣椒一样,辛辣得可以把人眼泪都弄下来,“崔粲然当初也并未犯错,为何你要贬妻为妾!”
    他的话,像是耳光一样狠狠地打在沈明旸的脸上。刚才还言之凿凿的男人这下突然失去了语言,在那里愣了半晌,沈明旸才开口道,“我……我并不是想要贬妻为妾。只是我觉得,你有我陪着,那个皇后之位可要可不要……而若华,她是因为你我才嫁给了废太子,本身就已经够命苦了,还年纪轻轻守了寡,又没有儿子傍身……这个皇后之位,是我曾经答应过她,我不能做不到。”
    “哼。”崔粲然冷笑了一声,眯起眼睛看向沈明旸,脸上有藏不住的讥讽,“沈明旸你听好了。梅若华嫁给废太子,那是她自己命不好。或许是因为你,但绝对不是因为崔粲然。你就算想要补偿她,你也不能拿原本就是崔粲然的东西去补偿另外一个女人。”
    听到是她说话,沈明旸看了她一眼,脸上不悦之色越发浓厚,“你这小子,我和我妻子讲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我何曾是你妻子?”段琛歪唇讽刺道,“皇帝陛下,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吗?我是皇贵妃,你亲手下的旨。妃子而已,称不上妻子。”
    “可你在我心中,就是我妻子。”沈明旸连忙对他表白道。
    段琛并不将他这副楚楚可怜的神色看在眼里,反而问道,“那你名义上的妻子,梅若华又算什么呢?她既然不是你妻子,却坐了你妻子的位子,她又算什么?”
    沈明旸被他问得一滞,过了片刻才说道,“她……她是我这一生都亏欠的人——”
    “够了!”这次打断他是已经听不下去的崔粲然了。她对沈明旸冷笑道,“那崔粲然呢?她又是你什么人?梅若华不过是因为是你的未婚妻所以被废太子看上,强娶了过去。可废太子对她,也是三媒六聘吧。不过是她不喜欢废太子罢了,可废太子却不曾有半分对不起她的地方。纵然当初是想打击你,但人家也不曾对她梅若华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哦,因为她不喜欢,就是她受了委屈,你就觉得对不起她?哈,天下那么多女人,有多少是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的?你个个都觉得她们受了委屈吗?人家还不是照样忍着!就她梅若华一个人要死要活的,就她特殊!”
    “废太子好歹还是皇子龙孙吧,配她一个只会写两首上不得台面的酸诗的尚书之女,怎么看都是人家屈就吧!她委屈个什么劲儿?真要有能耐,当初就不嫁啊。嫁人的是她,不高兴的人也是她。她究竟要怎么样?合着这天底下人人都是她娘,人人都要顺着她啊?”
    “哦,如果你还因为觉得夺了她相公的帝位所以你觉得对不起她,这就更可笑了。沈明旸,你自己的亲哥哥你都觉得没有对不起,对他娘子你倒是觉得对不起得很!你的理由能再找得冠冕堂皇一点儿吗?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把她相公又扶上位啊,那时候她当皇后,不是名正言顺得很吗?”
    眼看着沈明旸脸色越来越不善,段琛赶紧接口道,“你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给了梅若华,你让我怎么接受?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你沈明旸这些年来和崔粲然不过是逢场作戏,对她什么情意都没有。要不然为什么要把我心心念念的凤冠给我的死对头?”
    段琛觉得他现在代入崔粲然越来越麻溜了。他又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爱’,原来这就是你的‘爱’?一国之主,竟然爱得这么廉价。”他实在找不到话跟沈明旸说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续道,“还是那个条件,想要我跟你回去,除非梅若华从后位上下来,今生今世,你都不得再见她。否则我俩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沈明旸之前又气又伤心,现在反而镇定了。他看着段琛,声音有着浓浓的不虞,“你这是在威胁我?”说完便要上前来,想要走到他面前来。
    他这边脚步刚动,那边段琛就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柔软的脖子,冲沈明旸冷笑道,“你再往前进一步,我叫你立刻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明旸并不将他的这番动作放在眼中。以前崔粲然为了把他从那些侍妾房里拉出来,没少干这些事情。虽然那个时候是苦肉计多些,但和眼下并没有太大不同。况且,她又怕痛又爱美,根本不会让自己受到半分的伤害的。有了这样的过往,沈明旸心里越发有底。他冷笑了一声,继续迈开步子朝段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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