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瞪着章真瞳,半晌不语。
他真想知道她脑子里是怎样的结构,为什么其中想法会令人不齿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过一会儿,他轻轻说:“章真瞳,你去看看大夫吧,挂神经科!”
章真瞳脸色陡然一沉,尖声叫道:“顾辰,我错看了你!想不到你和许瞳一样不识好歹!好,你这样羞辱我,我就让许瞳坐一辈子牢出不来!”
最后这一句,令顾辰动了怒。
他走到章真瞳面前,极近的俯视她,凛冽气场压迫得她几乎不敢呼吸。
他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胆怯闪躲,冷冷说:“你尽管试试看!她少一根头发,你断一条手臂;她碎一块指甲,你余生可以为自己备好轮椅;你只要动她,我势必在你身上百倍千倍的讨回!”
说完再不理会章真瞳脸色青白交加的变换,他转身背对她不耐烦地说:“请你离开,并且以后不要再来!”
他实在不愿多看她一眼。
章真瞳想不到自己兴冲冲而来,不惜放□段向他求好,结果却只是又一度的自取其辱。
她失控地涕泪横流,哭泣叫喊:“顾辰,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跺跺脚,转身跑向门口。
她拉开门准备冲出去。这时顾辰在她身后无限响亮地答了一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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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秘书对许瞳感叹,“大表哥虽然爱装冷扮酷,但是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样苛刻过,章真瞳真是能够刷新人类的忍耐极限。许瞳,你真幸运,大表哥他这样爱你!我相信他不来看你,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和原因,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把你看得重过自己的命。所以,你别郁闷,早晚会得机会,让他亲口告诉你他不来看你的原因!”
许瞳点点头,垂下眼帘,静静地微笑开来。
是的,她知道,他确实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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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庞蒙给许瞳带来好消息。
“学长与严昌石斗法,已经卓见成效,现在正在外面准备做最后的奋力一搏,能不能扳倒严昌石,也就看这最后一击了。此刻姓严的已经被牢牢牵制住,可以说几乎快要无暇自顾,所以他再也没太多精力投注在案子这边,这摊浑水,他只能搅到这里,下面该是我们准备反击的时候了!许瞳,这个时刻,我们大家都要打起精神,一起加油,做奋力一击!”
许瞳神色有些涩然,“可是就算奋力一击,也要找到可以翻案的疑点才行。你都已经回来好多天了,我们还不是停滞不前。”
庞蒙赶紧安慰她,“你别想得这么消极,之前是因为有严昌石到处设卡,我们行事起来阻碍重重。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方面学长迫使姓严的不得不去与他斗法,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再无法一手遮天;另一方面由我来帮你仔细收集整理翻案证据,相信我,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很快就会有转机!”
许瞳沉默半晌,对他问:“我们这是背水一战了吧?”
庞蒙面容有丝凝重地点点头。“许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顿一顿,他语气变得有些感慨,“之前总是不服气,为什么你选择学长不选我,我知道你在感情方面要求纯粹,而学长从前在交往方面并不如我自律;可是通过这次事件我的心结得意释然。他为你所做一切历历在目,换做是我,我自问做不到比他牺牲更多。所以许瞳,就算为他所付出的,你也一定要坚持下去,哪怕在判刑前最后一秒,也千万不要放弃!”
许瞳不禁动容,“他……”只说了一个字已经微微有些哽咽。停一停后,她恢复平静,“大家都在为我奔走,我没道理自己先垮下来!好,我答应你们,一定坚持住!”
庞蒙这才放心一笑。忽然他说:“许瞳……我不知道由我说这话是否多余,可是我希望它能给你打一剂强心针,让你打起精神。学长之所以没来看你,我想他是在卯着一股劲要和严昌石拼下去、拼到底!我看得出,他其实……要比任何人都想见到你!”
许瞳点点头,发自真心的恬然微笑,“我懂!都懂!我不会因为这个想不开!”
已经经历这么多事,珍惜还来不及,她再也不会为没有意义的小事犯起执拗,那样只会为自己徒增后悔与遗憾。
她看着庞蒙,一直微笑,可是渐渐地,眼睛里却滚出泪珠来,“妈妈走后,我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人疼我如命了;想不到他居然做得到。他能够这样为我,我还多求些什么呢?即便一生只能活到这里,我也已经非常知足!此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没有任何怨言。最后说一句,庞蒙,谢谢你回来帮我!”
庞蒙压下心头一分苦涩,“应该的!”他本来也有机会做那个疼她如命的人。可惜他不够信任她,白白把这机会拱手让了人,徒留下一生遗憾。
临走前,庞蒙还告诉许瞳一件事,“你父亲……他倒似乎曾去劝说过章真瞳要她收手,可是被章真瞳断口拒绝。后来……”
许瞳心中一动跳。她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章康年为自己出头的一天。
“后来怎样?”她问庞蒙。
庞蒙皱皱眉后,笑一笑说:“没什么!”
他没有告诉许瞳实话——后来又发生一些事情,章康年受到刺激,中风住进医院。
“许瞳,别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连你父亲也有出过一份力,你自己就更加不能泄劲了!”徐徐叹一口气,他又没头没脑地加补一句,“人这辈子,种善因便得善果,种恶因便自得报应,其实真的很公平。”
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许瞳的心一下静下来。
不错,她从没做过有愧良心的事情,她应该相信,这番劫难她一定度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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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瞳觉得心里难得的一片平静。
她不由自主开始回忆与顾辰从相遇、相识到相斗、相爱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她笑起来。
原来真心爱一个人,并且知道他也爱自己,那么回忆起与他之间的往事时,就算身陷不堪之地,也总会在心间溢满融融甜蜜。
想到那一次他恼自己骗了她,把她带到酒店房间去,用极之残忍的手段吓唬她,企图以此迫她开口求饶;可是最后他终归心软妥协,而她就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看着自己的左手,许瞳笑起来。那一巴掌,她是真的用足了力气,直把掌心震得又麻又痛。这一巴掌放在以前是解气,可现在回想她却只觉无比心疼。
她用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左手掌心,心头变得无限柔软,就仿佛她此刻正在摩挲的是他被打的那侧脸颊一样。
忽然她心念猛地一动,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
她打他时,用的是这只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