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会子也不闹腾了,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却一眼都没看满身伤痕的小勺。
小勺见状走了过来,看着李氏面无表情道:“我说清楚了,当年你的嫁妆你改嫁的时候已经带走了,而我要给你的,只是你对我的生恩,一次给清,你往后别来纠缠。”
“那怎么成?”李氏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儿子道:“你是我生的,你就该养我,你养着那个糟老太,为什么不养我!”
“你已经改嫁了,不是沈家人,所以……”小勺咬咬唇,狠下心道:“我不养你。”
周围的人一言不发,这若是别人家恐怕还会说这孩子心狠,可沈家村烦透了李氏的蛮横,也希望小勺能和她断了关系,少给村里惹祸。
“那……那我要五袋,不,十袋糙米!”李氏见事情没有缓转的余地,吸了吸口水大声道。
“给她个屁!”二丫头啐了口,急急道,却被自家老爹拦住了。
“我只给你五袋糙米,爱要不要,不要就滚!”小勺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就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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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心:肿么最近无岛台辣么多广告。
二丫头挖鼻:木办法,谁让无岛太穷了,我们准备联合挣钱,然后包船反攻余岛。
☆、上门
从沈家村回来,二丫头就觉着心情很糟,强笑着将井姨婆送出家门,便进了自己的房间疲倦的躺在床上。她虽然没去海边,可她看见了父亲狰狞的伤口,还有从小勺嘴里得知与他同去的那对孤儿兄弟已经葬身了鱼腹,内心就平静不下来。
虽说要不是李氏过分,小勺冲动,就算那兄弟俩有这个念头估计也没机会实施,更不会消失在茫茫大海上。可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无岛实在太过贫瘠,人也过不下去了才能铤而走险。二丫头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和这些人一样,浑浑噩噩的等着被病毒侵袭,接着内脏衰竭而死,她要带着家人离开无岛重新过更好的生活。
迷迷糊糊晚饭都没吃就这么脱了外衣睡了,睡到半夜感觉口渴,若是平日二丫头为了省水忍忍就到了天亮,可这一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着咽喉发紧嘴唇干裂,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二丫头睁开了眼睛……
“呃……”二丫头愣了楞,又赶紧闭上眼,再重新睁开,接着又闭上眼再睁开。
二丫头觉着自己一定是劳累过度,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么黑的夜晚,看见空中一只圆滚滚的熊猫漂浮着,双眼与她对视。
“这梦怎么那么奇怪?”二丫头翻了个身,水也不想喝了。
在她的前世,所有的能量元素都被代码化,简易化,就拿她的职业来说,最原始的病毒就只有那么几百个,之后根据代码的变化或添加或退化,慢慢就能变成成百上千甚至无穷无尽的变化,但是这些变化的基本元素代码是固定不变的,哪怕后期这种病毒变得再奇怪,只要拆解了这些代码总能顺藤摸瓜寻找到最原始的状态。他们这些病毒师所要做的也是将人体内各种变异的代码退化,还原成一开始无害的状态,然后要么删除,要么封藏。
可这些东西,就算元素这种有些虚无的定律,在她的眼中都是有实体表现的,甚至有规律可寻的。而鬼怪是什么?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二丫头能接触到的鬼或者是肉体内的灵物质的就只有她自己,这在她的认知里并非惯例,也没有什么规律所寻,在她的世界里人死了也就是死了,所有的活性物消失,肉/体被病毒分解慢慢成为另外一种状态,至于那些肉/体死亡后,究竟有没有灵体溢出,她不知道,也从未见过。
非惯性就不能成为常性,二丫头决定还是相信自己,自己的脑波也许变异通过某种渠道来到这里也说不定,至于那只熊猫……二丫头闭紧了眼睛,肯定是她在做梦。
漂浮在空中,明明大半夜还让人看得出黑白分明的熊猫一见二丫头理都没理它,不由奇怪,摇摇晃晃飘了过去停在二丫头的枕头边,歪着脑袋看她。
二丫头闭着眼睛,说不相信还就真不相信,很快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第二日起床,二丫头果然没再见到那只熊猫,她舒了口气敲了敲脑袋,心道果然是她做梦,世上哪里来的鬼,还是只熊猫。
起床就要干活,既然小勺找回来了,她也要忙活自己的事情,她除了照顾母亲外还要去想给王树根的设计图,前世她偏好一些古代的家具,甚至专门去看过一些古代的家具展,不说对那些做工花纹很有研究,起码也能照葫芦画瓢应付一下无岛的比对。她也没贪心到想要王树根一鸣惊人直接越级到了丰岛去。
无岛的纸张很金贵,应该说无岛的什么东西都很金贵,所以二丫头只能拿着最不值钱的泥土装在破盒子里,用树枝划拉划拉,只是想个大概,等真正想清楚了也只能去县里亲自画给王树根瞧,让他当时记下,再还原到木头上。
“丫头,我要去一趟县里,下午就回来,你好好照顾你娘啊。”屋外就传来随独龙的声音。
二丫头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道:“爹去县里干啥?”
随独龙笑着道:“陪着小勺去的。”
二丫头恍然,也难怪小勺愿意用五袋糙米换清静,恐怕昨日就算损失了两个人,小勺也是有收获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罢了,毕竟她昨天可是看着小勺他们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爹给你买头绳儿带!”随独龙宠溺的看着女儿道。
二丫头白了一眼,噘嘴道:“我又不是娃娃,带什么绳儿。”
随独龙大笑着走出门去。
二丫头叹了口气,瞧着她们堂姐妹取名字就知道了,乡下人都梳着辫儿,那是最容易的了,可要带上绳儿那就算有钱人家了,所以她叫辫儿,她堂姐叫绳儿。
摇摇头,二丫头回了屋里伺候母亲起来吃了早饭,就又回到自己被隔出来格外小的后屋里。
可等她提起树枝,刚有了个概念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人喊道:“辫儿呢?那个死丫头呢!”
二丫头将树枝一扔,就往外走,这家子人眼可真尖,她爹刚走人就来了。
“吵吵什么呢?”二丫头出门一瞧,心中冷笑,这次可算有备而来,几乎全家出动了。
她家没有围墙,花氏带着她儿子随二,还有随二的媳妇刘氏以及正拿眼睛狠狠瞪着自己的随绳儿。
“你怎么和你奶说话呢!”随二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瘦的尖嘴猴腮,站在花氏身边与随独龙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着?来者若是客,我好生招待,可来的要是不长眼的,我的火钳也不是吃素的。”二丫头早就料想因为随绳儿做不得富贵人家的妾室,他们便想来找她撒气,只是没想到她们迟了一天,估计也是看着昨天井姨婆留在这里,她爷爷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才拖到今儿自家老爹离开。
“你这丫头!我是你叔叔!”随二在外最怂不过的一个人,别人拿鞋板他都怕被别人拍着他,顶顶的惜命,可为人被花氏教的是窝里横,外头说话都生怕顶了别人,家里却打老婆欺负兄长,老想着从随独龙手里得好处。在随二心里,随独龙家里的一切都该是他的,包括随独龙的老婆和女儿。再怎么说他亲爹也养了随独龙那么多年,随独龙也该回报回报,至于这些年随独龙给随老爷子的好处,随二就当没看见。他可是一早就听说随独龙能弄来余岛的米粮,睡觉做梦都想着怎么吃到嘴。至于沈氏那个病秧子,要是他能得手,睡一睡再典给别人,怎么都不浪费,还有随辫儿这个死丫头,他非把她卖给余岛来收姑娘的青楼妈妈不可。
二丫头一见随二那鼠眼就觉着恶心,若是其他人,都是亲戚大面上过去也就算了,可随二不行,那简直不能用人来称呼他。她十岁的时候随二看她的眼神就不大对,还常常趁着随独龙不在家的时候站在门口说荤话,气得沈氏眼前发黑。之后等到她十二三岁,随二还借着她过节走个亲戚,想要拉她的手,把她恶心的够呛。
“有什么话快说,没事儿就走!”二丫头杵着火钳就这么站着看过去,她知道随二最惜命,就算打起来他顶多推出他老娘和媳妇,这两个女人也是不敢动手的怂货,所以她才如此毫无顾忌。更重要的是,她家在土坡上,平日里也很少与人来往,就算她想要找人帮忙都找不上。
“你个小婊砸!我告诉你,你那天搅合你姐姐的好姻缘,今儿你要是不拿出钱来赔罪,我就掀了你们的草窝!”随二充分发挥了窝里横的本性,他叉着腰斜着嘴油里油气的说道。
“就是,赔钱,或者赔粮也成!”花氏在一旁帮腔道。
随绳儿依旧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勾着她母亲刘氏的胳膊,一脸的伤心。
“什么姻缘,我怎么不知道?是下聘了,还是换了庚帖了,是说好了出嫁的日子,还是女婿上门了?”二丫头呵呵一笑道:“我那天去街上被随绳儿抢了,还没找她要钱呢,你们到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