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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并没有接。
    崔品迁并不在意,笑意妍妍的看着他,问道:“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你的锦绣前程比起来,谁更加的重要呢?”
    荣玉书哼笑了一声,气血沸腾,就像是有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耳朵有些嗡嗡的响着,吞了一口口水,太阳穴有些疼,荣玉书闭上眼睛揉了揉,过了一会,睁开眼睛,中闪烁的是锐利的光芒,淡淡的说道:“我承认,我动不了你,就算是你将我陷害,结果却没有什么分别。”
    荣玉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继续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是看重了我的才华,可是说到底,你只不过是看上了唐广大理寺少卿的身份罢了。”
    大理寺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它可以说几乎掌管了大半官员的命运所在,谁没有做过一些亏心事呢,他们讨好唐广,是因为他已经是内定的大理寺卿了,是抓着他们小辫子和把柄的存在。
    崔品迁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了,荣玉书嘴角勾起了一丝的苦笑,像自己这种,应该算得上是憋屈了吧,虽然不知道唐广到底和崔品迁谈了什么,但是他却几乎可以猜得出来。
    荣玉书抬头望了望外面依然是灰蒙蒙的天气,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了,复而用着平静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做吧,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了,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的。”
    没有接崔品迁端在手中的茶杯,淡漠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走,即将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回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的蹙起,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撑起伞走出去了。
    阴雨绵绵,细雨随着风吹到了身旁,打湿了衣裳,荣玉书出门以后,却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的迷茫。
    耳边传来了打更的声音,荣玉书低头想了想,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
    现在还未下早朝,时候还早,叫了一辆马车,却只敢行驶到靠近的地方,万万不敢接近半步了。
    荣玉书表示理解,这里看过去,朱雀大道一片笔直,几乎可以远远的看到远处的皇城,街道上下一片空旷,一望无疑,荣玉书撑起了一把纸伞,慢慢的朝着皇城走去。
    挨着两边走,迷蒙的雾气显得身影有些隐约不见,远方的皇城虽然可见,但是走过去却又花了另外的一番功夫,趁着这个时候,皇城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陆续的有身穿官服的人走出来,有说有笑,看着下雨,带了马车便结伴而行,搭人一段路。
    荣玉书尽量的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了风雨中,躲在旁边的一个墙壁下面,仔细的看着皇城门口出来的官员。
    一个又一个的走过,都没有看见熟悉的人,甚至连之前还有一面之缘的唐临唐寺卿都看见了,就是没有看见唐广。
    倒是走过的人窃窃私语,偶尔冒出来几个词语“王家”,“皇后”,并且时不时的摇摇头。
    荣玉书站在道路旁边的一个死角处,一时间倒是真的没人发现他。
    人群渐渐的少了,最后只有一个二个人出来了,大门“轰隆”的一声,重重的关了起来。
    荣玉书还是在那里等着,若是冷的话,跺跺脚,眼睛盯着皇城大门。
    过了大概有几炷香的时间,皇城大门渐渐的打开了,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因为没带伞,所以一出来的时候,就被簌簌小雨淋湿了身体。
    荣玉书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唐广,精神一下子就来了,想要将伞送过去,却不知道为何停住了脚步。
    唐广也看见了荣玉书,一步步的走过来,渐渐的到了面前,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抬起了手。
    马上有些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道:“不要打脸。”
    却感觉到了一只手摸到了后脑勺,往前面一带,顺着就到了胸前。
    头顶传来了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只听见他说道:“这事又不怪你,为何要打你?”
    荣玉书举伞的动作不变,两个人以一种缱绻的姿势抱着一起,荣玉书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红了,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来了一句话,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察觉到眼睛的异状,荣玉书觉得有些丢脸,可是身体的本恩反应更加的强烈。
    唐广劝慰道:“真的不怪你,这事情,不仅仅是崔品迁,还有城阳公主也是参与其中,朝中事态风云诡辩,这次只不过是两方势力在科举这一方面的交战罢了,圣上早就存了心思拿士族开刀,这次只不过王家运气不好,撞上来了而已。”
    荣玉书包子脸一样的不说话,将两个人分开,因为唐广稍高,所以抢过了纸伞,打到了头顶,说道:“走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话。
    一直到了吴伯家中,推开门的那一刻,早就调整好了心情,转身看着他的时候却带上了一丝的愧疚之意,一句“抱歉”再次的脱口而出,随着木门关上的声音,将唐广隔绝到了外面。
    唐广没有任何的表情,拿过了伞,转身离开了。
    一月之后,在礼部的南部贡院,推迟已久的考试,终于再次的开始了,大约有着两千不到的举子,一一挨着入场。
    这次的题目,风格与之前的迥然不同,题型也不相似,想来是之前吃过的亏,所以从外到里面,都换了一次。
    不过真正有实力的,不论方式是怎样的,都可以博得头筹,文采斐然。
    而荣玉书,考完了之后,并没有留下来等待结果如何,只是给吴伯说,因为身体突发恶疾,所以不得留在长安了,至于结果如何,自己已经是尽人力,看天意了。
    对于这些一直以来都很和善的老人,荣玉书一直是很感激的,于是留下了一笔小小的银子,算是感谢这些日月的照顾。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收拾起了行礼,在一个薄暮升起的早晨,悄悄的走到了城外的渡口处。
    走出长安城,看着头顶的那块牌匾,上面的长安两字,深深惆怅。
    自己在长安吃过了那么多次的亏,跌过那么多的跟头,却没有讨回来什么,那种无力感,想起来更加觉得.....算了,不说了,自己还是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荣玉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安城,主仆三人走向了大船。
    ☆、第121章 玩笑开得有些大
    回到洛阳的日子,可以说的上是有些平淡,荣玉书丝毫不管春闱的成绩,回到了洛阳之后就像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天到晚这个瞧瞧,那里看看的,做做小菜,还买了一只小鸟。
    明哥儿自然是不甘心啊,你说公子好不容易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考也考完了,而且连一天的时间都不愿意多呆,给他说吧,公子挂着一幅风轻云淡的笑容,只是说道:“你家公子啊,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入朝当官了吧。”
    明哥儿不理解了,问道:“公子你的愿望不就是入朝当官吗?”
    明哥儿问道这句话的时候荣玉书正在用伴了蛋黄的小米喂着八哥,听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道:“父亲确实是希望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铮铮好男儿,可是...哎,算了,不说了。”
    看着自家公子满不在乎的样子,明哥儿终于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
    荣玉书一天的日子可谓是无比的逍遥,今天作画,明天吟诗,顺便去千食酒家看看,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后,千食酒家的生意渐渐的好起来了,趋于稳定,每天都有很多的人过来买,荣玉书还在想着,哪一天去养一只狗狗来作伴,想了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愿望了。
    荣玉书手上提着的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层粗布,照着以往的经验,来到了厨房,正在整理着手上的东西,明哥儿悄悄的从外面溜进来,帮着荣玉书收拾东西。
    荣玉书虽然有些奇怪明哥儿的动作,一天到晚怎么这么的殷勤,却没有说什么话,而是叫他做事情。
    明哥儿明显是心不在焉,想给他说些什么事情,拿着手上的圆棍状的东西不停的在盆子中洗着,时不时的看着荣玉书的表情,最后一咬牙,试探性的说道:“少爷,这个,下下个月便是你的二十生辰了,您打算什么过了?”
    下下个月,不是两个月后了吗?荣玉书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说道:“不是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吗?不急啊。”
    明哥儿一击没中,眼睛一转,换了另外一个说法道:“少爷你看,你虚岁有二十有一了,长得也算是玉树临风,上个月的春闱结果也出来了,少爷你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是也算是榜上有名了....”
    荣玉书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说了这么多里到底想要说什么。”
    明哥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委屈,道:“我就是说少爷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不娶妻啊?”
    手上切菜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明哥儿,黝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让明哥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心虚,诺诺的问道:“我也就是问问,公子你都那么大的岁数了。”
    荣玉书的手一抽,差点将自己的手给切到,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明哥儿吓得被倒退了一步,公子这个样子,好恐怖啊。
    突然叹了一口气,明哥儿就像是吓得倒退了一步,看着自家公子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接着突然说道:“其实吧,少爷给你说实话了吧。”
    明哥儿:...
    荣玉书板着一张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其实吧,公子我是阳痿。”
    明哥儿:!!!!不可能的吧。
    荣玉书痛心疾首的说道:“这件事情埋藏在我心中很久了,其实你家公子我曾经去过青楼很多次的,可是.....少爷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明哥儿的嘴巴张大根本合不拢,这件事情已经震惊的让他不能说话了,几乎带着一丝哭腔的说道:“少爷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荣玉书叹了一口气,走进将手放在了明哥儿的肩膀上,开解的拍了拍,继续的说道:“其实少爷我也很无奈的啊,你知道你手上洗的是什么嘛?”
    明哥儿举起了手上的东西,试探性的看了看,觉得着棍状的东西看起来分外的熟悉,试探性的说道:“是,香肠吗?”
    荣玉书点点头,却摇摇头,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其实吧,这样菜是传说中的金钱肉,你不要看它这么小,其实人家很贵的,这么一截短短的一截,就花了少爷我的二两银子啊。”
    说了半天似乎是一样菜,明哥儿的心头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荣玉书继续说道:“说到这金钱肉啊,可是隋朝皇帝下扬州的时候喜欢的一道菜,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吗?就是传说当中的驴鞭。”
    明哥儿的手一抖,直接将东西摔在了水里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声音都颤抖了几分,就听见他继续说道:“驴,驴鞭?!”
    荣玉书捂住自己的脸,沉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道:“少爷我这几年一直偷偷瞒着你,不惜自己研制厨艺,本来想通过食补,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用啊。”
    明哥儿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道:“公,公子啊。”
    复而叹了一口气,继续的说道:“所以说,像我这样的人还娶什么妻子呢,又不能传宗接代,为什么还要去祸害人家黄花闺女了。就这样吧,公子我这几年也是腻了。”
    可怜的明哥儿居然是信以为真,眼睛都红了,差点哭着跑出去了。
    荣玉书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表情,嘴里面哼着曲子,继续切着自己的菜。他刚刚可是没有骗明哥儿,这东西分明就是驴鞭制成的,可是大补啊。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明哥儿的眼睛还是红通通的,连一向都是粗心的阿福都看见了,有些好奇的问道:“明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明哥儿哀怨的看了一眼荣玉书,荣玉书正在尝着的是切成了均匀片花状的金钱肉,整个模样就如同是一只展翅的蝴蝶一眼,口感爽滑,颜色淡黄,平时若是没有吃过还好,这次好不容易看见有买的,当然是忍不住了。
    顺便给明哥儿挑了一筷子的蝴蝶肉,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明哥儿,再过几年的时间你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来,多吃点,延年益寿,强壮身体啊。”
    明哥儿几乎手颤抖的将东西吃下肚了。
    荣玉书今天吃过了饭,便让两个人休息着,自己去洗碗,正在洗着呢,看着明哥儿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后面,荣玉书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看见你了,不用躲了,进来吧。”
    明哥儿苦着脸进来了,走到了荣玉书的旁边,开始帮他洗碗,,过了一会,荣玉书看过去的时候,几乎都要哭了,最后侧过头来看着荣玉书,问道:“公子,你真的那方面有问题吗?”
    荣玉书还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当然是假的了,公子我那么年轻的人,怎么可能得那种病。”
    明哥儿张大了嘴巴,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跳起来,大声的叫道:“公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看着明哥儿的包子样,荣玉书白了他一眼,继续的说道:“少爷我不愿意娶妻当然是有原因的啊,不过不是那种病。”
    “是什么?”明哥儿表示自己再也不相信公子了,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哭丧着一张脸,荣玉书将最后的一个碗清干净,放在了一旁,用皂角将手上的油污洗干净,干干净净过后,转身站立,浑身风姿卓越,看不出是干过了粗事的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荣玉书严肃的说道:“其实少爷我是,断袖。”
    明哥儿:.......
    明哥儿突然笑出声来了,有些好笑的说道:“公子你真是太调皮了,又骗我。”
    笑着笑着,看着荣玉书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撒谎,脸不禁有些绿了,道:“公子您是在说真的吗?”
    荣玉书叹了一口气,道:“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明哥儿当然不肯轻易的就相信,说道:“那公子说说,到底是喜欢谁?”心中却渐渐的想起了一个人
    荣玉书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怪异,看的明哥儿是毛骨悚然,突然开口,言语中尽是温柔似水,道:“明哥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说着一双手摸上了尖头,明哥儿的脸变得更加的绿了,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哇”的一声叫出来,“蹭蹭”的跑出去了。
    荣玉书做了一个鬼脸,这么容易就跑了,真的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夏日的太阳有些晒人,躲在阴凉底下是最好了的,微微的清风,经过了树叶的过滤,吹到身上,仍然带上了一丝燥热,荣玉书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摆的摇摇晃晃,桌子上放着凉的糖水,盖了一本书在眼睛上,想要睡一个午觉。
    闭上眼睛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何却久久的不能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夏热的天气,心情也莫名的多了几分烦躁出来。
    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家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之前给明哥儿说了那些话之后,跑的是无影无踪,连带着阿福都不见了,家里面除了夏日蝉鸣声,倒还算是安静。
    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明哥儿也真是的,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嘛,现在跑的是人都找不到了,话说他走了倒是没有关系,可是问题是连着阿福额带走了,连一个伺候他的人都没有。
    拿起了旁边的蒲扇摇啊摇,扇过来的风都是些热风,让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了,干脆将扇子丢在一旁,不管不顾,倒是想着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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