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有动静,冷临回头,见婉苏正呆立看着,忙闪身将那污浊的一对挡住。
婉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忙闪身躲到外面,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人。
打开牢笼,将树壮拖出来,又去解下面那人缚着手脚的绳索,却见其嘴角蠕动。
“我不是甜姐。”冷临离得最近,听得那人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忙用力掐住她两颊,免得她咬舌自尽。
被人如此对待,对一个女人来说,死了比活着痛快。古阵默默脱下衣衫,将赤身**的甜姐盖住。“放心,我们不会叫旁人知晓的。”
“嗨,我说你是如何猜到那树壮有嫌疑的?”此后许久,一日在冷府,古阵才问道。
“庙里的痕迹,不似拖拽留下的,像是被人提起,如此的话那人必定臂力很大。”冷临道。
“哦,是了,树壮胳膊比你的大腿还粗,所以你才怀疑他,自己假意跌落悬崖,看他的反应?”古阵调侃道。
“大人您怎知我家少爷的腿有多粗?瞧见过?”婉苏笑问。
“你还说,你个丫头片子不知羞,那是你能看的吗?”古阵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拿婉苏的短处说事。
“少爷,我去烧水煮茶。”婉苏脸一红,自己虽偷偷瞧过限制级片子,但这番是叫两个大男人看到,怎能不害羞。
冷临嘴角微微抽搐,瞧着婉苏手脚并用地出了书房,又默然垂下眸子。
第二十一章 芊指轻揩冷临油
第二十一章芊指轻揩冷临油
“嗨,眼睛长了针眼没?”古阵很是欠揍,离了书房又来到厨房,抱着肩膀靠着门板,调侃道。
“大人您再提,我便告诉整个锦衣卫,您瞧见过我家少爷雪白的大腿。”婉苏拿着饭勺子,恶狠狠回头威胁道。
“哎?你见过?不然怎知你家少爷的大腿是雪白的?确定没长腿毛?”古阵一阵咳嗽,笑着又说:“去说吧,反正这事儿不丢人,你家少爷可是好多人盯着呢,我能上手,那是我有本事。”
婉苏恨恨回头,晓得这里男风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人还甚是追捧。
“不说这些了,他收留了小豆子?”贞娘最终撑不过,病死在诏狱中。古阵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婉苏想起小豆子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敛住笑容点点头。
“他向来可都是冷性子,你没见他办案时,从无情绪在内的吗?此番转性了?”古阵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又说:“甜姐已和离归了娘家,赵二只判了二十大板,树壮要吃三十年牢饭,死的都是你家人,可真是招笑。”古阵总结了一番,又发现这里面的死者,都没处寻仇去。
树壮在返乡的路上见着冷管家的尸首,便洗劫了其身上的银票,又怕官府以为这是劫财杀人,便自作聪明地将人丢到井里一了百了,不想却发现一个正满脸鲜血往上爬的女人。
将人救了上来,从未见过女人的树壮一时动情,竟当场将其奸污了。事后甜姐哭闹,树壮便脱光了她的衣衫给冷管家换上故布疑阵,自己则挟持了赤身**的甜姐到破庙里,自此每日过去奸污。
又从家里取了栅栏绳索,打制了一个木筐囚禁她,发现官府搜山这才转移到山洞里。
被迫要带着冷临去北坡,不想‘天赐良机’,那大人竟自己失足,树壮则放心地回到山洞。原想着官府有朝一日总会寻到此处,便想着做最后一次,做之前又自作聪明地将其眼睛剜下,如此即便官府寻到了人,甜姐瞧不见也无法指证。
不想三人赶到,这才人赃并获。
“可不是,功都被您领了,死的却是我家人。”婉苏见冷临买了块坟地,将冷管家同贞娘都葬了进去,就晓得他同意收留小豆子了。
小家伙嘴甜,连冷临都无可奈何,想必长大了也是个甜言蜜语的,婉苏瞅了一眼古阵,心道估计就会长成这般贫嘴的,头疼。
“你瞅我作甚?今儿吃糖醋排骨吗?”古阵见婉苏望过来,抻头瞧着锅里。
想着指挥使算是交了差,那得宠的小妾想必也该满意了。“指挥使大人,该给您升职了吧?”婉苏问道。
古阵摆摆手摇头。“别总是您您的,咱说糖醋排骨吧。”
“这不是用来说的,是来吃的。”婉苏笑道,夹起一块尝尝,味道正好,更加不服气,心道这番瞧那冷临再如何奚落自己。
“爹!”婉苏告诉小豆子,他娘亲去了很远处,待他高中状元后才会回来,因此小豆子并不知贞娘已死,只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在冷府住下,仍旧不改口叫着冷临。
冷临绷着脸,不理一旁笑岔气的古阵。
“叫少爷。”婉苏轻轻拍了小豆子的脑门。小豆子则挠挠脑袋,又被桌上的糖醋排骨吸引了去。
“少爷,您吃些。”婉苏站在其身后,指了指糖醋排骨。
古阵见了忙先夹了几块到自己碗里,生怕冷临多吃似的。
“坐吧,府里统共就这几人。”冷临回头说道。
“奴婢……”婉苏扭捏道。
“莫奴婢奴婢的,你家少爷不是那等俗人,坐坐,我出去了不说。”古阵说罢扯了婉苏坐下。
四人说说笑笑,李妈妈来报,说是裁缝到了。
冷临先前嘱咐过,要给府里人做新衣裳,得了闲,李妈妈才将成衣店的人叫来家中量尺寸。
“你有我衣衫,晓得我的尺寸,还我一套新的。”古阵说罢起身告辞,整整前摆。
见冷临默认了,婉苏问道:“古大人不留下顺道量量尺寸?照着衣衫哪有照着身子来的准?”
“我去瞅瞅那板子。”古阵冲着冷临挤挤眼睛,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婉苏装作看不到,心道若是之前不知那板子有何猫腻,后来看到两个大男人挤眉弄眼的样子,也晓得定是那方面了。那厮还神神秘秘的,打量自己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肯定不晓得,殊不知人家连实战都见过了。
冷临无奈看了一眼古阵,待其离开后,这才往前院去,等裁缝量尺寸。
请来的裁缝是个妇人,衣衫布料普普通通,颜色却极尽艳丽,看得出是个爱美之人。一双眼睛也是似若含水,唇边还有颗痣,嘴角弯弯极是诱人。
不似冷管家那般,婉苏并未嘱咐来人不得抬头,若是冷临总是这般不近人情,怕是不好。冷临倒也没有说什么,待裁缝进来后,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别处。
那裁缝上前盈盈一拜,这才柔声道:“奴家名唤茹嫣,这来给少爷量尺寸。”
冷临并未说话,只看了一眼婉苏。婉苏忙道:“有劳了。”
茹嫣微微一笑,便微低了头上前来。冷临站起,由着婉苏为其脱下外衫,茹嫣这才上手。
茹嫣微翘嘴角,不时在冷临面前晃过,一股扑鼻的香味传来,冷临屏住呼吸侧头闭了眼,面上微微有些不悦。
忽地又睁了眼,冷临紧盯着茹嫣看,却不发一言。
茹嫣微微一愣,随即离了手做了记录,将随身带来的包袱口系好,这才由着婉苏带了出去。冷临看了看茹嫣的包袱口,仍旧不发一言。
婉苏瞧出冷临不悦,便惴惴回到屋子。方才那媚眼倒罢了,手竟也不老实起来,趁着量尺寸的功夫,有意无意地抚上冷临的前胸。
想了想,是李妈妈去找的成衣铺子,冷临会不会怪罪下来。转了个弯,连忙取了一套新的中衣,这才返回。
回到屋子,果然见冷临已脱了中衣站在屏风前。
婉苏想了想,定是嫌弃那轻佻的女子,小有洁癖的他便不打算穿那衣衫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弯的,那女子虽无华衣,但姿色模样却是出众的,一双桃花眼很是诱人,是个男人都会有些反应的。
“少爷,穿这件吧。”婉苏将中衣拿过去,低着头举到他的面前。
冷临倒有些意外,自己忍了又忍,还是被婉苏看出来了。接过中衣自己穿上,这才坐回椅子上。
“我不喜她系扣的手法,既找了便算了,下回寻个好的。”冷临见婉苏一声不吭的样子,又道:“古阵那套?算了,莫再叫她回来了,将那粗衣送去,照着量吧。”
“是。”婉苏回道。
冷临张了张嘴,本想叫婉苏放松些,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便默默起身走到门口。“那日说了要赏你,有什么便说吧。本就不会随意发卖了你,那个不作数。”
“果真?”婉苏正有事相求,笑道。
“自然。”冷临避过婉苏的眼睛,看着前面回答。
“该给小豆子找个私塾了,另还需有人接送,马车之类的。”婉苏小心翼翼,越说声音越小。
冷临微微皱了眉毛,寻思这府里人多了事也就多了。前番只有自己同冷管家两人时,也不见这么多事,怎换了一个婉苏,琐事便接踵而来。“都随你吧,此后莫问我了。”
“哎!”婉苏欢快答道,寻思着冷临并未因方才那事生气,便试着调侃道:“对外称,小豆子是您的?子嗣?”
冷临忽地脸红,不自然地推开门,走出去之前说道:“表弟,远房表弟。”
婉苏偷笑,看着冷临逃也似的走开,寻思他能接受小豆子住在府上,也算是有进步了。
说办就办,过了几日便托了人牙子又买了两个家丁一个车夫,外加一辆马车。又给所有人置办了几身衣裳,这就用去了冷临一些银子,算计着库里的剩余,婉苏忽地发现剥削阶级果然是过得舒坦。
冷临每月的俸禄,比之那些来路不明的,要少上许多。以前的冷管家只是简略记述,看不出是什么渠道获得,婉苏只能算着那数字。
冷临虽从不过问财务,但婉苏从未动过歪念头,老老实实管账,认认真真“挥霍”。看着那一大笔数字,婉苏总觉得怎么都花不完,所以置办起来是毫不手软的。
转眼到了小豆子第一天去私塾的日子,婉苏赶紧出了库房,领着他上了马车,一路赶往城东。这家先生是有名的,求学的学子数不胜数,本是没有名额的,婉苏极不厚道地报了古阵的名号,这才将小豆子送进去。
冷临离群索居,莫不说也许私塾先生不晓得,便是晓得了,婉苏也不想将自己和冷府暴露在人前。所以报了古阵名号,他不仅隶属锦衣卫,家中又时代为官,因此倒也顺利入了学。
“你跟着先生好好读书,长大了有能耐了就好了。”婉苏蹲下身子,将小豆子前襟理了理。
“待我有能耐了,给姐姐买馍吃,接娘回来。”小豆子豪气干云,背挺得直直的,盯着屋内墙上的夫子祖师画像言辞凿凿。
第二十二章 冷府置办新马车
第二十二章冷府置办新马车
婉苏一面觉得小豆子可爱,一面替这孩子难过,怎么说都是个官宦子弟,却落得如此下场。
“小豆子乖,记得你的新名字,冷仪堂。”婉苏征得冷临同意,将小豆子跟了他姓。
“记得。”小豆子又道:“姐姐还不回去给少爷煮饭吗?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婉苏正笑,忽见门口来了一人,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目清秀一身素衣。
“是古大人家的亲戚吗?”那人开口问道。
“正是,应了鲁先生吩咐,奴婢今日带着我家少爷来给鲁先生磕头。”婉苏对外还是以丫头身份出现,小豆子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看婉苏,又看向那人。
“在下是鲁先生的学生,鲁先生今日身子抱恙,这礼我受了也是一样。日常鲁先生有恙时,皆是在下授课。”那人说了这番话,又加了一句。“在下姓陆。”
“快给陆先生磕头。”婉苏赶紧按了按小豆子的头顶。
“陆先生好,给陆先生磕头了,祝陆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早生贵子。”小豆子连珠炮似的,听了两人都愣了。陆先生接过小豆子递过来的茶,半天才缓过神来。
“胡说什么!哪个教你的!”婉苏脸涨得通红,心道冷临不可能这么开玩笑,李妈妈也没这心思,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学的。若是叫陆先生以为是自己教的,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果然,陆先生终于没忍住,扑哧笑出来。为了保持形象,又死死咬住嘴唇,问道:“哪个教你的?”
“我自己学的,我跟着我娘看热闹,那些做客的人都是这般说的,主人家听了可高兴呢。”小豆子一本正经说道。
三岁的孩子,若是在大户人家,早便懂了许多。小豆子一直无人教养,也难怪。婉苏尴尬笑道:“叫陆先生见笑了。”
“非也,此乃童真,是世上最难得的。”陆先生往前走了几步,坐到屋中侧位上,点点头示意小豆子行拜师礼。
小豆子照着吩咐,像模像样地行了礼,这才站了起来。
“你可有字?”陆先生温柔问道。
“学生不会写字,没有字,学生现在便写了给先生。”小豆子不解其意,这便要翻出自己的纸笔,又想起自己什么都不会,便丧气地看着婉苏不语。
“人呢,除了名字,都有表字,你若无表字,为师便送一个与你。”陆先生微微一愣,心道这孩子怕是少有人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