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才将将把脸上想为偶像尖叫,为偶像疯狂打call的表情收起来,走过去打开了条门缝探出个头去:“您好。”
她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在没有客人的时候也就随性了些。
跑的呼吸急促的鹤见翔缓缓气息靠着门道:“我是之前和你通过话的鹤见翔,抱歉这么晚才过来。”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无限靠近凌晨了。
之前在地铁上他迟迟没有入住的时候旅馆就打电话咨询过他大概的到店时间,是否需要退房服务或者订错了时间等,再三确认过他的到店时间。但是还是没想到会拖这么久。
“原来是鹤见先生,没事没事,我还在想您什么时候才会到呢。”微笑着,女人忙把门打开侧身让他进来。
鹤见翔一米五几的身高在他这个年纪不算太矮,重点是他五官长得圆润,不管是圆溜溜的杏眼还是圆润的鼻头,耳垂和婴儿肥无一不在彰显着他年龄还小的事实,哪怕晒得发亮的皮肤和眉宇间的沉稳都没办法让人忽视。
偏女人一口一个“先生”的叫他,直把第一次被这么称呼的他叫得脸上虽然还强自镇定,保持着面无表情但心里早就开起了小花。
这间旅馆价格便宜,相对的其他地方的不足就十分明显。这个旅馆不提供任何餐饮,只有一个卫浴,洗澡上厕所需要排队等待等。
房间的话是由大间隔小的,墙壁非常薄,隔音功能为零,晚上翻个身都能被隔壁听见。
幸而鹤见翔来得晚,大部分住客都已经沐浴完毕入睡了,鹤见翔飞快的洗漱完就钻回房间铺上榻榻米坐在上面带着耳机和奶奶小声通话。
就如同奶奶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奶奶,一路上奶奶没有打电话过来只是怕会打扰到他做事,所以即使到了再晚她也一定在等他。
果然,那头的奶奶几乎是秒接,他还能隐约听到奶奶那边传来电视剧的声音。
短暂的说了几句,鹤见翔把困倦的奶奶哄睡着以后给夏目和伊藤发了个短信就躺下准备睡觉了。
临睡了还是记起刚才的事,挣扎着打起精神摸向放在枕边的背包,和随便扔在背包下的那个布偶。
布偶有点脏,小小的身体,能托在掌心,就像女孩子们热衷的那种挂在手机上的玩偶。借着手机光,鹤见翔发现这个布偶是只狐狸,狐狸布偶的面上画着奇怪的神官妆。
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来,鹤见翔也不清楚自己当时突如其来的想带它走的想法从何而来。
放下狐狸布偶,他又开始翻背包,并且目标明确的找到那个卷轴。
依旧是红白相间的封面,摸上去出手温润,翻开,再合上,再翻开,再合上,封面和书页里面都没有什么变化。
又摸摸背包,没破,也没有被灼烧的痕迹。鹤见翔很确定,刚才传来的那温度,大概可以瞬间把鸡蛋烫熟。
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呵欠,今天坐了一天车,到一个新的城市的紧绷感和刚才遭受的事情,此时的他已经很累了。
几乎是飞快的,他就保持着半坐在枕边的姿势沉沉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手机滑落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就自己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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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夜晚很安静,不像村里,完全听不到蛐蛐的叫声。由于偏僻,也没有车鸣。
空旷的街道上偶尔有什么三五成群的走过,发出人类无法察觉的声音。
夜深了。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响起来。
黑暗里,布偶狐狸动动自己的腿脚,使劲儿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背包,布偶蹲坐起来,晃动两下尾巴,整只狐慢慢的变得鲜活,短短的有些扎手的毛变得顺滑,粉色的肉垫中隐约能看到隐藏起来的锋利指甲。狐狸脸上红色的花纹也像有自我意识般开始游动。
狐狸打了个呵欠,露出尖尖的獠牙,粉色的舌头卷了卷,它原地打了个滚,伸了个懒腰。然后视线就来到了睡得东倒西歪又无比香甜的鹤见翔身上。
迈着轻巧的步子狐狸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身体,显而易见的,这无疑是蚍蜉撼树毫无作用,狐狸只能放弃把他推回床铺的想法,转而咬住被子一角使劲儿往鹤见翔的方向拖去。
花了五分钟给鹤见翔盖好了被子,狐狸满意的抬起爪子洗了下脸,围着鹤见翔饶了两圈,然后来到鹤见翔的颈窝旁,趴下就开始发力了。
红色的光芒在狐狸的皮毛上一层层镀过,而后凝聚,亮起,由浅及深,那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亮,眼看就要到了极点——
无数墨色的文字潮水一般从天而降,席卷着直冲狐狸而去,重重击打在狐狸身上,把毫无防备的狐狸打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意外的,左右两边的住户依旧很安静,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狐狸翻身爬起,对着文字就是锋利的一爪。那文字显然没想到它反应这么迅速,被重重拍进散开的卷轴里,旋即又气势汹汹的冲出来与狐狸开始大战三百回合。
彼此之间礼来我往的过招,越打火气越盛,待到大战方歇时已经是天亮了。
城市里没有鸡鸣,只有明亮的光透过窗户射进室内,照亮了整个房间。
鹤见翔醒来的那一秒不管是张牙舞爪的文字还是浑身炸毛的狐狸都立即缩回卷轴或立地卧倒装死。
鹤见翔的多年以来的生物钟早就把他起床的时间固定在六点五十,他醒时外面还是静悄悄的,除了风吹动草木,鸟雀清脆的鸣叫,没有别的声音。
他然而醒来的后从床上坐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来到门前查看自己昨晚是否锁了门。答案是确定的,不止锁了,昨晚他学着电视里放在门缝中的头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也还在。
但是,为什么呢,鹤见翔很疑惑转身看着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除了他睡得被褥,整个房间都乱七八糟的像经历过一场龙卷风。
手机,背包,背包里的衣服,玩偶,卷轴,胡乱的丢弃在地板上,还有店家摆的装饰用的满天星干花也只剩下枯枝在那里,花瓶咕噜噜的躺在角落里,花瓣早就掉的满地都是,刚才他走的这几步脚下就粘了好几粒。
——房间里被弄得这么乱,但昨晚他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是他睡得太熟了吗?
鹤见翔在清点完自己的东西没有少,也没有受到损伤以后,只能疑惑的挠挠头去洗漱了,然后回来勤勤恳恳的清理房间。
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原样,但他尽量做到最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有种感觉,大概隐约可能是自己的锅……吧?
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锅,但鹤见翔还是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值得庆幸的事因为房间布置简陋,所以除了那束干花并没有受到其他损失打扫起来也容易许多。
打扫的途中发现扔在窗户下的脏兮兮的狐狸玩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好像比昨天更脏了。难道是因为昨天天色太晚,光线太暗,他太困了所以有些污渍痕迹没有注意到?
鹤见翔在旅馆找了个夹子,就把小狐狸玩偶扔到水里搓揉了个遍,直到整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了这才夹着它的尾巴把他晾起来。
从背包里探出头来偷偷观察的墨色文字看着僵硬着身体的玩偶在早晨的冷风中摇曳,抖了抖,像是克制不住的发出了笑声。见鹤见翔收拾好要回来了,忙不迭的缩回背包里,不敢动了。
这个房间鹤见翔订了几天,打算在这边找到工作,再退掉房子,在工作地点附近租个地方住。
然而大城市的工作岗位虽多但是适合他的却不是很多。毕竟他只有十四岁,还没有入学高中,也没有可担保的监护人在身边。再加上稚气的外表让人下意识觉得他的年龄相对来说还是小了点,也有很多人打从心底并不相信他的工作能力,试用一说无从谈起。
面试纷纷以失败告终。
就像面前这个高大的黑人,甚至连听都不愿意听他说完,蛮固的认为他该回家去,而不是找工作。
皮肤黝黑的男人穿着一身日式厨师服,却跑到大街上来发传单,口齿不甚清晰的吐露着美味,好吃,好久不见等奇奇怪怪的词语,半天也没见到他招揽到一个客人,反而是因为他过于庞大的身躯,靠近时就像一座大山迎面倾倒,有些不注意的人甚至被吓得叫起来。
鹤见翔已经坐在一边观察他和他身后的那个露西亚寿司店很久了。根据蹲在这儿听到的消息,除了据说这是一家俄罗斯人开的寿司店(鹤见翔:俄罗斯人和黑人?寿司店?)只有生意很好,里面的寿司品种很多等一系列没什么用的情报。
鹤见翔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刚走过去,高大的男人一下子注意到了他,凑到他面前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说是和善还是核善的微笑,“好久不见,寿司!美味!”
鹤见翔注意到他迅速迅速扫视过自己全身的目光,压下条件反射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双手做出推拒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那个,你好,我想问下你们这里还招聘……”
男人摇摇头,那张黑色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迷茫:“ child,男孩,吃!”
鹤见翔迷茫,下一秒反应过来直接用英文向他打听。“你好,我在找工作,你们这里还需要人吗?”
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好看了很多,“抱歉,孩子,你看起来太小了,我们不能雇佣你。”
“我已经十四岁了,马上就上高中了。我的打工经历很丰富,大部分工作我都能做。”日本的打工业很发达,据不完全统计,每年的学生打过工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八。
“no!no!no!”男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还是个孩子。”
男人比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坚决,面对鹤见翔完全不松口,相反,他的性格比鹤见翔以为的要柔软很多,面对被他拒绝掉的鹤见翔现在几乎是绕着走的,鹤见翔一靠近他就跳起来跑到另一边去。
不由得使鹤见翔有种自己其实很吓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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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翔(托腮沉思):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我感觉池袋这个地方对我不是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