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被我吓坏了,他抱住我的手都在抖。
“我没事,汤米,我没事。”
其实我并没觉得害怕,但是托马斯的恐惧传染给了我。曾经我习惯一个人,一个人生存,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在珀莉的帮助下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站稳了脚跟,我借着谢尔比家族狐假虎威在伯明翰编织了自己的情报网,我因剃刀党的威名而生意兴隆。
我的命运早就和谢尔比紧紧缠在了一起。
我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就像他害怕失去我一样,我也害怕失去他们,所以我才一直欺骗自己从来就没拥有过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汤米,我没事,我没事………”
“咳咳!打扰了,两位。但是我们刚刚听到了枪声………”
好吧,无论何时何地,警察们总是姗姗来迟。
除了莫斯警官,我们还碰到了一个老熟人——坎贝尔。
他表示有事要和托马斯谈,托马斯让我先回去。
我先处理了今天晚上的人员伤亡问题,先喝酒压压惊,该给钱给钱,该表扬的表扬,然后鼓励大家再接再厉,散会。
我给连城膝盖和手肘上的擦伤上了药:“今天的事谢谢你。但是下次不要这样了,连城。”
她秀气的眉皱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可舍不得你这样的美人去死。好了,快去睡觉吧,这几天就别洗澡了。”
“我不明白。”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不明白就慢慢想,总会想明白的。”
“您不去睡吗?小姐。”
“你先去睡吧,我要等人。”
“您要等托马斯老爷吗?”
托马斯,老爷?笑死我了:“不然呢?”
她又不说话了。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闷了。
托马斯回来了:“下次这么晚就不用等我了,你先去睡。”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他的嘴角弯起来:“………就会哄我。”
我起身帮他脱衣服:“不信就算了。我刚刚接到丹尼的电话,萨比利派人去骚扰艾达了,还好你的人及时赶到………”
托马斯皱眉:“弗莱迪呢?”
“他生病了,在医院。已经一周了。”
“我会加派人手的。”
“但是艾达住的地方在萨比利的势力范围内。”
“交给我吧,我会说服她换个地方住的。”
我扯了扯他的衣领:“坎贝尔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伯明翰?我们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了吧。”
就算用那批军火威胁过他,但是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最后事情不是圆满解决了吗,托马斯把军火完璧归赵,坎贝尔升职加薪拿勋章,名利双收。
托马斯沉默了半晌:“………他喜欢格蕾丝。”
我:“…………”
一段诡异的沉默后,托马斯打破了沉默:“帮我做件事,莉莉。我查到珀莉孩子的下落了,那个女孩春热病死在了澳大利亚,她记得一切,她一直都很想回来。男孩还活着………”
“好的,那我先去见见迈克尔,你呢?”
“我要去伦敦,[谈生意]。”
说完他把我一个公主抱抱起,我惊呼一声连忙环住他的脖子:“汤米?”
“陪陪我?我明天就要走了。”
“………嗯。”
我轻轻哼了一声,把脸埋入他的颈间。
我的卧室早就换了一张尺寸巨大的双人床,托马斯的也是,但是他更喜欢睡在我这里。
他一手轻轻揉捏着我的乳头,一边亲昵的用额头蹭着我的额头:“太软了………你的床。”
我忍不住开了黄腔来怼他:“………因为你太硬了。”
“我们都是血肉之躯,莉莉。”
我早就湿漉漉的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是视觉动物,而女人只靠着想象都能高潮。
托马斯英俊的面庞近在眼前,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它们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扇的我心里狂风大作,我夹住他腰腹的双腿忍不住摩擦着他的皮肤,邀请他进入。
我迷茫的看着托马斯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你确定要在床上教训我吗?”
他终于肯插了进来:“不然呢?你想在哪里?”
我抑制不住拱起腰身:“啊!汤米………好满,呜呜。”
他轻笑着开始进出我的身体:“你高潮了?”
“不知道………”
我喘息着,起身抱住他,这种感觉,像是在骑马,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颠簸,一下,一下,又一下,他越来越用力,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重,我忍不住逃离托马斯用自己的臂弯铸造的牢笼。
“别想逃,莉莉。”说完,托马斯把我压在床上深深的吻住我,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腕,顺着掌心和我十指相扣。
托马斯热情的舌头,他身上浓烈的体味还有他温柔的抚摸快要让我溺死在他身上了。
漫长的纠缠结束后,托马斯习惯性的把自己留在我的体内——堵着那些精液别让它们那么快就出来。
这个时候他就会侧身躺着从后面抱住我,这是我最喜欢的姿势。
“汤米,我不会那么残忍把你一个人留下,所以你也别这么对我………”
早上托马斯一动我就醒了。
“吵到你了?”
我摇了摇头,趴在他怀里撒了会娇:“坎贝尔好讨厌啊!格蕾丝不喜欢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真正的食材,咳咳,真正的帅哥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穿着打扮。
我给托马斯挑了一件印有淡蓝色的竖状条纹的白丝绸衬衣,配上白色的活动衣领,一对蓝宝石制的方袖扣,外面再搭与一件浅灰色暗纹的马甲,挂上一条黄铜表链,西装和马甲是同色系。
最后他检查了一遍枪支弹药,把枪装进背带枪套里,才穿上外衣。
出门前我叫住了他:“汤米。”
他疑惑的侧过身看着我:“?”
我用手做出枪支的样子在指尖吻了一下,然后把指尖对准他:“砰!”
他脱下外套朝我大步走来:“我们继续。”
我惨叫起来:“不!”
不管什么时候,我从来不一个人出门,每次出门都会带两个人以上。这次也是,我带着司机兼保镖的查理,帮忙拿行李的连城,我们坐着托马斯新买的布加迪跑车来到迈克尔所在的村庄。
这里没有工业污染,而且天气是难得的阳光明媚,我没着急去迈克尔家里,这样的小镇子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我拉着查理和连城在一株的榕树下野餐了一顿,吸引了无数人来围观。
“她好白啊!她的裙子真漂亮!”
“天啊,你看她的裙摆!那是珍珠吗?那些全是珍珠!”
“那个男人是他们的管家吗?她是贵族家的小姐?”
“你们看看这个!这车真酷!”
“他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查理忍不住皱眉:“需要我把他们撵走吗?莉莉小姐?”
“不。你去问问他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亨利·约翰逊的男孩,我想见他。如果有人能带他来见我,我愿意邀请他们共进午餐。”
“是。”
亨利·约翰逊,或者说迈克尔·格雷,他和珀莉真的很像,柔软的棕色卷发,琥珀一样的瞳孔,还有他们的鼻子:“他们说你想见我。”
“先坐下吧。你喜欢咖啡?茶?抱歉,我这里没有酒。”
迈克尔犹豫了一会:“咖啡。”
“要加牛奶吗?你想要几颗糖?”
“………不要牛奶,糖,两颗,不,一颗糖吧。”
我在杯子了扔了两颗糖,用小银匙不紧不慢的搅拌着,迈克尔有些紧张,他开始如坐针毡。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们说你要见我。”
“别着急,你快满18周岁了对吧。”
“………是的,还有叁个月。”
“我叫莉莉丝·格雷。从伯明翰来,你的亲生母亲想要见你。”
这些就够了,我觉得我展示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怎么选择是迈克尔的事。
“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想见她,来伯明翰找剃刀党,如果你不想见她,也请你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告诉妈妈,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妈妈?”
“是的,弟弟,我是你法律上的姐姐。”
见过迈克尔,我带着人回到了伯明翰,还没来得及回家芬恩就在路上拦下了我的车,出事了,亚瑟在拳击场失手打死了一个未成年。
托马斯还没从伦敦回来。
我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跟我说实话,芬恩,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瑟,他爆发过好几次了,六次,七次………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也听不见自己的名字。”
“你们没有服药对吧,任何药剂。”
“没有。”
“你确定吗?”
“没有!莉莉!你相信我!”
“告诉我,芬恩,你想让亚瑟活下来,还是送他上绞刑架。别犹豫!立刻告诉我答案!”
“活着!活着!我选活着!我想让亚瑟活着!”
“…………那么接下来,一切都按我说的做。”
只要肯支付足够的英镑,警察很好应付。
医生说那个男孩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本就不能剧烈运动。
我让约翰和芬恩带着亚瑟上门去求得那个男孩母亲的原谅,他们会给她一笔钱,不是一次性给完,是每周,一点一点的给,如温水煮青蛙。谢尔比家族会资助她的其他孩子读书,毕业后还会提供一份工作。
约翰会和她讲亚瑟病了,自从上过战场后他就变了,其实亚瑟以前是个腼腆内向的人,他是国家的英雄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而芬恩会说,是你的儿子先挑衅的,我们的拳击场不允许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打。
然后是苦肉计。
我让亚瑟给那个女人一把枪,当然,里面全是空心弹。亚瑟说,你可以为你的儿子报仇,我也会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我赌那个女人不敢开枪。
不,是不敢杀人。
如果硬要让我说,我不觉得愧疚,这个世界向来现实残忍。这不是电车难题,我也不是理想主义,我的哥哥亚瑟和一个陌生的男孩,选择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那个时候我还在工厂门口卖小吃,那些敢侮辱我的人全都被亚瑟打碎了下巴。他保护我,为我而战。他是我的哥哥。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我缺乏同理心,利己主义,我甚至开始用英镑摆平所有事。
“你喝酒了?”
“一点香槟。”
托马斯回来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噗噜噜的滚了出来——比鳄鱼的眼泪还要虚伪。我会哭,会难过,会愧疚,然后呢?什么都不会改变,而我对这些事情只会越来越麻木。
他肯定知道,托马斯脱下外套坐到我身边:“香槟是庆祝时喝的。”
“是啊,我在庆祝你平安归来。”
“你可以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用同样的手段处理这些事吗?我没那么矫情,也没那么干净。
“你会讨厌我吗?”
“不。”托马斯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很抱歉,我后悔了,莉莉,我不该让你插手这些事的。”
“汤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里也是我的家,亚瑟是我哥哥。我是谢尔比。”
真讽刺不是吗,我拼命的想要融入谢尔比,而真正的谢尔比却想和自己的家庭断绝关系。
“………你太累了,你应该放松一下。”托马斯打开留声机,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对我伸出手:“赏脸跳支舞?”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托马斯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除了你不愿意嫁给我这件事。”
“我们说好了不谈这个的?”
我们跳起了探戈,我们贴的很近,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贴着他的胸膛,托马斯微微收紧手臂让我的下体紧紧贴着他的腿。这该死的身高差。
“你的手在摸哪?”
“我来帮你按摩如何?就像你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