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石榴初红,国公府邸里,石榴花开了极艳,一干女眷们都爱到花园里游玩,只是今日,园子却有些吵闹。
“你这小妇养的,不就仗着是四少爷屋里的人么,还没有抬姨娘呢,倒也敢装半个主子,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女子娇怒的声音也颇为好听,只是骂出来的话却让人脸红。
院子里来去的丫头、媳妇们都寻声望去,只见两个女子正站在一丛石榴花下,剑拔弩张,却无人上去劝阻,只因那骂人的是四小姐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绿翘,和她主子一样素以泼辣闻名,而被骂的却是四少爷最宠爱的的通房——紫兰,看着娇弱如兰,却也是个不好惹的。
“绿翘,你敢说你没拿了我的绿雪含芳脂,你偷了我的东西,竟还在这骂人!”紫兰一张雪白娇俏的小脸涨得通红,微微上翘的大眼满是怒火,却越显娇俏,谁都知道她是四少爷的人,这通房丫头的身份比一般丫头要高上一截,绿翘却从来不给她面子,总和她对着干。
绿翘双手叉腰,茶壶一样,冷笑一声:“你摆出这付狐媚子的样子给谁看,那绿雪含芳脂是我去茉姐儿那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胡诌,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看着两女争吵越演越烈,一道浅白色的身影悄然隐立在枝蔓的花叶中,满意地看着自己一盒小小胭脂就挑拨出来的成果,现在,只等另外那位最重要的角儿上场了,可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果然,没多久,就在紫兰气得刚想扑上去撕扯绿翘时,却被一道女子柔媚中不失严厉的声音阻止。
“什么事情,也值得在园子里这般喧嚷?”
看热闹的众人一回头,连忙低下头,皆恭敬地行礼:“县主。”
等到了自己想要请入局的人,那隐在花叶间的白衣少女悄然地分花拂柳隐没在花丛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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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第三章请君入瓮中
领着六个大丫头款步而出的女子,年华不过十四多些,面色欺霜赛雪,扫了拂云眉,眼眸细长,却如含了一汪动人秋水。只是嘴唇稍薄,有一种略显刻薄的味道,说话间两腮显出一双浅浅的酒窝,又让人觉着可亲。
秀发乌黑,梳了个芙蓉归云髻,左右各一如意双喜点翠蝙蝠玉凤头金步摇,灿灿生辉。两耳饰了明珠铛,颈上是两串东珠。身着淡紫地攒花牡丹裙,肩披金丝刻镂白云批帛,端庄明媚。
正是靖国公府邸里唯一有封号的小姐,掌家韩氏所生的端阳县主——西凉仙。
“这是做什么,府里头是市井街坊么,也容得你们这两个小蹄子在这里大呼小叫,莫不是觉得府里的规矩太轻了,想被打发出去么!”西凉仙身边伺候的丫头红芜上前一步,冷冷扫了看热闹的众人一眼,吓得那些丫头媳妇连忙匆匆行礼退下。
靖国公虽然是西凉世家出身,但是常年行武,府中风气不如其他百年大族那么压抑讲究,却也容不得丫头们这般在主子们面前吵闹。
“县主,紫兰这丫头污蔑于奴婢,奴婢才与她理论的。”绿翘不服气地道,她的主子西凉丹与西凉仙同为韩氏一母所出,最受宠爱,她也跟着身份在府邸里水涨船高,现下西凉仙在这,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西凉仙已经在丫鬟们的伺候下坐在花园中的石桌边,抬眼淡淡扫了两个丫头一眼,并没有做声。
紫兰一副委屈含泪的模样,颇显动人,却让西凉仙微微冷了秋水眸,她出身大族,讲的是行端礼正,并不喜这些外露的风流,只是那庶出的四哥颇得父亲欢心,她也懒得说什么。
西凉仙优雅地在丫头们的伺候下坐下,微笑道:“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起了争执,还这般大庭广众没了姑娘脸儿的掐架。”
紫兰抿了唇,抢先一步将一只小巧瓷盒子恭敬递上:“是这绿雪含芳脂,原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是奴婢专门定来的,几日前却不见了,奴婢与绿翘同屋,却不晓得几日后为何她手上也有这东西,方才问问她的。”
一番话礼貌又讨巧,比绿翘高明了两分,西凉仙瞥了眼一脸不愤的绿翘,这丫头和她那妹子一样,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又直接又跋扈,真真是个没用的。
随即她端详其手里的瓷盒子,绿彩小梅的青白瓷,虽不值钱,倒也精致,打开一看,里面一层淡绿色的膏狀粉末,已经用了一点,但上面印了好几朵精致的菊花图案,幽香扑鼻,很是诱人。
红莲忍不住一笑,讽刺道:“不就是一盒胭脂膏子么,还是绿色的,涂了变那绿头苍蝇,亏得你们两个都还是大丫环,怎么眼皮子那么浅薄,没得让小丫头们笑话。”
西凉仙也奇怪,府邸的胭脂水粉都是有定制的,丫头们用的也不差,虽然这膏子幽香好闻又好看,但绿色的膏子就没见过,看起来也不如芳华斋的名贵,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绿翘撅着嘴道:“红莲姐姐,你们有所不知,这膏子虽比不得芳华斋的贵重,但好在是现做的,淡淡一层细腻得很,粉绿的抹在脸上,能显得皮肤透亮细腻又不至于过白呢。”
闻言,西凉仙和红莲等目光在绿翘和紫兰的脸上细看,果真是如此,绿翘和紫兰二人肤色原本都不算特别白皙的,但如今看起来却都看着剔透光洁。
女儿家没有不喜欢胭脂膏粉和爱美的,虽然不是贵重的东西,西凉仙也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这是现做的,哪里现做的呢?”
绿翘和紫兰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片刻,紫兰低声道:“是茉姐儿现做的。”
果然,听到茉姐儿的名,西凉仙神色一顿,复又浅笑:“是么,原来茉姐儿做的。”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屋里的众人都是晓得的,茉姐儿身份在府邸里实在是尴尬,又特别应在与西凉仙的身份上。
按老规矩说,茉姐儿是国公夫人蓝氏唯一所出的嫡女,当是除了嫡子外身份最贵重的。
但自古女子抛头露面本来就会引起大非议,何况蓝氏当年女扮男装从军,当年在朝堂上没几年,已经是满城风雨,好在本朝尚武,又有蓝大将军和皇帝撑腰,蓝氏方才在口水沫子里得以脱身,还嫁入百年望族。
可且不说国公夫人蓝氏之父抚远一等大将军早已经过世,蓝氏一门没落多年,蓝氏这个曾经叱诧风云的凰翼将军早在嫁入西凉家后就不再入朝,更兼卧病在床,闭门吃斋念佛十多年,对生下的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不闻不问。
又兼没多久后入门的韩氏也由皇家指婚,男人三妻四妾,韩氏入门没多久生下儿子后就扶为平妻,兼封二品诰命,只比蓝氏的一品低了一阶,从此以后,世人多只知道国公府邸的夫人是二夫人韩氏,连生下的大女儿也成了嫡女,一次国公大胜回朝,西凉仙受赏连带着封了县主。
而与西凉仙同年所生的蓝氏之女——西凉茉就尴尬了,宗籍上嫡女的名头被占了去,只写了蓝氏之女,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因为小时候靖国公逢年过节一见到她就面色冷淡,所以她并不得常出现在靖国公面前,导致这些年靖国公几乎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女儿。
这爹不疼,娘不爱,年初的时候,她屋里又出了那么件大事,府邸里的主子们就更不待见西凉茉,于是更没有人唤她小姐了,西凉茉的份例就和一个府邸里的大丫头差不多,也就是个半奴半主子的尴尬身份。
与西凉仙一比就是云泥之别,可是西凉茉又还是个长姐的身份,蓝氏也没有下堂,所以这里面的滋味,甚是让西凉仙觉得怪异和不自在。
“想不到茉姐儿上次在祠堂一跪,腿脚也不知好没有,倒是有心弄起这些脂儿、粉儿的来了,倒要去瞧瞧。”西凉仙跟着韩氏学了七八成,哪里有不知道这些丫头下人们想什么的,她索性去西凉茉那里走一走,看看那丫头在折腾什么。
这府邸里嫡女也只有一个,就是她端阳县主——西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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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瞧见有人来,白蕊连忙打着粗蓝布帘子进了院子,对着那正在窗前捣鼓的细瘦白衣少女道:“小姐,有人来了,远远看着像是县主呢。”
年初白梅和柳嬷嬷死了以后,管家娘子们都似乎忘了往西凉茉这里补,她这粗使丫头就进了大小姐的房里伺候。
西凉茉正在捣花瓣的手一顿,淡淡道:“来了便来了。”她不来,怎么成事?
看着西凉茉面色不惊地捣弄着花瓣让花汁浸出,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白蕊心下有些茫然,自打二月出了事,茉姐儿的院子里伺候的人就剩下她和做粗活的白嬷嬷,小姐观刑后挺着病体亲自去见了弥留之际的柳嬷嬷最后一面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畏畏缩缩的模样,虽然依旧寡言,身上却有一股子浸凉之气,让她总觉得毛毛的。
不一会,果然见红莲先站在院外道:“县主到了,去告诉茉姐儿一声!”白蕊便连忙出来对着西凉仙行了礼打了帘子,让西凉仙款步进去。
“县主,快请。”
西凉仙先是打量着这小院落,比一般下人的院落干净些,却也是一样的简单,完全比不得自己的临仙阁,只是四处都种上了些四季应景的花朵,虽非名贵,但看起来比之前雅致了不少,倒有些蓬门花自开的意境。
她不由有些意外,一年前她倒是经过过这个院落,但看起来破破旧旧,一股子颓败气,按说出了二月的事,这里更没人料理,怎么看起来却颇有另一种生机。
“县主今日怎么有兴致到这里来了,茉儿这里破旧,怕要怠慢了县主。”西凉茉恭敬地道,顺道递上一杯茶。
早有婢女替代西凉仙接过茶,一个半奴半主子的人这里会有什么好茶,西凉仙自然是不屑的。
“听闻茉姐儿好兴致,在院子里调弄脂粉,看样子你的腿脚可是大好了,只可惜二哥哥现下仍旧昏迷不醒。”西凉仙笑笑,斜睨着西凉茉,语气虽淡却含着冷厉霜雪的寒意。
西凉茉垂着眼,轻声道:“这些日子腿脚不好,虽然能下床了,但也只能在院子里活动,走路也慢,所以在院子里种些东西,调理些花草脂粉,权当打发时间,谢谢县主关心,如今县主既然来看茉儿,可想看看?”
文章正文第四章请君入瓮下
一番话让西凉仙不禁微微挑眉,西凉茉的这副样子,虽然恭敬,却不似之前畏畏缩缩的,看着比个大丫头还不如,虽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没得惹人看了就憎恶。
她原也好奇西凉茉弄了什么东西,一进屋子便闻见一股子清香,自然便应允了,西凉茉便领着西凉仙到了隔壁的偏房。
西凉仙只见屋内分了三张长桌,最东张上面摆了些白瓷小盒子,西面和南面都是一些小石磨、捣药的小簸、小碗等等,还有一些她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小玩意儿。
她便先到东面的长桌前去看,白瓷小盒子和小瓶子上面都描着秀雅的花色,分了绿、红、黄三色摆着,不值钱,却很是雅致。
西凉茉便掀开一只印着黄色梅花的白瓷盒子,只见里面是淡粉色的细腻膏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扑鼻,平整的膏粉上面也不知用什么印着盛开的玫瑰,很是漂亮。
西凉茉见西凉仙神色平常,也知道她这县主好东西见多了,她便再一一揭开另外几只白瓷小盒子,里面盛着的各色粉和膏脂,色也有白、紫、黄、深土黄等好几个颜色,无一例外都是异香扑鼻。
西凉仙身边的红芜终于忍不住问:“茉姐儿,你这都是什么东西,胭脂怎么也有这些黑呀、灰呀的,可是画眉用的黛色么?”
看出西凉仙眼底的好奇,却还一派矜持,西凉茉心中低笑,便仍旧轻声道:“眉黛之类的另装着,这些都抹在脸上的粉。”
西凉仙也忍不住出声了,颇有不屑:“这些灰、黄、紫的抹在脸上,成什么样子?”
西凉茉轻笑起来:“这东西还真不好解释,县主,不若如此,请红芜或者红莲姑娘在这里坐坐,我且为她们上一次妆,若是真的不好,这里也有水,洗去便是。”
红芜和红莲得西凉茉这个半主子唤声姑娘,也是得了脸的,当下虽然都不愿意被她摆弄却也一下子想不出拒绝的借口,再加上西凉仙那目光里分明也是好奇的。
两人间只得推了红莲出来应了,红莲神色有些不大好看,若是她脸上被画得乱七八糟,她定要暗中让茉姐儿吃不了兜着走。
西凉茉看了红莲不情愿的样子,也依旧笑吟吟低请她坐下,又取了铜手镜来,从小抽屉里取了一套细小的刷子和粉粘,便开始在红莲脸上仔细涂抹起来。
先是取了一个瓶子的香露给她抹了一层,又用紫色的膏粉在红莲脸上细细匀开,那紫色一抹上红莲的脸,便细细散开,让红莲苍白的肤色顿时显出一种红润细嫩来,果然不若寻常白粉那样惨白。
一番涂抹后,西凉仙只见她最后取了一种透明鲜红的膏子抹在红莲的唇上,又用小刷子蘸了点灰黄的粉扫在红莲的眉窝和鼻梁之间,顿时一张活色生香的娇媚美人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红莲虽然底子不差,却也只是个中人之姿,而此刻,她眉目生动,那原本有些塌陷的鼻梁一下子高挺起来,眼睛也显得深邃含情,红唇更是如娇嫩的果子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众人都惊艳不已,西凉仙的几个丫头都是一脸嫉妒兼惊讶。
“红莲姑娘果然好颜色,从前寡淡清雅了些,否则姨娘也做得的。”西凉茉收了东西轻笑,惹得红莲脸上一阵羞臊,却也满心喜悦,以往她是县主身边丫头姿色最一般的,就是几个少爷们也只赞过红芜、红函几个。
红莲当下连忙对西凉茉道:“难怪紫兰、绿翘会对你的东西爱不释手呢,果真是个好的。”
西凉茉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些玩意自比不得那些名门大铺的东西,只新鲜在现做的,不掺那些乱七八糟的铅粉,能养着皮肤,各位喜欢,我送一些便是。”
当下拣了几个脂粉盒子送了西凉仙的几个丫头,几个丫头看主子不反对就欢喜地接了。
她早瞥见西凉仙虽然不说话,脸色也有些轻蔑,却心知这一位呢,虽然看不上她的东西,但哪个姑娘对这些脂粉不爱,何况又是新鲜,再加上西凉茉道是养颜的,只是不好开口怕掉了身份。
西凉茉识趣地从另外的小抽屉里取了两三个描金的椭圆小瓷盒子并两只小瓶子和一寸见方的口脂盒递给西凉仙,温温婉婉地一笑:“县主今日难得过来,这些虽然不值钱,却是昨日才取了鲜石榴花并玫瑰花做的花冻口脂与紫茉莉香粉并水仙凝香露,县主且拿回去打赏得力的下人。”
西凉仙本来就对那果子冻一样的口脂和那粉膏最是喜欢,又觉得开口要那些东西有*份,如今西凉茉开口,便顺势淡淡地应承下来。
看着西凉茉恭恭敬敬地她送出门,西凉仙的脸色也比刚来的时候稍霁了些,便索性放弃了借机发作她一下的打算。
“小姐,还好这一次没有再让县主他们拿了把柄呢,你的腿可不能再受伤了,大夫说了若再伤着以后你走路都……以后还是避着些。”白蕊犹豫着心有余悸,县主自恃身份高贵虽然不似四小姐和其他小姐姨娘那样每每为难大小姐,可是见了西凉茉也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看着西凉仙远走不见的袅娜背影,西凉茉原本半含着腰肢缓缓挺了起来,她摸着自己仍旧不利索的腿,淡淡一笑:“避着?有什么好避的,都是一家人,既然这些姐妹、夫人、姨娘们都喜欢人伺候着,供奉着,那我自然是要好好地‘伺候’,日后,好多着呢。”
她曾经避得还不够么,前生她是著名政客的第一秘书,那年她被政敌的人绑架敲晕后再醒来之时,就已经莫名其妙成了个十岁左右不受宠的古代大小姐,她烦透了那种黑暗血腥的日子,还以为终于能够脱离前生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只想低调攒钱带着柳妈妈他们一块投奔到柳妈妈在江南的远房亲戚那里,却不晓得原来有些东西是命里避不可避的。
那些人不都视下人为草芥么,她就让他们晓得草芥也能夺人性命。
“小姐?”看着她脸上那种淡漠冰冷的神情,白蕊莫名的心悸,她只曾在国公爷到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四小姐快到议亲的日子了吧。”西凉茉忽然问,白蕊颔首:“是,二夫人挑了很久呢,都是大家公子呢,听说后日是王御史的夫人亲自上门做保人。”
西凉茉微微眯了眼,让白蕊一时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又问:“四小姐香雪阁外面洒扫的粗使丫头里有你要好的同乡是吧?”
白蕊点点头,却看见西凉茉忽然笑了一下:“这几日多和她多吃几次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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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日,那个粗使的小丫头匆匆来找白蕊说了几句话离开后,西凉茉就领着白蕊去大花园里采集花瓣去了。
她们刚采集了小半篮子着玫瑰花瓣,就听见身后有一道女子极尖利的声音响起:
“西凉茉,你这小贱人,还不与我一同见四小姐去!”
听着那叫骂声,西凉茉拾花的手一顿,唇角微扬,果然来了呢。
文章正文第五章惩治恶奴上
“这是怎么了?”西凉茉一转眼就看见四小姐西凉丹的丫头橙月领着两个粗壮的婆子站在身后,两手叉腰,呈茶壶状,趾高气扬地盯着她。
西凉茉的目光在两个婆子手里的竹板上顿了顿,对着橙月客客气气地笑道:“橙月姑娘,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橙月瞧着西凉茉不似之前一见她们就跟小老鼠见到猫似的躲,橙月一下子有些不适应,随即又冷笑起来:“茉姐儿,明人不说暗话,且说你身边的贱丫头祸害了二少爷,怎么地,现下子又轮到你来祸害我们四小姐了么,我可告诉你,现下我们还没有去回禀了二夫人,你便老实招了你到底给四小姐用了什么东西!否则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