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畅通无阻,车子慢慢接近郊外,城市的喧嚣和繁华成了身后的风景,暂时与这一行人无关。
来到京郊老宅外面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已经长久没有人居住和打理,草丛杂乱无章。
楚凌风抬头望向天空,发现老宅上空阴云笼罩,雾霭沉沉,一群乌鸦停留在高压电线上,发出一阵阵让人意乱神迷的悲鸣。
再往前走,一幢幢庞大的建筑群赫然屹立在楚凌风和齐亮的面前,枯死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缠绕在老宅碗面的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
齐亮让管家把门开开,二人相继走了进去,厚厚的粉尘不知从什么地方抖落下落,两个人喷嚏连连。
“这间老宅多久没人居住了?”楚凌风问。
齐亮回答:“自从老爷子过世以后,考虑到齐骥上学往返的路程有些远,我们就全家办到了城中,这幢老宅就一直没人打理。”
楚凌风又问:“齐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舒服的?”
“就是从我们搬离老宅的那一周起,开始只是脸色惨白,没有食欲,身体日渐消瘦,我还以为是贫血的问题,就找人民医院的夏天给他看,结果……真是气死我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对齐骥进行催眠治疗确实不对,人在昏迷状态寒气最容易进入体内,我想应该是你们搬离老宅之后,齐骥身边就有一缕寒气缠绕,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楚凌风漫步在这幢空空荡荡的老宅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齐亮焦急的问:“楚先生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楚凌风回忆起当年的往事,记得齐老爷子有一间专门的画室,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于是故意问道:“能带我去齐老爷子的画室看一看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一间专供老爷子画画的画室?”
楚凌风淡淡地回道:“那还不简单,但凡是一位画家,怎么可能没有单独的画室?”
齐亮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带着楚凌风来到当年齐胜天作画的画室。
画室里一片狼籍,一张张被认为是失败之作的画被人揉成一团,散落在各处。
楚凌风问:“齐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作画的?”
齐亮震惊不已,急忙问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凌风指了指地上的纸团,没有开口说话。
齐亮摇了摇头,开始了他的陈述。
“多年以前,老爷子遇到了楚狂人老先生,也就是你大伯,在他的指引下,老爷子正式拜师学艺,跟着楚老先生学习作画。学成之时,楚老先生赠予了我父亲一支画笔……”
“神来之笔?”
“你怎么会知道?”
“你忘了我是谁啦?”
齐亮继续说道:“后来,他认识了一位女子。”
“所以,他用那支神来之笔,画了女子的模样?”
齐亮瞪大眼睛看着楚凌风,点了点头,说:“她叫秦婉。”
楚狂人临走的时候,告诉过齐胜天,这支神来之笔,可以画出别人心中的秘密,只不过,使用这支笔作画的时候,不可以画心爱之人的模样。
齐胜天一直将楚狂人的忠告铭记于心,他甚至不再画任何人的肖像,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秦婉,对她一见倾心。
很快,齐胜天与秦婉相恋了,他想让自己心爱之人的容颜永远定格在最耀眼的瞬间,于是,他用神来之笔,为秦婉画了一幅巨型的肖像,挂在老宅正中的一面墙上。
在媒体朋友的见证下,两个人顺利订了婚。
但是,从他画出那副绝世之作开始,怪事就一桩一桩的发生了。
——齐胜天通过神来之笔,看到了秦婉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婉和齐胜天的偶遇,其实是有人可以为之的,秦婉是风尘女子的后代,为了让家族扬眉吐气,她不得已同意了家族的决定,和齐胜天相遇、相识、相知,再假装相爱。
齐胜天因此一蹶不振,彻底失去了作画的能力,精神近乎崩溃。
然而,齐胜天却不知道,秦婉虽然目的不纯,但在两人的朝夕相处中,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并怀了他的孩子。
齐胜天知道真相以后,发了疯似的,满城寻找秦婉的下落,而秦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凌风听完了齐亮的故事,问道:“那么你知道那幅画现在在哪儿吗?”
齐亮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在老爷子重新装修老宅的时候,用墙纸盖住了秦婉的肖像画。
楚凌风根据齐亮在故事里透露的细枝末节,来到老宅正中,扯下了正面墙的墙纸,一位绝美女子的画像呈现在二人面前,仿佛在对他们微笑。
突然,画中的女子走了出来,齐亮吓得退到了楚凌风身后。
“她,她这是要干嘛?”
楚凌风回答:“别害怕,这是神来之笔的作用,并不是秦婉的鬼魂。”
秦婉依旧站在肖像画面前,一动不动,嘴角一直扬起幸福的微笑。
楚凌风转过头去,对齐亮说:“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进她的记忆幻境中?”
“什么是记忆幻境?”
“就是她执念开始的地方!”
楚凌风带着齐亮,进入了秦婉的记忆之中。
这是一个细雨迷蒙的夜晚,京城的大街小巷依旧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秦婉一只手提着手提箱,另一只手撑着油纸伞,在人群之中穿梭。
楚凌风对齐亮说:“这大概就是你父亲和秦婉当年分手的那个夜晚。”
二人一直跟随者秦婉的步伐,一直来到秦婉和齐胜天分手后,自己的藏身之处。
秦婉接下来的生活就像电影一样在二人面前上映,她最终生下了齐胜天的孩子,并独自一人抚养。
齐亮小声问楚凌风:“那个孩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楚凌风反问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是和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么他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