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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见沈鹤反复看这些信纸,神情认真,不由紧张:怎……怎么了?
    沈鹤从凳子上起身,恍然大悟,“所以说,这沈家公子是罪魁祸首!”
    黑猫还以为沈鹤因为这封信记起来了什么,结果沈鹤是在琢磨剧情和任务,虚惊一场。
    “你看看,盛徽兮的这封信透露了两件事,第一,她认沈家公子为兄长,还在沈庄生活五年,说明这二人关系匪浅。第二,她与竹湘落霜都认识,说明落霜会嫁给徐承尧与她有关。”他说呢,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bug。沈鹤继续道:“按照时间线,这沈家公子很有可能将盛徽兮救回了沈庄,这才导致亓官誉和沈家公子发生交集。”
    更阴差阳错令盛徽兮和徐承尧凑成一对,令落霜和苏青这对的结局也发生偏差。
    不过真正令他吃惊的是反派大boss竟然会化名竹湘出现在盛徽兮身边,这是有意谋之还是巧合?若是有目的,那是为了什么?
    反派大boss是在本书的大结局之际出现的,一上来就设定了她是恶人,这个世界……自动补了她的过去?
    亓官誉对他戒心重,竹湘性情残暴,徐承尧……这信中写徐承尧忘记了盛徽兮,且不论这是什么意思,徐承尧和亓官誉关系密切,他过多接触徐承尧会更加造亓官誉忌惮。
    若他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下只能从霜夫人这里下手。
    黑猫像是猜到沈鹤在想什么,说:罪魁祸首已经死了,这些事情对我们修正bug没有用处。
    沈鹤懒洋洋地说道:“有句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怎么知道弄清事情根源对修正bug没有用处。”
    黑猫道:“修正bug不需要修正过程,只要一个正确的结局。”
    这句话的逻辑在沈鹤看来是错误的,没有过程哪来结局?可他没有傻到纠正一个机器猫的想法,也懒得纠正,“行,那你全当是我的好奇心作祟。”
    黑猫:你也会有好奇心?
    “说得好像我不是人一样。”
    黑猫:那我好心提醒你,距离竹湘于成怀祭天只有半个月,半个月之内你若不能解决这三个bug,就回不去了。
    沈鹤一愣,随即嘲讽道:“你这提醒可真是及时啊。”
    竹湘祭天失败一事是这本书的最后一个事件。
    黑猫不吭声了。
    “黎公子,徐大人在东院设有舞宴,派奴婢前来请公子出席。”
    “舞宴?”沈鹤正愁着,想到要去面对亓官誉,更加不开心了,“舟车劳顿,不去。”
    “那……晚上西院的歌宴?”
    “休息,不去。”
    “那……明日午后设在园子里的诗宴公子可要前去?”
    “……”
    “明日晚上还有一赏月宴。”
    “徐大人真不愧是成怀富商之子,有钱没出花啊。”一天两宴,一连两天不带停的,这徐承尧有毛病吧?
    最后累死累活得不还是那些丫鬟男仆?
    黑猫看沈鹤心情不佳,默默提醒:这话若传回去,那徐承尧对你的印象可就不只是男宠这么简单了。
    沈鹤打发了那传话的丫鬟,“随便,嚣张跋扈的男宠和男宠这两者也没什么区别。”
    黑猫:去宴席可以打探消息,有助于你修正bug。
    “急什么,徐承尧的宴席那么多,等上一两天,等到亓官誉亲自来请我去,我再去。”
    亓官誉总不会无缘无故带他来徐家,更加不会由着他在徐家睡上几天不见人。
    他借口身体不适两天没出房间半步,两天后确实如他所料,亓官誉亲自上门请他赴宴。
    前几日划伤他那事亓官誉不提他也不会提,面上只当没发生过,来请他了他也爽快的答应前去。
    宴会上。
    徐承尧左边一舞娘右边一歌女,而那正夫人尹慧语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全当看不见徐承尧和舞娘的嬉闹。
    沈鹤啧啧摇头,没脸去看深情男二,被丫鬟引着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抬头便看见对面的贺生棋和竹湘。
    没想到,贺帝也来了。
    贺帝见他看过来,微微颔首,随后与徐承尧交谈。
    一举一动之间皆是温润儒雅的书生气息,很难让人相信这人会是以武为尊的贺国皇帝。
    这宴席之上很多官员皆是第一次见贺生帝,因为之前在盛朝当质子时常常称病修养,很少见外人。
    登基不过一年处理国事虽比不得先贺帝,却也不差。
    仔细观察贺生棋行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能说此人深藏不露,锋芒微露,不可小瞧了。
    可他知道,这贺生棋胸无大志,并无野心,只是善于伪装情绪,本质上是纯善之人。先贺帝病逝后贺国皇室无合适储君,贺公有意推其上位,贺生棋担了这生为皇子的责任,才顺其自然做了这皇帝。
    黑猫之前的话提醒了他,也不一定非要让亓官誉对他放下戒备心再想法子劝那亓官誉放下那沈家公子。
    这样太耗费时间,像亓官誉这种慢热的性子,半个月内想要取得对方的信任难如登天。
    既然只要一个结果……何不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
    贺生棋想救凤央红,凤央红手中有疗药果,他何不与贺生棋联手取那疗药果给亓官誉服下,管它这果子根不根治亓官誉心结,只要让他忘记沈家公子这个人,也就没有所谓放不放得下这个人了。
    “二公子好雅兴,不过是得了一批好艺女,就连连设宴招摇炫耀,生怕旁人不知道。”一女声从外传进来,声细尖锐,透着几分醋意。
    “今日贵客在此,落霜妹妹,不得无礼。”尹慧语一听这声音就知是落霜,就算不得夫君喜欢,她也是正夫人,少不得要露一露这正夫人的威严。
    “哎呦。”落霜手拿一把青羽圆扇,置于唇前,遮住几分看见些生面孔的惊讶,不慌不忙的给这些大人物们行礼。
    尹慧语淡淡说道:“妹妹下次还是看准了什么地方再说话才是。”
    落霜勾唇,一双桃花眼勾起几分笑意,“姐姐说的……是二公子心里想的?”
    “瞧妹妹说的,这二公子叫了一年了……妹妹可不是丫鬟了,还这样换,实在不妥。”
    往日里叫徐承尧一声二公子,是因徐承尧贵为徐家子,而今徐承尧已得陛下重用,有了官职,可称一声“尧公子”,也就霜夫人不理会那些规矩,见了徐承尧只叫二公子。
    “无妨,无妨,无妨!”徐承尧有些醉了,说话的气息不稳,“落霜妹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落霜莞尔一笑,更显少女活泼,“就知道二公子喜欢我这么叫。”
    “这种小宴最要不得那些规矩体统,妹妹,坐我这来,今日刚有了些新鲜玩意儿正要寻人送你那里去,你就来了,真是……”徐承尧见了落霜很是高兴,根本不在意自家正夫人的喜怒。
    沈鹤见那尹慧语的脸色难看得别提多吓人了。
    这霜夫人是真的被宠得上天啊。
    一酒杯被猛得按在桌上,发出一阵响声。
    沈鹤扭头去看,是竹湘弄出的响声。
    她虽闭着眼睛戴着黑色面纱,他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反派大boss的阴冷寒气。
    这竹湘……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一会是不是得出人命?
    徐承尧还没来得及问圣女大人怎么了,一名丫鬟就匆匆上前,将一物双手托起呈上,“圣女大人,您的簪子……”
    竹湘冷声道:“你差点弄丢了我的东西……”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沈鹤有点坐不住了,因为竹湘眼中有杀意。
    “那东西那么珍贵抵得了一条性命?”徐承尧问道。
    这圣女的东西自然抵得上丫鬟的性命,若徐承尧没醉,大概是不会问这个问题。
    竹湘道:“这是用来祭天的圣物。”
    “祭天?”徐承尧嗤笑一声。
    尹慧语怕徐承尧顶撞圣女大人,起身去扶徐承尧要带他走,“圣女大人莫怪,这丫鬟随圣女大人处置。”
    “求尧公子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接受任何责罚,只求公子救命!”
    徐承尧甩开尹慧语,如同孩子一般伸手指威胁道:“别碰我。你,别碰我。”
    他步伐虚浮,艰难的走到那恐慌求饶的丫鬟面前,嘀咕道:“世上女儿,多是……自伤……你且起身,不过是……是摔了个簪子,何苦说的这样严重。”
    尹慧语只能求助落霜,“妹妹……”
    徐承尧拍落霜的手,拽着她的衣袖,“姐姐!这个妹妹……求救呢……”他被拉扯,一阵晕眩,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
    “二公子!你先起身,明日醒来你就要嚷嚷着丢人不出门了!”
    “可这个妹妹跪着呢,她怎么不嫌丢人?落霜姐姐,她怎么办?”徐承尧确定是醉到傻了。
    “落霜!快带大人下去!”尹慧语催促道。
    落霜不傻,她知道徐承尧是什么人,今日这婢女处置不得。
    她无意间扫过竹湘手中的簪子,微微一怔,这个簪子……有点眼熟,“圣女大人,这圣物,可否给妾身一观?”
    “它被徐宅的丫鬟摔坏了,你若休好,此事我就不计较了。”
    沈鹤在旁看着竹湘说这话觉得奇怪,这还能商量着不杀人的语气不像是反派的作风啊……
    而那簪子……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簪子。
    他也不记得自己写过什么长这样的祭天圣物……
    正琢磨着,他忽然看见被吹开的面纱之下,竹湘眉间的黑色火焰纹闪烁红光。
    这是圣女使用蛊术时才会出现的。
    他来不及思考竹湘为什么这个时候动蛊,下意识站起来对落霜道:“小心!”
    而这一刻,落霜转头怔怔看着沈鹤,一旁跪地的丫鬟却受了刺激一般起身扑向落霜,掐落霜的脖子,推挡之间,那簪子摔落在地。
    下人上前将那疯了的丫鬟按在地上。
    “落霜,呼吸!呼吸!”徐承尧酒醒了几分,连忙让被掐得顺不了气的落霜回神。
    落霜腿软坐在地上,这件事发生得突然,窒息的恐惧萦绕在它心上,久久不能散去。
    竹湘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簪子,将落霜狼狈的模样收入眼底,“这簪子是已故之人赠予我的珍贵的圣物,刚刚好,抵得上霜夫人尊贵的性命。”
    落霜看向竹湘,透过面纱她感受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这事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被扶起来,“圣女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竹湘将簪子递给落霜,“霜夫人可记得已故之人?”
    竹湘的声音里含着诡异的笑意,落霜盯着那簪子,脑子闪过一年前三人同在马车上嬉闹的场景,心中感受到的熟悉感终于明了,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圣女大人”,“你……到底是谁?”
    竹湘取下面纱,一身黑衣黑纱,红布遮面,妆容虽妖魅异彩且已无旧时一丝韵味,脸上冰冷也添上骇人的阴气,却足够落霜认出她是何人。
    相比落霜脸上的惊喜、震惊、疑惑、激动,竹湘脸上无表情亦无血色,机械冰冷地说道:“霜夫人的血、十分适合做、祭天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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