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禁有些看呆了:“您真是沈小爷吗?”
沈初黛横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地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是不是沈小爷,你们挨我一刀就知道了。”
顿时众人忙是往后退了半丈远,要知晓沈小爷师从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刀客言复,他就是以精湛刀法在大邺军营中屹立不倒,谁敢接他一刀。
张鉴看出沈初黛有些力不从心,忙是挥了挥手将聚在一起的将士们赶去吃饭,这才送她回将军府去。
“我兄长病卧床榻多日,这段时日多谢张副将操劳了。”
“小将军别这么说,这都是属下应尽的。说实在地,幸好小将军您来了,不然这般情形属下可能真的支撑不了多久。”
张鉴跟着沈桦安行军打仗多年,可论在军营中的威望却远远不如沈初黛,要知晓沈初黛隐瞒身份入军营那会儿,就让全军营知晓了这里有个被罚军棍小能手,阿岱。
她刚进军营的时候,不少人瞧着她细皮嫩肉,长得像小白脸,便想随意欺压。
当即那群人便被她暴揍一顿,她还嚣张地放出话来,让他们绕道走不然见一次揍一次。
军营中私自斗殴是要挨军棍,一群人挨了军棍以为此事便算过去了,没成想下次不小心遇上,沈初黛还真的是二话不说地暴揍了他们一顿。
纵使双方又挨了一顿棍子,沈初黛依旧不改承诺,见一次揍一次,打得自己挨军棍都挨皮实了,依旧不改规矩。
估计一队的士兵受过的军棍加起来,还没她多,直到今日她的传说仍在军营中流传。
更不提她以前所创下的辉煌战绩,光是凭着她这种五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和认准了便一定会做下去的执行力,张鉴相信就算是暂时无法帮邯城解困,但至少将士们总算又找回了主心骨。
两人骑马回到了将军府,已是三年未回的府邸,依旧让她觉得倍感亲切,从小伺候着她长大的管家下人们迎了上来。
寒暄了几句沈初黛便往沈桦安修养的院子走去,张鉴跟在身后劝道:“小将军一路奔波太过劳累,还是去歇会儿吧,沈将军这儿有属下照看,还有大夫陪同,不会有事的。”
沈初黛一回来便直奔军营,纵使累得几乎要晕过去,可连兄长都未瞧见,让她如何能安眠。
“我就去瞧一眼。”
服下解药的沈桦安,脸庞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肤色,沉沉地睡着。
沈初黛坐在床榻边伸手去握兄长的指尖,瞧着他瘦削了不少的脸颊很是心疼,她虽是未瞧见毒发时的情景,但光是听张鉴描述和穆宜妗那副模样,便能知晓有多严重。
骑马过来的一路,她心力交瘁得不行,若是兄长死了这样的想法一直在脑海中打转,随之又被身体的疲惫给压下去。
如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沈初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微微安定,压抑已久的困意像是解了束缚的困兽,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她就这样合衣在床榻边的踏板处睡了一宿。
她实在太累了,中间被婢女叫醒用了一次膳后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沈桦安微弱的声音叫醒:“阿黛,你来了。”
沈初黛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迷茫地愣了会儿,下一瞬欣喜地坐起身来:“兄长您醒了?我去给您叫大夫来。”
衣袖却是被兄长扯住:“阿黛,等等。我有事要叮嘱你……你有没有想过大梁为什么一定要盯住邯城不放?”
“我……不明白。”
听到他中毒垂危,邯城被大梁包围的消息,沈初黛便慌了神,这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空隙去思考为什么。
明明这一世她改变了梁谷蕾之死,可战局还是未变。
梁威刚平息了内乱,皇位还未坐稳,为何就这么着急得派了这么多兵力攻打邯城?似乎是有什么必打不可的理由,或是有必得不可之物。
想起先前张鉴提过一嘴,早在两个月以前,便不断有疑似大梁密探的可疑人员一批一批地混入城中,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那群人显然是死士,根本不等拷问,便直接咬破藏在牙根的毒囊,服毒自尽,便是偶然抓得的活口,任凭怎般行刑都松不了他们的口。
沈初黛脑壳一下子清明起来:“他们打邯城,是因为邯城里有他们非得不可之物?”
“原先似乎是这样。”沈桦安虚弱地开口。
“我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附近城池请求支援,点兵带来大约有四五日程,只要这段时日好好守住邯城便行。待击退他们,我再让人好好搜寻邯城。”
“可是我现在觉得,他们好像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地。”
沈初黛蹙紧了秀眉:“兄长,我不明白……既然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为何还要继续攻打。分明打持久战对他们最是不利,就算这里消息全被封锁,但消息泄露却是不可避免地。”
“这就是问题所在。主将身受剧毒,兵力被毒削了一半,这般情况他们为何不趁机猛攻反而徐徐渐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打?”
沈桦安顿了顿:“此事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阿黛你要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
沈桦安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说了没几句便又沉沉睡了过去,在沈初黛来到的第三日,大梁军队终于又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