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梦,只是梦。”梦中的王岚闭着眼不停摇头,似乎想唤醒自己。然而她睁开眼却仍身处阴森的黑暗之中,她想后退,又无路可退,眼见那男人干枯的手已经快触碰到她的脸,她害怕地用手捂住眼睛,大喊了一声:“你不要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闪现在她和那男人中间,那男人被金光震慑地尖叫了一声,快速缩回了手,哀怨地看了一眼王岚,就退回黑暗中消失了。
王岚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她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一看旁边的闹钟,从她躺上床到醒过来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这是几天来她从梦中醒过来最快的一次。
王岚恍惚间感觉胸口有微微的烫意。
是那道护身符。
她洗澡时想起了姜孟珝的话,虽然平时她从不信鬼神之说,但这次鬼使神差地就把护身符放进了睡衣胸口的口袋里。那时护身符还是好好的,可现在竟然变成了灰烬。
王岚陷入沉思,那个女明星真的没有骗她?
翌日。
姜孟珝恢复之神速连医生都惊讶不已,通知她已经可以出院了。因为东西不多,她没有让孙亚来,自己三两下收拾完。
王岚急匆匆地跑进病房时,就看见姜孟珝从容不迫地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她气喘吁吁道:“还好,你还没走。”
姜孟珝笑了笑:“我在等你。”
“大师,你给的护身符真的有用。”听到姜孟珝知道自己会来找她,王岚更加坚信她是个高人了。
她忙道:“护身符自己变成了灰烬,然后我就一觉到天亮,一个梦都没有做。大师,我是不是惹到什么脏东西了?”
姜孟珝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灰暗之色暂时消减了一些。
“那道护身符只能保你一时平安,你身上缠绕的阴气仍然存在。”
“那怎么办?”王岚着急了,“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
姜孟珝站起身:“治标要治本,我要去你家里看看。”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去王岚家的路上,她把这几天做的噩梦一股脑告诉了姜孟珝。
姜孟珝问:“梦中的那个男人你是否有印象?”
“没有,长相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王岚租的一个老旧小区的一室户,在四楼,连电梯也没有。
她说:“其实我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医院已经在给我调配宿舍。”
姜孟珝扫了一眼王岚的对门,就跟着她走进屋内。房子布置简单,一室一厅,一目了然,打扫的整整齐齐,然而整个屋子弥漫着浓重的阴气。
王岚见姜孟珝皱着眉头,咽了口唾沫:“大师,您看出什么了?”
姜孟珝没有说话,直接走进她的卧室。
她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一个储物盒里。她打开盒子,拿起了里面的一个荷包。这个红色的荷包上绣着精美的刺绣,一朵并蒂花栩栩如生。
她问王岚:“这荷包哪里来的?”
王岚:“这是我捡的,有问题吗?”
简直大有问题,就是从这个荷包中散发出的阴气,不断蔓延在屋子里。
“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捡回家的。”姜孟珝扯了下嘴角说道,“这是有鬼看上你了。”
王岚顿时吓得腿软。
这个绣着并蒂花的荷包是结冥婚的媒介,如果被人捡了回去就代表着契约结成。
姜孟珝一脸严肃冲王岚道:“如果再晚一点,梦中的那个男人触碰到你的身体,缠住了你的魂魄,那么你接下来就会陷入沉睡,无法唤醒,也许会被宣判成植物人,不久就会被认定死亡。这桩冥婚就真的结成了。”
王岚被吓得差点站不住,声音隐隐有些发抖:“大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还是个牡丹啊,怎么突然就要嫁给鬼了。
姜孟珝问:“你说做梦的时候听到他念你的名字?”
“是的。”
姜孟珝捏了捏荷包,又问:“你捡到这个荷包时里面有东西吗?”
“没有啊。这荷包是我下班回来的路上在楼下捡到的,就是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才拿回家的。”
姜孟珝心思一转,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剪开了荷包的里层,里面果然有东西。
王岚看到姜孟珝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小截头发和一张纸条,惊讶道:“里面居然缝了东西。”
“不出所料,这桩冥婚不是随机挑人的,而是专门找上了你。”姜孟珝将手里的纸条展示给她看,上面赫然写着王岚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同时旁边还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许骏,你认识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吗?”
王岚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姓许的男人。”
“你不认识他,他可很了解你。这一小截头发里肯定有你的头发,结发、生辰八字,为了怕你发现,还特地缝在荷包里层,这是处心积虑非要和你结下这门冥婚不可。”
“可是我真不知道许骏是谁。”王岚急的团团转。
姜孟珝淡定地笑了笑:“别着急,我让事主自己上门找你。”
姜孟珝把荷包、结发和生辰八字放在桌上,掏出一张符咒,嘴里念诀,手指一伸,符咒立即着起火来。她手一挥,着火的符咒落到荷包上,顿时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不多时,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一阵阴风大作,绕着姜孟珝和王岚不停打转,寒气逼人。
“找死。”姜孟珝冷声斥了一句,掏出一张镇邪符,念着“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驱除幽厉,速速来临。”她将镇邪符往空中一抛,同时伴随着指尖一道雷光击中了肆虐的阴风。
阴风中骤然疯狂扭动,然后逐渐现出了一个人形。一个干枯、矮小的男人瞪着一双惨白的眼,半边身子血肉模糊。他阴森森地盯着姜孟珝,因被她的符咒制住了,无法动弹。
王岚亲眼见到姜孟珝凭空打出火花和雷光后,她二十多年的无神论崩得稀碎。这时再看到这个男鬼的样子,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她仔细瞅了瞅,蹙眉喃喃道:“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响起了门铃。
“开门,事主上门了。”姜孟珝微笑着说。
王岚疑惑地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对中年夫妇。
姜孟珝直接掐着那男鬼的脖子,走到王岚身后,冲着门外的中年夫妇道:“你们是来找他吧。”
那夫妇一看到姜孟珝手里的男鬼,顿时急了:“你快放开我儿子。”
王岚在中年夫妇和男鬼中间来回打量,脑子里的一根弦终于接起来了,她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对面许阿姨的儿子。”
她对面住着一对夫妇,有一个儿子,但是他不住在这里,只偶尔回来看看爸妈。王岚和他在楼梯间遇到几次,但都只是点头之交,她根本没留下太深的印象。
许父看着儿子被姜孟珝死死拿捏住,知道这次碰上了玄门之人,只得放低身子哀求道:“大师,求您放过我儿子,咱们有事好商量。”
姜孟珝冷漠道:“当初你们做下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王岚不敢置信地问:“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要这么害我。”
“对不起对不起。”许母头发凌乱,一脸憔悴。这件事让她心里一直非常不安,这一刻她终于承受不住,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许骏见母亲跪倒在地,双眼充血,戾气大作,似乎想挣脱姜孟珝的束缚。姜孟珝淡定地挥了一拳头,登时把许骏的鬼头打歪了。
“再动,我继续揍你。”
许骏忌惮地看了看她,不敢再造次。
许氏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溺爱,要什么就给什么,养成了他乖张偏激的性格。许骏长得十分矮小,快三十岁了一直没有女朋友。他回父母家时碰见过几次王岚,王岚温柔恬静,又因为做护士职业的缘故,对谁都是笑意盈盈。
许骏就这么惦记上了她。
然而两个月前许骏突然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却因为有执念迟迟无法投胎转世,不停给父母托梦,就是想要王岚。
许氏夫妇溺爱孩子惯了,想着孩子最后一个愿望,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完成,所以找了一个乡下的神婆,问来了这么一个结冥婚的法子。
刚刚他们在家里发现儿子牌位前的三炷香齐齐断了,就知道出事了,所以连忙上王岚家来查看。
听完许母一席话,姜孟珝冷哼一声:“为了你们儿子的一己私欲,就要夺走一个女孩的生命,你们的心可真黑啊。”
“大师,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他吧。”许父不停哀求,斑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躯看起来很可怜。
然而姜孟珝不为所动:“晚了,撞到我手里就不可能轻易放过。有你们这么一对不明是非的父母和一个丧心病狂的儿子,谁知道你们还会不会继续祸害别的姑娘。”
许母流着泪说:“那你想怎么样?”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我送他去地府,他犯下的罪自有阎王阴差来审判。二是我现在当场了结他,让他魂飞魄散,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姜孟珝不想和他们废话,许骏戾气太重,懒得为他超度。
“你别吓唬我们。”许父强撑着说,什么地府阎王、魂飞魄散,他不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们可以试试。”说着姜孟珝手指闪现一张符纸,往许骏身上一贴,他立马痛苦地身形扭动,几乎快维持不人形了。
许父许母这才吓到了,连忙说:“别别,大师高抬贵手。”
“我选第一个。”
许母哭着喊道,这样等他洗清了罪孽,至少还有机会再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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