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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焕的马术果然厉害, 单手执缰, 配上元臻臻杂乱无章的挥鞭, 竟把一匹马骑出了飞行法器的架势。
    檀江镇很快就被甩在了身后,两人一路向东南方向疾行, 过了晌午, 才在一座小破庙停下休息。
    当时走得急, 什么都没有带, 元臻臻只好动用外挂,靠茯经找了些能吃的果子,而秦焕则再次展现了他作为一名将帅的武学素养——他出去溜达一圈, 居然拎了一只兔子回来!
    一个手腿都不灵便的半残障人士, 竟然抓到了一只兔子!元臻臻目瞪狗呆,严重怀疑是兔子自己磕树墩上撞死的。
    “咱们……唔,接下来去哪儿?”元臻臻狼吞虎咽,嘴里塞满了兔肉。说实话,秦焕烤肉的本事比她高超多了。想来便有些羞愧,之前在山洞里, 让他吃她做的那么难吃的食物,真是难为他了。
    “慢点吃, 都是你的。”青年宠溺地轻笑着, 把另一只烤得金黄滋油的兔腿也递给她。
    “前面就是大梁地界了,重徐带兵从另一个方向进山, 咱们走的兽道, 碰不上他。不过我沿途留下了记号, 他应该能追上来。”
    元臻臻自然百分百信任他的判断,她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起身去溪边洗手。
    甫一蹲下,她就感觉腰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手一摸,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裹!胸!布!?
    什么时候掉的啊啊啊啊啊啊?
    元臻臻惊恐万分地回忆着,似乎是一开始自己纵马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滑了下来,但当时逃命要紧,根本来不及去细究。
    后来……后来……元臻臻捂脸,简直不堪回首!她就把那两坨软腻顶在秦焕背后,一路骑到了这儿吗?
    亏她还暗自得意一路狂吃某人豆腐,结果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
    而他居然一直没有提醒她,还笑得那么开心!?
    元臻臻气急败坏地回去,秦焕正在喂马,见她恼羞成怒地瞪他,疑惑道:“大哥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元臻臻咬着唇不说话。片刻之后,秦焕终于醒悟,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我总算知道,大哥为什么叫‘大’哥了。”
    元臻臻一愣,待反应过来,气得抡起裹胸布冲上去就打!
    流氓!渣男!!登徒子!!!
    秦焕大笑着挨了几下打,就抓住少女按进怀里:“大哥别打了,打坏了怎么办。”
    “打坏了把你卖到西隋去!”
    “大哥舍得?”他闷笑一声,只轻轻抱了一下就放开了她。元臻臻脸颊绯红,理也不理他,掉头就走。
    之后再上马,她说什么也不肯坐后面了,秦焕和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虽然这人是她的攻略对象,但也不能任由他吃豆腐不是。
    元臻臻半生不熟地驾着马,直到天黑才出山,山脚下灯火荧荧,熙来人往,竟又到了一个边境小镇。
    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入住,晚上,元臻臻出门去买衣衫干粮,顺便采购些药物。秦焕站在阁楼窗前,含笑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筋疲力尽地坐下。
    经过清晨的打斗和一天的奔波,他身上伤口又有崩开的迹象。适才面对少女时温柔可掬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只剩下微蹙的长眉和寡淡的面色。
    追兵一直都在,他知道。虽然已经进入自己的地盘,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元臻臻想出门采买,他其实是不放心的。
    可是,把她拉进自己的危险中,已是万分抱歉,小姑娘憋屈了好几日,想出去逛一逛,他又如何忍心拒绝?
    只盼他们要的人是他,而不会为难她。
    担忧烦闷地坐下,沏了一盏店小二刚送来的茶。浅碧的嫩叶浮动在白瓷茶盏里,上上下下,宛如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
    秦焕举起茶盏轻啜一口,目光不经意落在杯中细嫩的茶叶上,手蓦地一顿,瞳孔骤缩!
    几乎在同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一道清丽如莺的女声传进来:“苍梧,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
    ***
    秦焕静静望着门,稳坐不动。
    事实上,他也无力动弹。茶是西隋宫廷贡茶,和普通茶叶非常相似,但唯有一点,这茶叶泡水片刻之后,会变成浅红色,而普通茶叶则不会。
    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在西隋的时候,每天都在喝这种茶。
    这算是……示威么?
    闭了闭眼,秦焕只能祈祷元臻臻晚一点回来。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去救他。
    朱恣馨久不见动静,轻笑一声,推门而入。一身黑色斗篷翩跹摇曳,宛如幽冥殿里飘出来的幽灵。纤白素手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明艳绝伦的面孔来。
    她凝视着桌边的青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热情和爱慕:“苍梧,我们又见面了。本宫猜到你会从这里出山,所以早就在这儿等着你了。你看我们俩都这么聪明,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你为什么要逃走呢?真是不乖啊……”
    茶里不知被下了什么药,秦焕只觉全身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一些:“苍梧如此丑陋之人,难登大雅之堂,长公主的口味也太重了。”
    “确实可惜了。”朱恣馨长指勾起他下巴,温柔地抚过那道狰狞的伤疤:“本宫已经查明,是棋君嫉妒心起,带了勾栏院的人来,想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侮辱你,所以你才毁容自保。”
    “本宫自觉对不住你,已经废了棋君把他逐出府了。另外还寻了珍药来,可以让你脸上这道疤消弭无踪,你跟本宫回去如何——太上皇陛下?”
    秦焕毫不意外她能查出自己的身份,这位长公主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地位越高、越难得手的男人,她越是想要征服,而他,两样都占了。
    他目如冰霜,牵唇冷笑:“长公主既然等候多时,又在茶水中下了药,想要我如何,还不是公主说了算。”
    朱恣馨莞尔:“苍梧太聪明了,本宫不得不防。你放心,等我回西隋后,一定不会让你屈就四君之位。我一定禀明陛下,让你当我的驸马,这样也不算折辱了苍梧。”
    一国之君禅位后去当邻国公主的驸马,还是被强虏过去的,这还不算折辱?
    秦焕身体软绵绵的,连站都站不起来。朱恣馨把自己的帷帽给他戴上,又解下披风将他兜得严严实实,这才让侍卫扶着他出门。
    秦焕手攥成拳,垂眸掩下眼底无尽的寒意。既然她一定要抓他,那他也不吝再入虎穴、送她一份厚礼,就此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客栈门前停着两辆马车,青蓬朴素,完全看不出任何异端。一个蓝裳青年从马车上下来,朝朱恣馨一揖,声音清醇如酒:“恭喜殿下。”
    朱恣馨愉悦地拍拍他的手,低声道:“今晚先陪你。”
    蓝裳青年抿唇一笑,脸上隐现羞赧之意。
    ***
    元臻臻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远远就看到一行人登上客栈门口的马车,其中有个人似乎身体不适,是被一男一女搀扶着上车的。
    这么晚了还出门?大约是哪个大户人家急着赶路吧。元臻臻没有在意,往前走了没几步,脑海中突然火花一闪,脸色骤变!
    刚才那个身形是……秦焕?!
    如果是大梁宫廷派来接他的人,那没必要让他换衣遮脸,何况秦焕不会不等她回来,自己先走。所以这是西隋人?他们竟然那么快就追到了这里?!
    眼看马车渐渐驶离,元臻臻飞快跑向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就走。一时也不管会不会骑了,大概人都有急智,元臻臻一时间竟如骑士附体,胡乱策马扬鞭之下,竟也追上了那行人!
    马车一路向西,披星戴月地赶路,他们没有再从青夷山过,而是沿着山脉去往两国边界。元臻臻不敢休息,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通过观察地上的车辙,判断马车的去向。
    那两辆车也十分谨慎,不断变换路径,甚至分开走,来迷惑可能的追踪者。元臻臻一直仔细跟着关押秦焕的那辆,到第二日中午,他们进入了一座风沙极大、想来已经很靠近西隋的边城。
    马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宅邸后门,元臻臻躲在暗处,看着秦焕被人扶下车。他似乎身体不适,腿软得连路都走不太稳。
    可是明明昨天这个时候,他还能抓兔子喂马,与她谈笑风生。一天一夜过后,就回到了从前。
    元臻臻按捺下想打人的翻腾心绪,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她竭力记下马车里每个人的面貌,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是一个轻纱遮面的女人,其次是陪在她身边的一个蓝裳青年,其余都是手持武器的仆从。
    她一路留下了秦焕教她做的暗记,如果楼重徐看到,一定会追赶过来。但在此之前,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救他了,至少,不能再让他承受之前的那些痛苦。
    干龌龊事走后门,正常生活总该走正门吧?元臻臻在宅邸正门对面的茶楼包了一个临窗的雅座,正好可以看清门口的进出情况,又不会引起对方警觉。
    等了半日后,果然看到那位蓝裳公子带着一个小厮走出来。
    元臻臻心里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她噔噔噔跑下楼去找茶楼老板,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的妹妹在对面那宅子里为婢,突然有一天投井自杀了。她想探查真相,但是宅子主人肯定不让她进,于是她想让老板配合她演一出戏,帮她混进去。
    那茶楼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听完后十分同情她,一口应下了。
    于是等那蓝裳公子带着小厮返回,路过茶楼后门的时候,元臻臻就穿着婢女的衣服,被酒楼老板一巴掌扇出来:
    “贱蹄子!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待在后厨别出来,免得吓着客人!你看看你那张鬼脸,当初老娘看你可怜才收留你,结果呢,你反过来给老娘挡生意!现在柳老爷被你吓得不轻,老娘还得赔钱!”
    老板娘骂骂咧咧,怒目圆睁,戳着身后一个长工道:“老江,去把牙婆子叫来,我要把这贱蹄子给卖了!”
    长工应声出门。元臻臻抱着老板娘的腿大哭:“夫人,我是看刘姐姐太忙,想帮她一把,才出来的!您别卖我,我这样的还能卖到哪儿去啊!我错了,夫人菩萨心肠,就饶了我这次吧!“
    老板娘满脸嫌弃地一脚踹开她:“滚远点!丑八怪!”
    元臻臻借力一摔,正好扑倒在那蓝裳公子跟前,还“不小心”蹭到了他衣衫。她故意用那只扭伤的左手撑地,当即痛得眼泪直飙,十分戏倒做了七分真。
    那蓝裳公子停下脚步望她,元臻臻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摸出巾帕用力擦拭他的下摆:“对、对不起公子,我弄脏您的衣服了……”
    “无妨。”好听的男声从头顶传下来。元臻臻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手上,青年看着她笨拙又努力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抬起头来。”
    元臻臻惊慌失措地抬起小脸,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斑驳的胎记,通红的鼻头,眼睛倒是如一泓清泉,让他一下子回忆起许多渺远不堪的幼时画面。
    “老板娘,这丫头我要了,你说吧,多少钱?”他淡然开口,连身后的小厮都吃了一惊。
    老板娘眼珠一转:“公子您也看到了,这丫头的脸实在没法看,当初我也是可怜她才收下的,连卖身契都没写。您要的话,给我二两银子的伙食费就行了。”
    蓝裳公子示意小厮给了银子,元臻臻还处在不可置信的震惊中,被小厮拉了一下:“走了。”
    元臻臻悄悄递给老板娘一个感激的眼神,压下心头喜悦,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到了宅邸,小厮先和看门人交待一声,才领着元臻臻进去。高大的朱红门扉在身后缓缓阖上,元臻臻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进来了!
    她化名元儿,跟着名叫海城的小厮去管家处登记身份、制作铭牌,同时也慢慢了解起府里的情况。
    这才知道,原来这家的主人是西隋长公主朱恣馨,这座宅邸不是她的产业,而是她暂时租住的。
    西隋民风开放,长公主虽然还没有大婚,但身边已有“琴棋书画”四位侍君,蓝裳的公子名叫齐棠,是殿下当前最宠爱的书君。
    竟然又是西隋公主!她抓秦焕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收他当男宠?她知道秦焕到底是谁吗?这位公主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府中的下人们只知道擎风院住进了一位新人,具体什么身份什么情况却完全不知,那里有侍卫重重把守,谁都不允许靠近。元臻臻也不急,反正她进来了,总有一天能摸清楚的。
    齐棠让元臻臻在自己屋里伺候,她一直装出瑟瑟缩缩的样子,一看就是个饱受欺凌的可怜孩子。
    “平日里你就待在我院子里。不要乱走。公主脾气不好,你尽量避着她些,若是冲撞了,我也救不得你。”
    齐棠吹着茶雾,对面前跪着的小丫头缓缓道。他是个相貌极好的男人,性情温润如水,说话也轻声慢语的,看起来很好相处。
    元臻臻低眉顺眼地应是。
    晚上,长公主来了。和那日在客栈所见的低调打扮不同,今日的她珠环翠绕,一身旖旎红裙将身段勾勒得极为妖娆,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得好。
    齐棠正在看书,见她大步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并奉上热茶:“夜有春寒,殿下还是待在屋里罢,若有急事,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平白沾染了凉气,叫我心头如何能安。”
    朱恣馨捧着茶盏,神色微暖:“屋子里闷,出来走走,也就阿棠这儿能让本宫舒坦一下。”
    齐棠目光一动:“可是为了擎风院那位?”
    “哼!”朱恣馨一拍桌子,刚要说什么,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的元臻臻,话锋一转,冷声道:“你这里何时多了一个丫鬟?”
    齐棠语声平静:“今日去给殿下买栗子鸡,路上遇见被主人家打出来的,一时怜悯,就收下了。”
    “栗子鸡这种东西,你使唤下人去买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齐棠微微一笑:“下人不尽心。只有我知道殿下喜爱的大小、熟嫩、酸甜度。”
    朱恣馨果然听得欢喜,搂过他肩膀在他下巴上啄了一记:“还是阿棠最贴心、最懂得本宫。这人呐,还是老的用着顺手。”
    青年面色微红,垂下脸不说话。
    朱恣馨又看向元臻臻,眯了眯眼:“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听出她语气中的寒意,元臻臻心里咯噔一下,缓缓直起身子望过去,待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艳赞叹之色后,便飞快地垂下眼帘。
    动作是装的,但对方也确实是位姿容昳丽的美艳公主。
    今日带她进府的小厮海城提醒她,长公主善妒,四位侍君身边服侍的全是小厮,没有丫鬟。元臻臻还是第一个能进公子屋里的丫头,一定要注意谨言慎行。
    元臻臻无语,她是担心自己的少年扮相看起来弱不禁风,府里不肯接收,这才换回女装的。早知道长公主不喜欢婢女,她就继续女扮男装了啊!
    大约是逃亡的时间长了,元臻臻脸上的胎记已经比一开始淡退了许多,为此她专门找来绛色的胭脂,按照原来的纹路细细抹上,以掩盖容貌。再一想,又把胸脯紧紧裹束了起来。
    扮丑装傻,乖巧听话,才能活得长。
    现在看来,这一步是做对了。
    朱恣馨的视线肆无忌惮地从她脸庞、身体上扫过,元臻臻眼观鼻鼻观心,笔直跪着,明显感觉落在头顶的威压在逐渐减轻。
    过了良久,朱恣馨才收回目光:“起来罢,过来添茶。”
    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元臻臻依言起身,膝盖因为久跪而打颤,她咬牙忍着,给两位祖宗添完茶,就站到齐棠身后,隔开一定的距离,垂首默立。
    朱恣馨很满意她的乖巧,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恼怒:“你说本宫对他到底哪里不好?不就是之前冤枉他,扎了他一刀吗?用得着这样记仇么!再说棋君,本宫不是也处置了么?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齐棠垂下视线:“棋君手段残虐,怕是留有阴影。殿下之前,也确实伤了他的心了。”
    朱恣馨面上一紧:“那、那阿棠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慌乱之下,连“我”都脱口而出,齐棠喉头微涩,轻叹一声:“不若我去劝劝他?”
    “……也只能这样试试了。”朱恣馨黛眉微舒,捏了捏齐棠的手:“辛苦阿棠了。”
    “为殿下分忧,本就是书君分内之事。”年轻的公子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
    也是,哪个人愿意去劝降情敌、和自己分宠呢?这齐棠也是个可怜人呐……元臻臻暗自腹诽。
    长公主没有留宿,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送别她后,齐棠默默坐着,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元臻臻上前给他换茶,怯怯道:“公子,殿下是不是不喜欢奴婢?”
    齐棠微愣,见少女小鹿般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不禁安慰道:“不是,殿下只是不习惯我身边有婢女而已。元儿今日也累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早些下去休息吧。”
    “是。”元臻臻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出了屋子,她才松了一口气,压抑许久的心情也释放开来。长公主说的“冤枉他”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但是“扎了他一刀”,她却不能更明白了——
    秦焕左腿上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血窟窿,原来是这个女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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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今天天上的云,像不像我向你们比的小心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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