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最后什么都没做,可她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不止。
宋晚捏了捏后颈和手臂,缓解疼痛感,又折腾好一通,才不紧不慢下楼。
偏厅里,程洋穿一身墨绿色旗袍,丰腴身影别有一番韵味。
她站在方形鱼缸前,一边投喂鱼食,一边徐徐念叨,“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不像你,你就好命了。”
听见身后脚步声,程洋一扭头,冲宋晚笑道,“怕你不喜欢屋子里太安静,养了几条印尼红龙,不介意吧?”
宋晚摇摇头。
程洋又笑笑说,“阿坤以前最喜欢这个,可惜,我那会儿不会养,弄死了他好几条宝贝。”
她笑得温柔,神色暗含几分追忆往昔的感慨,可鬼使神差的,忽然叫宋晚想起刚刚那一幕……
程洋站在鱼缸前叹道,“不像你,你就好命了。”
宋晚脑子里顿生某个念头,强烈到让她无法忽视——
好似程洋这话,不是对着鱼,而是对她亡夫秦坤说。
可问题是,刚过半百就死了的男人,算什么好命?
余光瞥见某一条红龙突然撞上鱼缸内壁,还不止一次,一下接连一下,可那条红龙,始终不知道避开。
这样奇怪的情形,让宋晚忍不住发问。
程洋却抢在她之前开口道,“你觉得这条红龙像谁?”
“什么?”
宋晚被问得莫名其妙,又听程洋说,“像阿显,还是程郁?”
“撞了无数次南墙也不回头,你觉得,更像谁?”程洋上前一步,观察那条反复碰壁的红龙。
许久后,她感叹一句,“可怜见的。”
只是这一句,可怜的到底是谁,无从得知。
宋晚望着那条红龙,刹那间,一股凉意从背脊蔓延而上。
她又何尝不像那条鱼?
只不过,困住她的不是鱼缸,是命运。
午饭过后,程洋执意拉着宋晚出来逛,说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太久,要多晒太阳,否则人都要发霉。
知道宋晚顾忌什么,她还特意准备了一副墨镜。
两人下了车,果真是漫无目的闲逛。
程洋兴致高涨,看见中意的手包和裙子,总喜欢往宋晚身上比划,宋晚不愿试,她干脆挑了几件自己去试。
等待时,宋晚半边身子一沉,原来是身边的孕妇体力不支,突然倒在她身上。
“你没事吧?”宋晚扶住她问,话音刚落,有什么被塞入她手心。
宋晚愣了片刻,此时手也被孕妇紧紧捏住,似乎暗示她藏好手里的东西。
短暂混乱过后,孕妇被同行的女人扶着离开。
宋晚正想看手中的纸条,这么巧,程洋从试衣间出来了。
程洋爱极了墨绿色,不过身上这条又不同于早上的旗袍,胸口镂空的设计,多一丝性感热烈。
“好看。”宋晚不吝啬赞美。
程洋笑,对着镜子照了半晌,似乎是满意,表情却又有几分犹豫。
但这次,她没急着回试衣间,先走到宋晚身旁坐下,“刚刚发生什么事?我听见外面吵吵闹闹。”
“有个孕妇不舒服。”宋晚忆起刚才那一幕,不露声色道。
“我们进来见过的那个?”程洋似乎想到什么,淡淡一笑,“那个女人倒有意思,喜欢扮孕妇玩。”
宋晚右手紧紧攥成拳,“什么?”
“她挺着个大肚,脚却没事……”程洋盈盈一笑,扭头望着宋晚,意有所指,“刚才没吓着你吧?”
宋晚挤出一丝笑,彻彻底底猜到假孕妇还有那张纸条的含义——她等待却又害怕等到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