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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清晨总是带着点清新脱俗的感觉, 薄雾弥漫, 像层轻纱, 周简之轻轻推开窗,缕缕阳光照射进来, 屋内光线大亮,还感觉到丝丝凉意。
    “快点起来了,睡什么睡!”周简之猛然一下将床上的被子掀开, 蜷缩在被子里的人顿时感到一股子凉意,腾坐起来。
    周简之看着她的模样, 微微挑眉,她那微卷的头发被她揉得像炸了一样, 丝绸睡衣也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 露出……
    顿时, 他将被子重重的甩到江鸢身上,自己连忙转身望向窗外, 深深吐气来平复心中的忐忑。
    江鸢被砸醒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朦胧之间看清了房间,云锦家的蚕丝被, 红褐色的西洋家具……
    这不是她饭店的房间啊。
    她猛然清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房间里的男人, 瞬间怒气冲天, 她抄起被子就丢过去, 盖住男人的脑袋就是一顿暴打。
    “流氓, 竟然敢睡你奶奶,妈的,狗东西……”男人被她推到在地,她横坐在他身上,对着脑袋就是一连贯拳。
    “是我啊,住手……”被子里的人一直在躲避,发出闷闷的声音。
    江鸢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谁啊你,老娘今儿就……”
    “我周简之!”男人怒吼。
    “…………”江鸢霎时不敢动了,一把卷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向着换衣间冲进去。
    许久,江鸢才扭扭捏捏的换好了衣服慢悠悠的出来,见周简之一本正经的端坐在床上,他身上的西装褶皱不堪,领口处的扣子崩坏了一个。
    最重要的事,他嘴角红了,渗着点点血。
    周简之冷眼看着她,背逆着光,阴影遮住面容,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厉声道:“过来。”
    江鸢嘴角一抽,胆战心惊的走了过去,见这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不安加剧,明明坐在蚕丝被上,却有一种坐在钉子上的感觉。
    “那个……我错了!”江鸢支支吾吾的说的,但是却突然醒悟,“但是……我为什么在你家?”
    周简之瞬间一愣,方才装出的凶狠模消散开来,眼神微眯看着她:“昨晚你喝醉了,正好被我遇上,送你去裕华楼,他们不要你,我就只好带你回来了。”
    江鸢一听,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昨晚抱着一坛酒猛喝来着,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巴。
    嚯哟,都肿了,果然喝太多了。
    突然门口出来管家的声音:“少爷,江小姐,早餐好了。”
    “好~”周简之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见江鸢还坐在床上,“你不饿吗?昨晚你可吐了一个晚上。”
    “你怎么知道的?”江鸢霎时警惕起来,“难不成你守了我一个晚上。”
    “你觉得的呢?”周简之斜眼看她,“快下来吃饭。”
    昨夜江鸢极其不老实,惹得守夜的好几个小丫鬟都折腾了一个晚上。
    周简之走得极快,完全不在意身后的人跟不跟得上,路过的仆人看到他脸上的伤也像是没看到一样,习以为常。
    他们相对无言的吃这东西,彼此沉默,像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凑在一张饭桌上吃东西一样。
    突然,周简之开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喜欢做玉石生意。”
    江鸢微微一愣,抬头看他,却见他还是一副低头喝粥的模样,也就轻轻说道:“因为钱多啊。”
    周简之寻思了一会儿:“还好吧。”矿场可是他家最不赚钱的行业。
    “还好?”江鸢轻笑一声,放在手里的豆浆,凝望着他,“你不会不知道一个块上好的玉石,没有经过打磨加工都可以有个几千银元吧。”
    周简之顿时噎了一下,微微抬头望着她,“真的假的?那我家石头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家矿场的石头……”江鸢心虚的低头喝豆浆,耳边传来一声“呵!”
    江鸢瞬间火气上头,怒蹬着他,牙齿吱吱作响。
    可周简之却微微挑眉,面带笑容:“一直盯着我干嘛,难不成已经看上我了。”
    “呵!”江鸢将一片面包塞进嘴里,疯狂咀嚼,仿佛这是周简之一样。
    可周简之却丝毫不在意,依旧说道:“我不卖给你,你干嘛还要去那深山老林里。”
    顿时,江鸢微微一愣,轻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能养出晶莹剔透的玉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那你看了我家那石头怎么样,能赚多少钱?”周简之没看出来江鸢的变化,脱口而出问道。
    江鸢认真说道:“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有媒玉,说不定还有别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你提供原石,我负责加工和售后,八二分怎么样。”
    “我八!”周简之听说过冰种翡翠可以卖很多钱,瞬间面容上就浮现出一种小人得志的笑容。
    “你二!”江鸢丹凤眼微微瞪着他,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就提供一个矿场还贴着脸要八。
    周简之一咬牙:“行,二就二,也比没有的好。”
    .
    吃饱喝足后,周简之说,和外人合作,需要商会其他人同意,这才拖着江鸢去了商会。
    商会位于申元街尽头,由于都是一些桐城大老板交谈的地方,所以目的就是不为外人打扰,所以商会从不进入外人,江鸢是第一个。
    当周简之推开那扇木门,江鸢跟在身后,刚踏一只脚进来,齐刷刷的二三十个男人同时望着她,凶神恶煞的跟厉鬼一样。
    她轻轻的拽了拽周简之的衣角,小声说:“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你们自个讨论就行。”
    她可不想找麻烦,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裕华楼楼主当真是个女人,怕是会引来很多的麻烦。
    “那我八?”周简之见她这副模样,笑意染上眉梢。
    “不行!”江鸢急忙说道,“最多给你四。”
    “我二就行。”周简之侧眸看了她一眼,笑意从眼睛里蔓延出来,暖暖的阳光撒在江鸢的身上,衬得月白旗袍隐隐发亮,很好看。
    “进来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周简之瞬间收敛眼眸,随意的望了这里所有人一眼。
    江鸢突然心里空了一瞬,孤女的她在大伯家里长大,偷偷摸摸的学了一身看石头看老东西的本事,不及十八,便一个人出来闯荡。
    受了很多欺负,却从来没有人说过,“有我在。”
    她僵站在原地,见周简之迈着长腿,手插着口袋,径直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上,轻轻勾了勾手指,老李搬来一个太师椅放在他身旁。
    这时他露出一抹笑意的看着她,轻轻的拍了拍椅子,声音像天山上的温水一般,带着暖意,他说:“过来。”
    站在暖阳里的江鸢凝望着他,坐在正中央的周简之,明明穿得跟在场的男人一模一样,可是他眼底的笑意,却记了一辈子。
    “过来”两个字,霎时间就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轻轻的向前走去,木讷的坐下,耳畔边满是周简之的声音,他声音明明很轻,却带着许多威严:“这是江鸢,我带来的人,你们无需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你们要知道,她待会儿要和我合作的人。”
    一个胖老头突然冒出来说:“你怎么能把矿场交给一个女人?”
    “女人?”周简之冷笑挂在脸上,“那我把矿场给你,你能赚多少钱。你无非不就是贪图那块地,想拿来盖厂子,那里可有一条河养着上万人,你一盖厂子,那里上万人,都要死。”
    周简之突然阴沉了很多,他扫看了一圈:“我告诉你们所有人,别惦记那块地,那是我的。我不妨碍你们赚钱,你们也别抢我东西。”
    “那……总要告诉我们一个理由啊,凭啥就把矿场给别人吧。”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人出来说道。
    周简之微微挑眉,感觉终于要到好戏了,也就轻轻戳了戳完全懵逼掉的江鸢:“该你了。”
    江鸢回神,她刚才有点被周简之的气强吓到,她一直以为周简之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人,没什么真本事,结果就几句话的时间,让这里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该我什么了?”
    “该你上场啊,要不然你以为我带你看热闹呢。上,去说服他们,让他们臣服在你的旗袍下。”周简之眉飞色舞的说的。
    江鸢脸一黑:“……”妈的,太贱了。
    她缓缓的起身,在商场混了太多年,这二十几个人的目光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面露微笑的看了看他们所有人,缓缓而道:“我叫江鸢,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你们。正如你们刚刚听到的,我要矿场……”
    “你凭什么?”顿时一个男人打断她的话。
    “闭嘴。”周简之呵斥一声,男人瞬间坐下,一片安静。他很少在商会会议上黑脸,但今天这是第二次。
    他微微歪头,柔声说了一句:“你继续。”
    江鸢对着他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稍微收敛笑容看着他们:“我凭什么,那我问问你们凭什么。凭你们有钱,不好意思我也有钱。那凭你们是商会的董事,那也不好意思,做生意靠得是头脑,而不是懂事。”
    顿时场下一阵骚动,江鸢看在眼里,轻轻的挥了挥手,大概是安抚的意思:“不要激动,后面还有。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观察那片矿山,反正我观察过,矿山地处较偏僻,那里早期挖的是煤矿,半座山都快挖空了。
    风景特别不好,都是一些枯草烂树,但是在山的另一边却依旧风景可以。你们应该知道,另一头地下埋着玉,那是媒玉。”
    但是你们知道媒玉长什么样?你们有人脉去找专家来替你们工作吗?知道如何卖玉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吗?知道他们玉届的规矩吗?…………”
    周简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江鸢身形较修长,瘦高瘦高的,但是有肉。
    他一直以为一个姑娘家撑起这么大的产业,多多少少有点手段。可是认识两天,她就跟一个傻姑娘一样。
    今天终于见识到她的伶牙俐齿了。
    这时老李轻轻探头说:“少爷,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
    “为什么?”周简之回头看他。
    老李面露难色:“你现在整张脸上都写着,我媳妇真好看。”
    周简之微微一愣,转头凝视着可滔滔不绝的江鸢,欣慰的说道:“是挺好看的。”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脸问我凭什么。”江鸢轻笑一声,“你们长这么大,饭都喂猪了吗?”
    “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敢如此嚣张!”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带着一顶帽子,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他靠在椅子上,浑身透着一股匪气。
    江鸢定睛看他,顿时露出笑容:“呦,这是窦爷吧,听说你的海鱼生意被公董局关了,也是,敢用火.药捕鱼,你也是第一人……”
    见窦爷想起身,也就连退数步,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哎哎哎……窦爷,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方法不好,火.药捕鱼多快啊,一炸就全死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个人特坦荡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江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头,“不过呢,我会因为你的原因,会把你的不好说得特含蓄。
    但是在我开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否定了你的东西,你这个垃圾蠢蛋。”
    猛然间,窦爷站了起来,掏出了枪,指着她:“你他娘的,在说一句!”
    “彭”的一声。
    放在大门口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周简之咔嚓一声,将手中的枪放好,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枪嘛,谁没有啊,放下。”
    窦爷顿时火气上头,转而看向周简之:“你奶奶的,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话音刚落,门口的另一个青花瓷瓶碎了一地,东窗子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声是外面射进来的。
    江鸢顿时慌了身,周简之伸手一把将她扣在了自己腿上,摸了摸那削瘦但是有肉的腰,微微一笑,“别紧张,我的人。”
    转瞬,看着所有被吓得趴在地上的人,缓缓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不太愿意做这个会长,但是没办法,谁叫你们不行呢。玩手段玩不过我,赚钱也没我多,老子把西洋人玩得团团转的时候,你们还蹲在被子里数钱呢。
    我不太管你们,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赚什么钱我也不在意,就连李秉尧赚罂粟钱,我也一个字没说。”
    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必要撕破脸。不过你们要知道,你们有的,我也有,你们没有的,我也有。”
    他低头发现江鸢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甚至还有些发烫,也就缓缓起身,轻轻的抱着江鸢,径直离去,可在门口微微停顿:“你们应该都同意我刚刚说的事情,那么今天会议……圆满成功。”
    霎时,江鸢的身子更烫了,她心里咒骂道:这男人怎么有这种该死的魅力。
    .
    后来周家真的又多了一个矿场生意,又过了一年,听说裕华楼楼主换了老板。
    依旧还是那间二楼包厢,周简之被人猛然一堆,坐在的沙发上,那人压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比你大三岁,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江鸢怒蹬着他。
    周简之讪讪而笑:“怎么会,女大三抱金砖嘛。”
    “那你干嘛不愿意嫁给我?”她一本正经的问。
    “嫁给你当然没有问题。”周简之顿时眼眸笑意泛起,“主要是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嫁给你了,谁给我家生大胖小子,继承皇位啊。”
    江鸢立马应下:“行,既然你不嫁给我,那我嫁你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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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周简之的人设在别的题材书里,应该妥妥的算是男一号,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是灵异文呢,周简之这个人类只能是男二了。
    我这番外的目的也就想突出一下周简之的人设而已,在正文里的小怂包,在自己的圈里还是一个钢炮的。
    由于篇幅较短,又要突出两个人,所以可能会有点仓促,但是也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谢谢,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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