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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便忙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家子骨肉就不说这话了。这姑娘,老四若是觉着不错,我就下懿旨了。皇后说这姑娘文采裴然,实在没想到,咱们家还能娶个才女进门呢。”
    云宥不由得笑起来,“母后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咱们家就娶不得才女了?多少才子,鲤鱼跃龙门都是为了成为天子门生呢,就别说才女了!”
    “四哥这话有道理,母后是不知道,皇后当年跟儿子一起在沈先生门下读书,后来做得一手好诗,只不过她一向谦逊低调,母后这才不闻其名罢了。”
    云宥这才问起,“皇上,臣听说,当年有一首写菊花的诗,叫问菊,署名为徽音妃子,实则便是出自皇后娘娘之手,可有这事?”
    皇太后大奇,“哦?”
    因时过境迁,又都不是外人,云臻也不隐瞒,“是这样,是荣国公小公子传出来的,皇后也因此格外恼怒,后来荣国公府姑娘们再开诗会,她就没有再参与。这些年,我也没见她施展这些才华,倒是每日里督促舜哥儿和序哥儿读书,我才瞧出,当年学的固然没有丢,确确也是才女啊!”
    皇太后点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依我看,不是这样。固然,女子不读书,对男人来说,无知也有无知的好,没了志向,一心以男人为天。可也有不好的地方,这当了母亲,若是依旧无知,那于抚养孩子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虽说有嬷嬷,有小厮们跟着,可大凡当母亲的都是把儿子看得比命还重,即便是儿子由父亲教养,当母亲的又何曾放过手,必定是对儿子身边的丫鬟、仆妇和小厮等人诸多干预,偏偏这些人最能调唆主子,若无识人之惠,必定惨遭其手,自古以来多少人便是被这么作坏了的。”
    云臻二人素未对此事有过思考,然二人从小到大均是这么来的,此时一想,深有体会之外,未免心有余悸。尤其是云宥,思及两个庶子,如今年岁渐长,并无出色之处,相反已露出纨绔子弟的行迹来,便道,“母后所言甚是。”
    既是云宥已经见过这梅家姑娘,又觉着妥当,皇太后便道,“冯家姑娘,幸好是没有留下嫡子,她虽有过,而过在与你不是一条心,虽说冒犯了皇后,可都是一家人,又诞下嫡女,拘在屋里即可,也不必伤她性命,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叫外头的人觉着咱们心狠不留情面。”
    第335章 天意
    听到“一日夫妻百日恩”,云宥难免想到往日情分,少年夫妻,当初得知自己有了王妃,那心情格外激动,千里迢迢跑到永兴一趟,偷偷见了冯氏一面,回来诸多遐想,婚后也着实甜蜜了好些时,觉着自己有了个家,有了今生生死与共的人。
    只可惜,后来诸多事,先是为妾室,后又为子嗣,再为彼此利益,终究是渐行渐远。及至争储,二人又亲近了些,哪里曾想到,冯家竟然早就有了异心,简直是辜负了他当初心里许下的愿,若将来荣登大宝,必定与冯家荣光。
    反观如今林氏,云臻登大位后,林家竟然要急流勇退,堂堂后族,竟然要回去种田,三代君王的荣宠都不放在心上,想到的是身登高位,怕为人利用,最终为皇帝皇后招致不安。
    云宥回到府上,得知冯氏病了,他踱步到了一处偏院,冯氏虽然被关在这里,可日常待遇并未减,到底是结发,云宥终究不忍心。
    冯氏躺在床上,略有咳嗽,见云宥来,高兴不已,脸色苍白,挣扎着道,“王爷,您肯来看妾身了?”
    她伸手欲抓云宥,云宥却并未上前,她抓了个空,见云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她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王爷,听说皇上起用王爷,王爷难道真的就甘心为他效力?河道之事千辛万苦,王爷瘦了!”
    云宥别开脸,“今日,皇太后的懿旨,将你贬为侧室,你育了姐儿,你虽污蔑皇后,口出无状,可若是贬你太过,姐儿脸上不好看。”
    “姐儿?王爷您还记得您有个姐儿?”冯氏瞧着有些疯了,“皇太后?若今日,坐在大位上的是王爷,那我便是皇后,也轮不到她来当皇太后,她说这些话,不过是笼络你的心。王爷,妾身是您的结发妻子,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她一家子如此欺辱妾身,难道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
    云宥腾地站起身来,他斜睨冯氏,不由得想到悯王叛乱那一日,张楶派其副将围住了宁郡王府,绝望之中,冯氏哭哭啼啼,全无体面可言。就在府门被攻破的那一刻,冷锋率兵来救,他问起,冷锋说,“秦郡王妃派属下前来,言郡王爷必定被张楶那贼重点攻击,若能救出王爷,两下联兵,必定能有所作为,可转被动为主动!”
    “不必再说前事,本王不是输在今日,也不是输在昨日,你我未定亲之前,本王便已经输了。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在云臻八岁那年已定,本王早已认命。本王今日来,是要告诉你,皇太后已经为本王选定王妃,宫里固然愿意留你一命,你若能安分守己,或可能活,若不能,本王也无能为力了!”
    “另择王妃?王爷,你的意思,你愿意接纳皇太后为您选定的王妃?难道您就不怕娶进来的是一个奸细吗?”
    云宥笑了一下,“桐城梅家乃百年世家,若梅家也能出奸细,且是嫁女作奸,那本王也认了!”
    云宥虽并没有晋位,可能够参与议政,已是比当亲王更体面的事情。从河道上回来,云宥的确瘦了许多,但精神却极好了。早朝过后,云臻特意留了云宥说话,东暖阁里,除了哥儿俩,还有梅翰林这个国子监祭酒,见云宥惊愣,云臻笑道,“眼看就过了夏日了,朕的意思,今年开一届恩科,朕想听听梅翰林的意思,找四哥来,也是叫四哥说说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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