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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时间,足够一个小男孩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一个星期前,远在德国的宋岑突然接到管家电话,他的父亲宋盛心脏病突发去世。
    从母亲死后,宋岑和他父亲的关系就一直冷战僵持,直至他出国,更是变得愈发疏远。他已经两三年未曾回国了,这些年,父子俩几乎从不主动联系,有什么事都是由管家口中转知。
    却没想到,最后一次得到的,却是他突然离世的消息。
    宋岑的喉咙哽了哽,死死咬着下颌,不让那股复杂沉恸的情绪漫延,他抬起下巴,望向落地窗外的蓝天。
    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忆起了他五六岁时,喜欢在花园里踢球,那时他妈妈就会在旁边修剪花枝插进好看的花瓶里,父亲偶尔回家时,会亲亲妈妈的脸颊,然后将他一把举起来,高高的抛到天上再接住。
    那是幼时的宋岑最喜欢玩的游戏。
    一个星期后的早晨。
    卢管家正在楼下客厅布置早餐,宋岑换了一身灰色的连帽卫衣和休闲裤走下楼,头戴一顶黑色棒球帽。
    见到宋岑这身装扮,卢管家些许诧异道:“少爷,您要出去?”
    “嗯,出去走走。”
    “先吃早餐吧。”
    卢管家恭敬而慈和,煮饭的曹姨手艺极好,两人都在宋家待了大半辈子,是看着他长大的,可以说是除了外祖母,宋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了。
    宋岑喝着清香可口的小粥,抬头看他们。
    几年不见,不知不觉他们也都老了,鬓角有了白发,眼尾爬上皱纹,岁月的痕迹都在他们脸上显现。
    只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看着自己时慈爱的目光。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和计划,宋岑涌到嘴边的话又随着粥咽了下去。
    直到那碗粥喝完,擦了嘴角,宋岑才终于开口:“卢管家,曹姨,你们回老家去吧。今后不用守着我了,我明天就回德国了。你们去过自己的养老生活吧,我会给你们一笔养老金,让你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少爷?”卢管家表情惶惑,曹姨也一脸茫然。
    宋岑不敢去看他们的表情,起身大步走出了客厅。
    坐进车里,隔着窗户看着追出来的两人,那一瞬间,他仿佛体会了当年父亲每次从家里离开时的心情。
    位于北城城西的科技馆,一场特殊拍卖会正在这里举行。
    据主办方华鼎科研公司宣称,他们研究出的新智能型机器人拥有目前最先进的AI服务系统,在未来,这项技术成熟后,便可将智能机器人推广到每家每户,让机器人真正成为人类的生活助手。
    华鼎拿出了一个展示的样品机器人,拍下这个机器人,便可取得投资华鼎和其合作项目的机会。
    所以说,这场美其名曰的拍卖会,其实就是一场项目合作招标会。
    那个样品机器人的展示视频,宋岑早在消息出来最初时就在德国看过了,今天来到拍卖会现场,他就是想亲自看看这个宣称最先进智能系统的研究,究竟先进到何种地步。
    宋岑压低棒球帽,在场馆最后排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受邀前来参加拍卖会的都是各个科技相关的行业公司代表,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大名鼎鼎的奥勒集团。
    代表奥勒前来参会的人宋岑依稀有点印象,好像以前是秦槐手底下一个部门主管,看样子,现在得到了提拔。
    宋岑只扫了一眼,便将视线落到座位第三排的一个棕发蓝眼的外国男子身上。
    那外国男子很年轻,也戴着参会证牌,似乎感觉到宋岑的视线,他微微回头,遥遥对他颔了颔首,客气的笑了笑,极其绅士。
    宋岑也颔首,将视线放回到台上。
    拍卖官打开全息视频,开始向嘉宾们阐述这个样品机器人的各项功能。紧接着工作人员推上一台巨大的铝箱子,箱子打开,那台万众期待的机器人真身展现在大家面前——
    齐肩的短发,柔和的五官,白色的衣服,和人类的外表竟然没有任何区别。
    一位教授模样的中年人走上来,在机器人身上按了一下,只见蓝色的光驱在她头颅上一闪,机器人便睁开了眼睛。
    “您好,我是YH1号服务机器人,请问需要我帮您做点什么?”机器人动作标准且流畅地朝台下嘉宾鞠了一躬,脸上挂着亲善的笑容。
    拍卖官笑着介绍道:“我们这款服务机器人,除了刚才介绍的那些功能,最先进的就是它的数据自动化处理技术,也就是说,只要互联网引擎能查到的数据和知识,它都能进行自动化学习和模仿,并完成主人给它的指令。”
    现场哗然,开始各自议论起来。
    “那请向我们演示一下吧!”有人提出要求。
    “对不起,这个指令只能由它的主人来下,现在,它还处于出厂模式,并未启动系统。”
    “那我们怎么知道它是否真的如你所说具有这样的功能。”
    拍卖官道:“这就要看您是否对您未来的合作伙伴有信任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核心技术,也是商业机密,如果您没有成为甲方,我们也不必向您展示。”
    场下众人再次低声讨论起来。
    “好了,我们的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起拍价是五百万,每次加价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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