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归微笑,把狗托付给佳树后,回来的年夜饭居然还是清淡的蔬菜粥和汤。林未眠拿着勺子,气得哇哇乱叫:“啊,谢佳期,我恨你,我恨你!”佳期坐她对面,面不改色,用银色汤匙托着半勺热气腾腾的粥,微微嘟起红唇来,将勺中粥吹凉,送进嘴里。林未眠要掀桌,奈何中间放的那口小锅咕嘟咕嘟还热着粥,掀了谢佳期要受伤的。因此一脸激愤地看对面那个。又怕自己晚上会饿,只得胡乱吃了几口。
次日一早,林未眠一睁眼,就看见佳期正以手支颐,微微抬着上半身,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等她说话,就俯身吻下来。她被动承受着这新年第一吻。佳期亲完了,又啾地一声补了一个浅吻,方才低声说:“新年快乐。”林未眠脸上热烘烘的:“新年快乐。”等佳期站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她从后面飞扑过去,挂在她背上,两手锁喉,两脚攀在她腰间,哼了一声说:“谢佳期你真卑鄙。”佳期侧头微微一笑。她哼了哼:“你知道新年第一天我不会给我老婆摆脸色。你也太投机取巧了吧?”佳期唔地一声,催她穿衣:“要着凉的。”
两个受过充分的教育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迷信,说出去只怕要笑掉人的大牙。可林未眠总是煞有介事的。佳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忙活。她穿一件短款蓝棉衣,系着一条大红的绒线围巾,怀里抱着一捆紫色线香,脸上粉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笑盈盈和周围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招呼,说新年好。太太快三十岁了,可是依然像个孩子。佳期说她长不大,实际上是一个夸奖的意思,林未眠却说自己不敢居功,是因为被人照顾得很好,没有直面人世风霜的摧残,所以显嫩。刁蛮起来是很刁蛮,可通达起来她又能这么甜言蜜语。佳期想到早上启程的时候,太太说不怪她了,多亏这么一段的清淡饮食,咳嗽彻底好了。
林未眠过来,赶着拉她的手,并没有发现她微湿的眼眶。这里据说许愿灵得很,好些生意人抢着上第一炷香,因此那第一炷香价格被哄抬到一个高得离谱的价位。林未眠不贪心,从来没那个野心,慢条斯理的,和佳期半下午才到这,在夕阳西下之前完成了她的参拜。
下山不好开夜车回去,她们在这山脚下的小城里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林未眠进去就觉得相当满意。今年佳期显然也提前准备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冰箱里也塞满了食材。这种时候,外面的馆子都歇业了,回家过年,一般要年初五迎过财神才会重新开张。有自己的家才不至于饿肚子。林未眠想去厨房打下手的,但佳期说她只会越帮越忙,让她在外面玩。林未眠认命地坐在被炉里边,烤火看电影。
这晚上终于吃到了肉。看着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林未眠兴奋得直拍手,朝佳期说:“现在我有过年的感觉了。”佳期只是笑。虽然摆满鸡鸭鱼肉,还有红红火火的大虾,烹调清一色都清淡,多数是蒸和炖,鲜少bào炒。林未眠却已经十分满足了,坐在佳期身边,乖乖等投喂。佳期剥了虾,递给她,她微张着嘴凑过来接的时候,却并没有吃到,佳期把手里的食物收回来了,嘴凑上去。
就这样仓促一吻。
林未眠的脸比盘子里剩的那些虾还要红。
这顿饭毕竟还是没有吃完。
两个人吃到一半就败给了缠绵的yu望。
在没开灯的房间,彼此要把对方拆吃入腹,非常不甘心地亲了又亲。林未眠长进了,不再是单纯的只能防守不能进攻,现在两人算得上势均力敌。
林未眠睡着了,佳期却还醒着,她看透过窗投shè进来的雪亮的月光,不觉刺眼,只觉感恩。
她和林未眠不一样,林未眠诚实一点,她对神佛感恩,佳期只对月亮道谢。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她拥紧怀里的人,待她也要朦胧睡去的时候,却听见耳畔的啜泣声。她立时惊醒了,睁开眼问:“怎么了?”林未眠哭哭啼啼说,梦到柴柴来道别,它也许是死了。
佳期一开始还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