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旋律都消失,岳小楼的耳边陡然安静下来。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橘色灯光投到她身上的自动褪去颜色。
黑裙极衬她,她还是经年不变的漆黑长发,经年不变的美,经年不变让人憎恶的文雅从容……
经年不变的。
岳小楼整个人紧绷着。
目光从震惊惊骇到狂喜,她定定看着,眼眶无意识就湿润起来。
张淼还在絮叨着各种劝她的话,谆谆教导。他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责任感很足,中年男人试图搞清楚小姑娘的心事,研究了半套心理书,收效甚微。
岳小楼连他在说话都没意识到。
满心满眼,全是刚刚走进来的人。
看见她长发垂到脸颊,伸手撩了下。
皓白的细腕,纤长的手指微弯,小克拉的钻戒突然熠熠生辉。
岳小楼怔愣住。
眼里强烈的感情慢慢消失,渐渐转为呆滞。
看着她跟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转过弯进包间。
岳小楼移开视线的时候,角度问题,已经看不见那男人长什么样了。
反应了好久。
岳小楼攥着手,指尖冰冰凉凉。
整张脸惨白,像刚从医院里出来,被坦白告知没有生存希望的病人。
“怎么了,”张淼看她神情不对劲,反应过来,忙问,“他们是你的熟人吗?”
“熟人……”
岳小楼重复一遍这个词,手拢了下毛衣开衫,指尖发白。
“不是熟人。”
她沉默半响,声音很轻,却是下判词般异常坚定的口吻:“来这儿吃饭的不只是情侣,也有谈事情的,自己给自己买戒指的女生也很多啊。”
可在今天晚上,打扮得那么好看得体,包厢又是订了红酒的……俩人怎么看都不是谈工作的吧。
张淼沉默着,没有说出来。
他从来没在岳小楼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一闪而过的,快哭出来的灿烂笑容。
“言言,”岳小楼一把抓住路过的服务员小姑娘,从她身后,直接扯掉黑色围裙,“把你的工作牌领花和蝴蝶结发包借我……衬衫有多余的吗?”
周言言不知道她想怎样,迟疑着点头,“衬衫和头花都有多余的,我去拿来。”
“不用,张淼,你带我去拿。”
岳小楼急急地跑去楼上。换上蓝衬衫,系着纯黑围裙,长发盘成标准的服务员造型。
对着镜子,整理好胸前的领花。
最后别上周言言的工作牌。
厕所灯光很亮,打在她脸上却仍看不见任何缺点。长睫浓密纤长,衬托着一双剪秋水瞳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下颌精巧的鹅蛋脸,鼻梁秀挺,素唇是花瓣般的水粉。
岳小楼照着镜子打量自己。
犹豫一下,还是从化妆包里拿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