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匹闻言,他右手翘起兰花指,眉眼一斜,一张脸尽是羞怒与无奈。江文娴心道这位公公怕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我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吧?明明他话语讽刺的厉害,但我听了,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用力打在棉花上,回应他的,却是无能为力。
“小、小姐……”耳边,江鹰略显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文娴一听,立马对他低声问道“大叔,如今这样的局面,你能带我闯出去的几率有多少?”问完,她顿了顿,江鹰正要回答,江文娴却又特意提醒道“在不牺牲阿丘阿莫的情况下!”
“这……”江鹰为难的看了看身旁作防卫状的徒弟,他眼珠一转,朝江文娴回道“小姐,那属下只好硬带着小姐闯出这个险境了!”江文娴对江鹰的回答稍显满意,她喃喃道“看来我还是低估大叔你的本事了,我原以为大叔你会说拼命。”
她低喃完,瞄了眼院墙下如挺尸般站着的苏匹与月奴,她朝正要开口的江鹰道“方才我与苏匹的对话,大叔可听明白了?”江鹰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他答“这次苏匹带着侍卫们围剿我们,恐怕并未得到那奸相的授意,他们不过是奉了中厂厂公宋稚的命,前来生捉我们去邀功的!”
“还有呢?”江鹰刚说完,江文娴便淡淡的问了一句,江鹰一愣,犹豫道“宋稚如今与东西二厂皆有过节,他手底下的班子又薄弱不堪,他此举不过是想借机得一个奸相的人情,顺便在东西二厂面前制造出一副他背后有奸相撑腰的场面,以此来震慑他们为中厂立威。”
“大叔既然知晓,那为何还不动手?”江鹰话落,江文娴鼓励的看着江鹰,江鹰微怔,正要对江文娴询问原因,江文娴却开口了“大叔,你即便在这儿杀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再另外寻求帮手,因为他们一旦发出请求,那么盯着中厂的东西二厂便会发现中厂的目的。而且,一旦中厂的目的暴露了,那奸相的人也就轻而易举的知道我们的存在,你说到时候宋稚还能收获那奸相的人情吗?”
江文娴很是冷静的对江鹰分析道,说完,江鹰有些激动的看着江文娴“小姐,你……你怎会如此聪慧?你、你真是有大爷当年的风范!”
江文娴……
“大叔,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明白这些吗?”江文娴对江鹰的反应有些吃惊,因为她对江鹰摊开来分析时就做好了遭江鹰逼问与怀疑的场面,然而她分析完如今的局势后,江鹰不仅没怀疑自己,反而还夸赞了自己,这便令江文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属下是好奇小姐为什么会懂得这样的分析,但想到当年的大爷年纪轻轻便在沙场用兵如神,属下再看小姐,嘿,小姐根本就是像极了大爷,传承了大爷的聪明才智嘛!”江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对江文娴说道,江文娴一听,踉跄一步,人差点没站住。
“小姐小心!”江鹰没发现江文娴的反应之古怪,他敏捷的扶住了江文娴,紧接着,又请罪道“请小姐恕罪,方才情形危急,属下才碰了小姐,请小姐莫怪!”“咳咳……大叔,咱们别废这些话了,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赶在天黑前离开这秋州城,只有离开这里,咱们才有更大的生存空间!”江文娴不介意的朝江鹰摆摆手,随后说道。
“那属下这就带小姐离开!”江鹰闻言,刷的一下站起便打算开打,江文娴见状,正要说话,却忽感身子一轻,下一刻,她整个人飘了起来。“铛铛……铛铛……”耳边不断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江文娴心底莫名的恐惧起来,她紧闭着眼感到身子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只剩下风声时,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城门巡检口了。
“呼呼……小姐,咱们快进去!”江鹰有些气喘的对江文娴说道,江文娴点点头“阿丘阿莫呢?”江鹰答“那群阉党穷追不舍的厉害,阿丘和阿莫分两头带他们在城内绕圈,等咱们平安出城了,他们自会跟上来的!”“你确定?”江文娴狐疑的看了眼江鹰,江鹰脸色忽变,他铁青着脸朝江文娴僵硬的抱起拳头“小姐,属下之言句句属实,还请小姐尽快跟随属下上路!”
“那、那咱们走吧!”江文娴第一次见识到江鹰的脾气,她此时面对如此态度的江鹰,她竟然有些结巴了。她话说完,便感到身上被披上一块布,她正好奇是什么呢,却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那哪是什么布,明明就是一块又臭又脏的要饭麻服。
“什么嘛,还真的按我说的准备了啊?真是的,准备的这么臭,好歹也准备香一些的衣服啊!”江文娴忍着臭味披上了那麻服,随后跟着江鹰的动作往巡检出走去。“小姐,走!”当二人即将要过关时,江鹰声线忽的尖锐起来,他嗓门带着些刻意的掩饰,令江文娴听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给我锁住城门,绝对不能放走江氏余孽!”身后,有道威严却失了气势的浑厚嗓音响起,江文娴只觉得身子一僵,她正要开口喊江鹰,却听到巡检的士兵不耐烦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走不走啊?不走就留在京都吧,两个臭叫花子,你们身上味可真够大的!有时间出城没时间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嘿,这么懒,即便留你们在京都也怕是要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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