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秀几个散了开去,露出了神若秋水,清明俊秀的陆璟。
陆璟身穿青色葛布直身,头戴玄色方巾,脚上黑色方头鞋,风姿优雅地坐在那里。
徐惠然迈门槛的脚不由停了停,呼吸也有些不畅。再见到陆璟,她依然恨。原以为的放下,其实并没有。
屋子里几位的目光都转向了徐惠然,正说着的话也给打断。陆璟也转了过来,一双清澈凛冽的眼睛也望向了徐惠然。
徐惠然后背挺直了,呼吸也变重。随即想到陆璟最会看人,也最后猜透人的心思,若是有个纰漏立马就能给他抓住,抽筋剥骨,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像她前世。
徐惠然含起胸,垂下头,温柔款款走过去,把托盘里的面和小菜一碗碗在桌上摆好。
陆璟的目光只在徐惠然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转了开去,清清淡淡,不见一丝波澜。
徐惠然精神也为之一松。陆璟还是前世的陆璟,而她已不是前世的徐惠然了。
“吃饭吧。”陆老太爷陆源站起来,坐到了方桌前。
陆蔡氏领着儿子、媳fu、孙子们跟着站了起来,等陆源坐了下来,才往各自的座位走过去,坐下来。
陆家人多,一桌坐不下,只能分两桌。
陆源、陆蔡氏、大儿媳陆李氏、二儿子陆构、二儿媳小陆蔡氏一桌。
孙子辈的大房长孙陆琥、大孙媳fu刘玉秀、三孙陆珍、三孙媳fu杨如春、五孙陆璟、五孙媳fu徐惠然,二房的四孙陆璜、四孙媳fu陈冬梅、六妹陆申秀一桌。
算不上人头的四岁茁狗儿跟着他妈刘玉秀一块,也坐在了孙子辈这一桌。
陆璟是孙辈中最后坐下的,往上拉了拉直身,不疾不缓坐下,风雅而又硬朗。
孙媳fu这才一个个坐了下来。陈冬梅总觉得吃饭急着坐像那些穷要饭的,要等都坐下了再坐下。
以前可以,现在徐惠然嫁进来了却不成了。她不坐,徐惠然不好坐,只好站那等了。
等了会儿,陈冬梅还不坐,徐惠然只好说:“四嫂坐。”
“吃个饭有什么急的,又不是饿死鬼投胎。”陈冬梅昂了昂头。
徐惠然头一回觉得陈冬梅也有能说对一半的时候。只是她是鬼,不是饿死鬼。还有,鬼是不知道饿的。徐惠然的目光移到了一边,只能等了。
陆家的人都在看陈冬梅和徐惠然。
陆璟对坐边上的陆璜说:“四哥,去学堂要晚了。”
这一句提醒了陆璜,老太爷陆源最在意的就是孙子们的读书。如今陆家复兴,最指望的就是陆璜和陆璟的科举了。陆璜读书只是出去玩的由头,可门面总得装的。今天陆璟不用去,他还是要去的。
“冬梅,坐下吃饭吧。”陆璜冲着陈冬梅挤了挤眼,“我还要去读书呢。”
陈冬梅要骂陆璜吃什么,那面会咸死人的。这才想到这点,差点便宜了徐惠然,赶紧走过去坐了下来。
徐惠然也坐了下来,一边陈冬梅、一边陆申秀,幸好不用挨着陆璟。
老陆蔡氏把面和小菜打量着,脸色yin沉,明知故问:“今天的早饭谁做的?”
徐惠然站了起来:“太婆,是我做的。”
老陆蔡氏把徐惠然来回地瞅,跟鸡蛋里挑骨头般。
昨日进门时,徐惠然浑身透出来的清傲气就让老陆蔡氏到现在还不舒服。就算现在徐惠色穿戴简朴,颌首低眉百依百顺的样,也不能让老陆蔡氏瞧出半分好来。再看看一巴掌就能握过来的小腰,怕是个不能生养的。
女人长得再好,不能生养还有什么用,那不是让五郞吃亏了。要怪只能老头子和死去的大儿子,当初怎么就要联上了这门亲。看看二儿子陆构给孙子、孙女们定得亲,哪个不是实在的。
“吃饭吧,过会儿他们还都有事呢。五郞媳fu也坐下吧。”陆源拿起筷子,夹起了面。
徐惠然坐了下来。
一个个跟着夹起了面,只有厨房里刚才做饭的那几个儿媳fu。
杨如春想让丈夫不要吃,却不好开口,紧张地盯着丈夫的嘴,就怕给咸到了。
陈冬梅兴奋地往陆源和陆蔡氏那看,就等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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