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经常几十天不着家的人突然回来,而且还是一起出现,在秋家倒是件稀奇事。
不过仔细想想,就又觉得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老白通知你们的?”
没听到有人回答,秋童心自顾自笑了笑,转身打开冰箱又取出两罐啤酒,冲两人晃了晃:“那他肯定也告诉你们我和他离婚了,喝一个庆祝一下?终于如你们所愿,我又可以高价卖出去了,不过再嫁人就是二婚了,不知道会不会贬值。”
秋国平欲言又止,冷眼瞥了瞥她,转身就往楼上走,只丢下一句“明天回公司上班”。
秋童心一愣:“哟?没开除我啊?我还以为我都已经进公司黑名单了呢,看来秋董事长这威严不行啊。”
薛寒走过去接过一罐啤酒喝了口,看了看她,却和秋国平一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说。
秋童心朝她笑笑握着另一罐啤酒上楼。
等她坐在浴缸里安静地泡着澡时,房间门被推开,换了身家居服的薛寒走了进来,倚门站着,垂眸看着她。
秋童心随手玩着面前的泡沫:“有事?”
“他后悔了。”见秋童心的手顿了一下,薛寒接着道,“后悔动手打你。”
秋童心嗤笑:“我的命都是你们给的,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你们的?你们当然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喽,以后,把我卖了也无所谓。”
薛寒盯着她那张充满自嘲的脸看了半晌,开口道:“我也后悔过。”
“后悔什么?后悔生了我?”
“或许,也可以这样说。”薛寒轻声笑笑,“昨天白晋给我和你爸打了电话,说会和你离婚。”
“是吗?”秋童心漫不经心,“他还说什么了?”
这件事,她并不知道,白晋也从未跟她提过,但她可以肯定,白晋说的肯定不只这些。
薛寒抚了抚眉,叹息一声:“也没什么。”
见她最后还是选择转身往回走,秋童心也没理她,低头撩着水往自己肩上冲,等她转身从背后拿毛巾时,薛寒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中秋快到了,问问你二哥,回不回来吃饭。”
我二哥不是被你们逼走了?
秋童心很想怼上这么一句,但话欲出口时,又莫名地哽在了喉咙里。
愣了许久,她才嗤嗤地笑笑:“真有意思……”
擦干了手上的水,她捞过手机给白晋发微信:你给秋老头和小老太太灌迷魂汤了?什么药这么灵?
白晋:辞令妙品,满舌生花,服不服?
秋童心:[抱拳]
秋童心: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一激动,又想拉你去民政局了。
白晋:[我不要面子的吗][你没有心]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表情包,可爱的,搞笑的,猥琐的,还有带着点黄色的,全是秋童心平时爱发的那种,反正她发什么白晋都会存下来。
秋童心盯着界面笑了好久,笑着笑着,却又觉得有点想哭。
“谁说我没有心了?心里有你的呀。”
她在输入框里打了这么一句话,还没点发送就又噼里啪啦全删了。
太矫情了,而且,也没多大意义。
因为她确实,从来没准备好和谁步入婚姻,这一个月的经历也足够证明,那样的人生,不会是她的。
哪怕她的确会真心在意某个人,但也仅仅,只是在意而已,更多的,也没有了。
五分钟后,白晋发了条消息过来:白旸没事,众商的资金来源没问题,证监会不会再插手。
网上还没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秋童心不知道他的消息是从哪来的,但到了下午四点,确实有大批的新闻陆续发出。
“众商盛竞收购大战证监会回应不干预”
“众商收购盛竞合法合规监管部门不干涉”
秋童心正盯着手机,仔细查看这场收购大战的最新进展,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是钱思懿。”
秋童心有些讶异:“有事?”
“能跟你聊聊吗?”
秋童心顿了顿,问:“什么时候?”
“现在。”
这是原配找小三算账的戏码么?
是见面就一杯水泼下来,还是直接泼硫酸,扇耳光?
到了餐厅外的走廊时,秋童心脑海里都还会蹦出这样搞笑的想法。
但比起从前见到钱思懿时那种心虚,现在的她倒是莫名坦然。
或许是因为她对白旸越来越多的信任吧。相信他不曾骗过她,相信他和钱思懿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相信她不是那个第三者。
她特意盛装打扮了才出门,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可能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不想输给那个女人。
当然,钱思懿也和她一样,妆容精致,穿戴优雅,完全不像是出门吃饭,倒更像是要去参加一场隆重的晚宴。
地点是钱思懿选的,但饭菜却很合秋童心的口味,或者更准确地说,这是国内她最喜欢的餐厅之一。
“这家餐厅,是白旸最喜欢的。”
刚互相面带微笑地打完招呼就坐,钱思懿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看样子是准备单刀直入了。
秋童心笑笑:“是吗?那他挺有品味的。”
“可他其实吃不了辣的。”钱思懿笑着指了指面前的菜单,“这些菜,一看就不是他的口味,可偏偏,他就爱往这边跑,好像是……从前他喜欢的女孩子请他来这家餐厅吃过饭,一顿饭居然就让他记了这么多年,你说好笑不好笑?”
秋童心没笑,也没说话。
隐约记得,她刚上大学的时候确实约白旸来这里吃过饭,但那时是为了什么事?
她还真记不清了,反正长大以后她和白旸的每一次接触都是为了白晋,而且结局都不会太愉快。
“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钱思懿脸上带着些自嘲,“甚至是嫉妒你。”
秋童心也自嘲:“我有什么好羡慕的?钱?脸?身材?我有的你可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
钱思懿笑:“你知道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时候吗?”
秋童心摇头,示意她继续。
钱思懿道:“是我和白旸刚结婚的时候,在他梦里。”
秋童心微愣。
钱思懿道:“我刚去澳洲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或许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也没有比他更了解我的人,可惜,我们认识的不是时候,他心里早就装了人,我走不进去。”
秋童心沉默。
钱思懿继续道:“我和他的婚姻,是场彻头彻尾的利益交易,还没开始时我们就已经决定了结局,但有时候我也觉得,就这么结束了挺可惜的,毕竟像他那样的男人,这世上太少了。
记得我还问过他,要不要考虑跟我假戏真做,就这样好好过下去。其实,听多了他在梦里叫的那个名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多少还有点不甘心,可惜呀,不甘心也没用,和他相处得越久,就越清楚跟他之间有多不可能。”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秋童心才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想做个好人喽。”钱思懿笑着摊摊手,“毕竟,他也算是我前夫。”
说到这,她突然凑近秋童心神秘地笑笑:“他跟我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就算一开始结婚的时候为了做戏,也是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绝对保持了安全距离。而且,据我观察,那家伙应该是个大龄处男,啧啧,不容易,都三十老几了还那么惨,还好后来被你解救了。”
秋童心也跟着她笑,越笑越莫名觉得心里难受。
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钱思懿才长吁一口气,道:“去看看他吧,他这阵子,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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