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冲突就是由此而生的,毕竟如果自己的老爹做的太过分,搞不好自己也是要跟着掉脑袋的。就算是他成功了,当他百年之后,自己岂不是要苦逼了,案牍劳形之苦,众臣骚扰之烦······
一想起这些,刘岳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心底那个阻止父王“成事”的种子,疯狂的发芽抽蔓,到最后,已然结结实实的将他的心给缠绕了起来。
要是梁王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这小子捆成粽子,然后以白眼狼骂之,说不定还会破天荒的一边喊着心肝肝,一边赏他一顿鞭子。
“放心吧娘,我也只是在你身边放肆一点,到了外面,那一定是温良谦恭的。”刘岳毫不谦虚的给了自己一个评语。
这四个字也深得李王后赞许,自家小子的确是配得上这四个字,梁王宫周围的那些黔首百姓,无论老幼,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一直都是赞誉有加的。
一想起自己的孩儿的优秀,李王后就满面桃花,旋即又想起了另一件让她十分开心的事情,马上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封锦书递给了刘岳。
“这是什么?”没有去接那锦书,因为刘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预感都是十分准确的。
“三儿呀,这是你父王从皇宫遣鸿翎急使送来的文书,说是你皇祖母想你了,要你准备准备去皇城一趟。”
刘岳当然不傻,看自己的母亲笑成那样,自然知道信件中所说之事并非那样简单,但是就此拒绝显然是行不通的,缓缓地摊开锦书,念了一遍,当看到一个名字,他立刻就将锦书丢在地上,嘴里不满的嚷道:“我不同意!”竟然还有着一些惧怕的情绪掺杂其中。
“这是你皇祖母的美意,你怎能拒绝?”李王后有些意外,这小家伙一向听话,不过是一纸婚约而已,怎么会引得他如此不快。
“娘,婚姻大事,关乎儿子一生幸福,不能如此草率!”刘岳斩钉截铁的说着话,脑中一阵晕眩,没来由的就想起了那个大自己三岁的小丫头,然后又是一阵遍体恶寒,脚下也有些发软。
锦书中提到的那个名字,郎锋印象深刻,刘璇,景帝和王皇后的第四个女儿,虽然史书上并没有这样的一个公主存在,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给刘岳制造的那些噩梦也不存在。
这个小丫头当年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刘岳就经常跟在她的后面玩耍。那一回,刘岳正站在一个墙角处撒尿,这丫头就跑了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小雀雀,还很惊奇的把玩了好一会儿,捻得刘岳频频求饶之后才黑着脸离开了。
原本以为这事就此作罢,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找了一把匕首,说自己没有的东西,刘岳也不能有。
刘璇拿着刀追着刘岳穿殿过廊,引得宫中侍卫婢子们纷纷侧目,那些深宫长辈们也只是将之当做一个笑话,完全没有人要过来救一救这个可怜的小王子。
事罢,刘璇只是得了一句“丫头真不懂事”这样不疼不痒的批评而已,可刘岳就遭殃了,因为随意便溺,被梁王刘武打了屁股,要不是窦太后劝阻,说不定还要一天不给饭吃。
心中冤屈无处倾诉不说,从此之后,刘岳更是落下了毛病,每回一听到刘璇这个名字,下意识的就会先护住自己的裆部,甚至一见到刘璇的面他就会觉得自己的雀雀一阵隐痛。
不管怎么说,刘岳算是因为那丫头产生了阴影,虽然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皇宫,但是那阴影却是一直伴随着刘岳成长的。
“你皇祖母只是提了一下,你若不喜欢,到时再说便是,现在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早日去往皇城才是正事!”
李王后说完,就转身收拾去了,刘岳捡起了地上的锦书,心思又是一阵烦躁,狠狠地将它摔在了廊柱上。
“要让老太太收回成命恐怕不易,看来得准备一点拿得出手的礼物送上去了,要不然不好说话呀!”一阵苦笑之后,刘岳也转身离开了长廊,找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坐了下来。
点燃一炉明心香,让自己烦躁的心迅速平静下来,刘岳一闪身就再次进入到了那个古怪的系统空间之中。
推开“将作监”的大门,院子之中到处晾着一个个木头方框,方框中间是一层黄白色的东西,旁边还堆着一摞这样的东西,正是一种粗制的纸张。
纸这种东西,虽然在后世稀松平常,但是在现在想要,却是别无分号只此一家,就连皇帝家里都是没有的。
弄出纸张的初衷只是因为刘岳想要保护自己脆弱的菊花,当他发现这时代的人竟然竹片或者布绢来擦屁股的时候,在默默忍受了几年之后,终于爆发。一面痛斥着他们的不讲卫生和浪费,一面就弄出了一些草纸用来代替这种原始的手段。
这将作监中的纸张是刘岳经过多次试验之后制作而成,这可不是用来当厕纸的,而是用来进行书写的,相比起拿着刀子在竹简上刮来刮去,或者用珍贵的绸布写字写信,这个成本实在是太小了,而且也太方便了。
本来刘岳准备用这东西大赚一笔的,现在看来,也只能把这个东西当做换取自由的筹码了。
这能够书写的纸张还有那些草纸,绝对会在大汉境内掀起一场上至公卿帝王,下到黎民百姓的强烈风暴。
毕竟是一件石破天惊的神器,宣告了这个时代可以有更轻便的文明载体,同时也解放了广大民众的菊花。
刘岳将所有的书写用纸张,以及那些枯黄的草纸全部搬了出来,同时还将自己总结的制纸之法写在一张纸上一并装了起来。
等到一切准备停当,刘岳就在李王后的千叮咛万嘱咐中登上了马车,他的身后跟随了另外几辆大车,别无他物,满满的都是那些纸张。
掀开车帘,看着那巍峨的宫殿逐渐隐在车马尘烟之中,刘岳突感豁然开朗,只觉得好像是一只苍鹰终于离开了华贵的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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