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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衍撸了一把狼脑袋,将小碗摆到她跟前,语重心长道:“舌头收回去,要记住你是头正经狼。”
    时渺渺不理他,欢乐地大快朵颐。
    舌头一伸一卷,三下五除二消灭掉满满一碗鸡肉饭,景衍开始反思,给她买的碗是不是太小了。
    碗底已舔得干干净净,一粒米也不剩,小白狼还变换着角度,各个方位撅着屁股,势要把碗底舔穿的劲头。
    景衍无奈:“再来个三文鱼罐头好不好?”
    然而小吃货仍然执着地怼着碗底,他不由纳罕,凑过去看了看。
    时渺渺口水横流地看着眼前的大鸡腿,“奇怪,怎么舔不动也吃不到呢?”
    “崽崽,那是画上去的。”景衍真是彻底被她打败了,“小笨蛋。”
    又煮了两根鸡腿喂它,见它吃得欢实,景衍浓浓的父爱快要满溢出来了。
    已经很晚了,景衍去给它的宠物厕所铺尿片,又犹豫了一会儿,刚开始要不要给它穿纸尿裤。
    正纠结间,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狐疑地起身,循着声音走到了自己的卧室。
    景衍磨牙,这小崽子又偷偷跑进来了!
    卫生间里亮着一盏灯,是他刚刚忘记关掉的。半开的磨砂推拉玻璃门后,一头独立自强的狼用爪子掀开马桶盖,笨拙地往里撒尿。
    景衍:“???”
    片刻后,小白狼将马桶盖重新扒拉下来,还不忘一只爪子按下冲水键。
    景衍:“!!!”
    夭寿了,他家小崽子突然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问,一头狼为什么会使用马桶?
    第5章 五颗糖
    偌大的房间里静谧无声,一盏旋转的小夜灯将洁白的墙壁映得幽兰,时渺渺蜷缩在柔软的小窝里,怔怔地发呆。
    她从来没有离开自己的山洞那么久哎,而且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在哪儿,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这个崭新的地方虽然新奇而舒适,照顾她的少年细致而温柔,食物也很美味,白日里玩得不亦乐乎,但夜深人静地时候,却突然想回到山里粗陋的巢穴。
    大雪会覆盖住洞口,渗进来的积水会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冬日里泥土的味道被寒意冰封住了,如果用鼻子仔细地嗅一嗅,会闻到稻草的清香。
    无聊了就在雪地里打滚儿,偶尔也会请山里的小动物来她的洞府里玩耍。虽然很多小动物对她来说是行走的食物,但她还是会抵制住诱惑,不能吃掉自己的好朋友。
    时渺渺环顾了一周方方正正的洞穴,失落地叹了口气,“形状好无趣哦,抬头也看不到星星。”
    她心里空空的,从那片奇怪的草坪上叼了一只毛绒绒的太阳花,怀里有东西抱,好像又多了一点安全感。
    玩闹了一整天的时渺渺,困乏得渐渐酣沉睡去。
    翌日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渺渺翻了个身,一只爪子不知道按到了哪里,腿跟前的太阳花倏然唱起歌来。
    时渺渺立刻警醒过来,站起来抖了抖毛。毛绒盆里的太阳花脸盘金灿灿的,戴着一副粉框墨镜,血红的香肠嘴里叼着烟袋一样的东西,两手捧着金烟袋扭来扭去。
    “你也是妖怪吗?”时渺渺抬爪子戳了戳它,睁着澄澈的眸歪头打量。
    太阳花没反应,自顾自地扭着绿色的腰杆,吹得什么东西时渺渺也听不懂,但是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一起摇了起来,感觉心情都好了呢。
    她尾巴扫到厚重的窗帘,阳光隐隐约约照射进来,时渺渺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站起来扒着窗帘,动作间竟把窗帘拉开了。
    窗帘后是半米高的飘窗,时渺渺轻松地跳上去溜达了一圈,却看见对面飘窗后,一只哈士奇龇牙咧嘴地瞪着她。
    时渺渺愣了一下,“咦,小老弟,怎么是你?”
    她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雁峰山下请她去主人家吃鸡的哈士奇!
    “小老弟,我昨天还看见你了来着,你也去打针吗?”时渺渺遇见老乡瞬间化身小话痨,亲切地问候他,“你主人骑着你去干啥呀,匆匆忙忙的,还摔了一跤……”
    “嗷汪汪汪!!!”哈士奇将脸怼在窗户上,表情极尽狰狞,好像时渺渺是它的杀父仇人。
    时渺渺再傻也察觉到哈士奇的敌意了,但是她好无辜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她眨了眨眼,试图转移话题缓和下紧张的气氛,“那个,谢谢你请我吃鸡。”
    “汪汪汪汪汪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哈士奇凶恶地狂吠,“偷鸡贼!我请你来我家参观,你竟然叼走我家的芦花鸡!”
    场面一度很尴尬了,时渺渺舔了舔嘴巴,倏地灵光一现,“你不开心吗?我跳舞给你看好了。”
    她跑下去把扭七扭八的太阳花叼到飘窗上,直立起来跟着音乐手舞足蹈。
    哈士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分明是挑衅,它愈发大声地嚎叫。
    隔壁正在敷黑面膜的甄心喊它闭嘴不管用,暴躁地举起拖鞋追着它打,“送你去姥姥家看家护院你看丢一只鸡!打个针跟要你狗命似的!又害我在韩时面前抬不起头!你还好意思叫!”
    哈士奇嗷嗷惨叫,时渺渺惊恐地看着整张脸乌黑一片的女人,愣愣地扭着身子,眼都不眨一下牢牢盯着她看。
    甄心余光一瞥,看到对面飘窗里一只狗踱着小碎步扭成s形,笑到打鸣!
    她赶紧拿手机录下这一奇景,“哈哈哈哈哈哈,快看邻居家傻狗妖娆的舞姿,好诱惑好风骚!”
    时渺渺被她恶魔一样的笑吓到了,呲溜一下跑没影了。
    *
    睡到自然醒的景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起床去卫生间解决下生理问题。
    正扶着老二释放,倏地觉得不太对劲儿。
    他猛地一回头,一只狼脑袋悄无声息地从磨砂玻璃门后伸进来,灰蓝眼眸在昏暗的光线里颜色微深,见他转身,还乖巧地嗷了一声。
    景衍:“!!!卧槽!”
    他瞬间睡意全无精神百倍,慌乱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恼怒地吼道:“滚滚滚!小混蛋,再看长针眼!”
    时渺渺不敢置信地瞪大狼眼,她来问声早上好,这个没礼貌地两脚兽竟然让她滚!
    “嗷嗷嗷!”时渺渺一脚将玻璃门全踹开了,“敢让本王滚!”
    景衍暴跳如雷,“你个狗东西真特么坏!”
    他提好裤子作势要揍她,时渺渺被吓了一跳,颠颠儿地一溜小跑到一楼客厅转悠。
    景衍黑着一张脸下楼找罪魁祸首算账,戳着小白狼的脑门儿教训道:“你脑壳进了浆糊吗?上厕所你也看!你看什么看,一天到晚就知道偷窥!”
    不过说到偷窥……
    电光石火之间,景衍倏然想起来什么,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咬牙切齿道:“你,第几次偷看我上厕所了?我看你马桶用得很溜啊!”
    “嗷嗷嗷嗷嗷!”时渺渺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那你不也偷看我上厕所了吗!”
    “再叫!”景衍右手虎口大张卡着她的脖子,“拿你做菜信不信!”
    他眉眼生得锐利,凤眸细长,飞斜地眼尾微眯时透着一种锋利的美感。此刻他眉峰微压,线条冷硬的下颌线绷直,不刻意收敛脾气的时候,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寄人篱下的时渺渺被唬住了,拿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儿瞥了他一眼,他的眉眼并没有温软下来。
    忽而,时渺渺灵光再现,就着他的手劲儿直立起来,灵活地扭着小屁股,灰蓝色的眼眸微弯,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景衍愣了一下,随即爆笑,“你干嘛呢?”
    “别生我气嘛。”时渺渺摇摆着身体,“我跳舞给你看哦!”
    “这是什么魔性舞蹈……”景衍纵使有天大的脾气,小白狼这么一闹他怒意也全消了。
    景衍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是什么小活宝。”
    *
    韩流约他去体育馆打球,景衍将食物和水提前准备好,把小白狼叫到跟前。
    “崽崽,我出去打会儿球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别乱叫知道吗。”
    他在玄关处换运动鞋,时渺渺一听说他要出去玩,还不带她,立刻不干了,站起来扑到他腿上,“带我玩带我玩!”
    ˋ*)?
    景衍握住她前爪,“怎么说来着?别乱叫!”
    他走一步小白狼跟三步,紧紧地缠着他,扑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转着圈地围着他不准他走。
    “乖嘛,别闹。”景衍见小家伙已经开始依赖自己,骤然萌生出一种初为人父的成就感,“崽崽听话,爸爸回来给你带羊肉。”
    他从柜子上摸出来一只发光漏食器,往小白狼身后一抛,“崽崽快看,那是什么!”
    时渺渺一下被blingbling的旋转圆球吸引了注意力,颠颠儿地追上去,景衍眼疾手快地将门一关,旋即锁死。
    反应过来的时渺渺震惊地扒着门,“嗷嗷嗷!该死的坏东西,竟敢骗本王!”
    景衍乐不可支,手中车钥匙一抛,潇洒地接住,回头跟小白狼摆了摆手,开车扬长而去。
    彼时,愚蠢的人类对一头狼的力量一无所知。
    超跑炫酷的尾灯转眼掠出千米远,别墅里,小白狼又气又急地抓挠着玄关的玻璃门,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扒着门把手,按来按去打不开。
    坏东西已经跑没影儿了,急得跳脚的时渺渺蓦地一下,狼身猛然不断抽条,厚密雪白的毛从搭在门把上的两只前爪迅速往后褪去,寸寸变成莹白如玉的肌肤!
    圣洁的光雾里,体态优美的白狼渐渐演化出人身的轮廓。纤纤五指,线条柔和匀称的藕臂,圆润单薄的肩,堪称完美的肩颈线,精致的锁骨不过分突显,每一份都恰到好处。
    她五官朦胧,却依稀可辨精巧,红唇娇嫩,一双湿漉漉的漆黑眼眸迎着阳光时微微折射出墨蓝色的光。
    然而,仅须臾间的变幻便维持不住人形,时渺渺在地上滚了一圈,转眼已恢复毛茸茸的狼身。
    这是化形初期的时渺渺历时最短的变身,约莫是消解不了蝶毒的缘故。她并不惊讶,也没心情跟打不开的玻璃门继续较劲,扭头气哼哼地在家里大肆搞破坏。
    体育馆。
    景衍扯着篮球衣抹了一把汗,微湿的额发垂下来几缕,鸦羽似的眼睫半掀,眸底戾气浮动,整个人显得不羁而狂放。
    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膝盖上,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迸发着力量感。右手运了两下球,骤然加速躲过整场盯死他的7号球衣欺身拦截,运动鞋与木地板摩擦的声音微微刺耳,忽而一个虚晃,猛地发力腾跳,手中的篮球划出一道劲猛的弧线。
    哨声响起。
    精准的空心三分球!
    一方队友欢呼着跃起撞背,高大的男生调笑推搡着,韩流逆着人群走过来揽住他脖子,“阿衍,十四中那个逼是要挑事儿啊,干嘛老用那种眼神盯着你,你抢他马子了?不对啊,你不是性冷淡么?”
    景衍甩开他手臂,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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