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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舒曼见时机成熟,于是走上前,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三弟,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哥哥我也都懂。方才,本宫也向父皇进言了,不如就成全了你们这桩姻缘,你说如何啊?”
    此话一出,方才打闹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皆是一愣。倘若没有方才这一番互相推诿,“太子”的话茬还可以接下去,可此刻二人斗得像乌眼鸡一般,还能成就姻缘?
    皇帝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皇兄的话,你可同意啊?”
    三皇子睨了一眼“太子”,想来定然是个火坑诡计,他才不会往下跳呢。
    “这等蛇蝎心肠之女子,我可不敢娶她进门!”
    林舒曼脸色一沉,声线压低道:“三弟,这可是父皇的旨意,不可胡闹。”
    正如林舒曼所聊,三皇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不知收敛,不懂分寸。他仍旧坚持:“父皇的旨意,儿臣恕难从命!”
    已经忍无可忍的洪武帝在被自己的儿子扫了颜面之后终于拍案而起,他顺手抄起书桌上的砚台,直愣愣地朝三皇子的脑袋扔了过去,登时鲜血直流。
    最终洪武帝拂袖而去,林舒曼此刻做足了好人,分别派人将三皇子送到了叶贵妃的寝宫,将林静娴送回了林家。
    而她自己,心情大好地起驾回东宫时,还不忘了让小内侍“不经意”地将三皇子当众顶撞皇帝拒绝了与林家二姑娘的亲事传播到市井当中。
    林舒曼回到东宫,靳霄的烧不仅没退,还愈发严重了起来,神志也不甚清醒了。
    清瑶在一旁不错眼珠地伺候着,满面憔悴与忧虑。
    林舒曼:“你回房休息吧,本宫在这照顾她。”
    “小姐从尽早开始就一直咬紧牙关,任奴婢怎么呼唤,就是不肯起来喝药。”说到这,清瑶抽泣起来,“殿下,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舒曼接过药碗,安抚道:“没事,你去休息吧,太医都来了几波了,不会有事的。”
    清瑶疲惫的刚一出门,靳霄便像一只肉虫子一般撵上了林舒曼的腰,依旧不肯睁眼,只依偎在她的怀里。
    一股清淡的桂花香味,让他感觉分外安心。
    他闭着眼睛,只感觉这股桂花的香甜味道由远及近,愈发浓郁起来,不由地心驰神往,不自觉地竟然张开了嘴。
    突然一股苦涩蔓延在他的味蕾之间,登时拽回了他的三魂七魄,他拼尽全力睁开眼,却只见一张如同冠玉一般的脸紧贴着他的面庞。
    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依旧在继续。
    是林舒曼将汤药亲口渡进了他的口中。
    林舒曼将汤汁渡到他口中,完成了任务,旋即一把拽住了靳霄的后脖颈,靳霄登时便一口全咽了下去。
    林舒曼漱了漱口,扔进嘴里一块桂花糖,随后将另一块桂花糖塞进了靳霄因为错愕而长大的嘴里。
    “你果然是属猫的,不拎着后脖颈就不肯听话。”
    靳霄却气鼓鼓地道:“你才是属猫的呢,偷腥没够!”
    林舒曼见靳霄有了精气神,便将今天她在宫中的所作所为讲给了靳霄听。
    靳霄紧蹙眉头,半晌没有说话,林舒曼也明白他的顾虑,毕竟如果三皇子硬着头皮娶了林静娴,必然会削减林家对“太子”的支持。
    可林舒曼还是愿意赌一把,这些张扬跋扈之人,没有这份忍耐力。
    就在这时,靳霄终于开口了,问道:“所以,你到底接旨了还是没接?”
    林舒曼不解:“接什么旨?”
    “三个月内让我再怀上,本宫真的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靳霄:我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林舒曼:我也没办法啊,圣意难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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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运动
    “兄弟, 我终于知道你前世为什么会争储失利了。你阅读理解能力太差。”
    靳霄一愣, 不明白林舒曼到底什么意思。
    “圣旨, 什么叫圣旨你不知道?圣旨是想接就接,想不接就不接的?”
    说到这,林舒曼拍了拍已经石化了的靳霄的肩膀:“少年人, 好好休养身体吧。养好身体,才好生养啊。”
    玩笑归玩笑, 林舒曼还是征求了靳霄的意见, 觉得他身体还能撑着接下来他们的计划。
    于是很快, 林擎英夫妇被请到了东宫之中,探望他们刚刚“小产”的女儿。
    靳霄确实有病在身, 整个人恹恹的,再加上他也确实对眼前二人没什么好感,于是斜靠着床头,双目微闭, 皓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这么把二人晾在了一旁,着实是有些尴尬的。
    林擎英见女儿因为落水而小产,如今病成这样,心疼得紧, 双眼不由的布上了血丝。可毕竟他是兵部尚书, 也是刀尖上舔血爬过来的。大丈夫自然不肯人前落泪。
    却听得身边的秦氏“嗷”地一声哭抢起来,如丧考妣一般。
    “我的可怜的儿啊, 要受这般苦,看得为娘心中这是不落忍啊。”
    说罢, 掏出帕子便开始了哭嚎,不多时,便快要哭抽了过去。
    靳霄这时候才忍无可忍,双眉紧蹙,睁开了眼睛,娇声问道:“母亲这是来东宫哭丧来了?”
    秦氏赶忙道:“曼儿你这是哪里话,为娘这不是看着你受苦,我心难受么?你虽然不是我所出,但我一直都待你和娴儿是一样的。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有脸去见故去的姐姐啊?”
    林舒曼一听秦氏提起她母亲,登时火冒三丈。靳霄却伸出他那冰凉的手指握住了林舒曼的腕子,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靳霄:“没事的,你没脸见她,她会时常回来见你的。毕竟她要知道她女儿被你女儿推下水了,没事会回来找你叙叙旧的。”
    秦氏方才还因为哭泣而泛起潮红的脸色突然惨白起来,被噎得半晌说不出来话。
    林擎英凑上前,道:“曼儿,为父知道你还在怪你妹妹。为父已经决定狠狠责罚她了,你如今小产,别气坏了身子。”
    靳霄冷哼了一声:“父亲快别这么说,若真想责罚,昨天出了事,就该罚了。今早还能全须全尾地进宫面圣?还能在御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林擎英的脸色也开始不好看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素来温婉不争的女儿如此奚落人。
    靳霄见时机成熟,长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苦口婆心地开始规劝道:“父亲莫怪女儿心狠,可妹妹这次,真的是闯了大祸了。父亲您也将心比心,如果易地而处,您失了盼望已久却还没见面的孙儿,您什么心情?”
    靳霄示意林擎英坐下说话。继续道:“圣上今早召妹妹进宫,见妹妹毫发无损,便知道林家也是没有什么家法的,能不寒心么?再加上妹妹在宫中这么一闹,圣上对妹妹,对林家,当是怎样的看法?”
    说到这,林擎英已经面露赧然之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靳霄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继续道:“所以,父亲纵是万般不舍,忍痛也要对妹妹施以家法了。就是做样子,也要做给圣上看啊。”
    一旁的秦氏听了这话,登时坐不住了,开口就欲为林静娴辩解,抬头却正撞上林擎英写满怒意的眼神,于是只能心有不甘地噤声了。
    “家法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妹妹被三皇子拒婚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若再这么下去,以后哪个正经人家敢要她呢?父亲也要为此早做打算啊。”
    靳霄说完这话,抬头看了一眼林舒曼,二人相视一笑,皆是心领神会。
    前世的林舒曼,死活不肯接圣旨,退了与太子靳霄的婚约。那时的秦氏便是这般说辞来说林舒曼的。
    林擎英赶紧附和道:“曼儿,亏了你宅心仁厚,不记恨你妹妹,还为她着想。”
    靳霄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容:“毕竟亲姐妹一场,都是林家的女儿。只是……”
    林擎英见靳霄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曼儿,你这是有什么应对之策了?”
    “四皇子五皇子先后夭折,二皇子已有家室,六皇子……好像不太好女风,其他皇子都岁数太小,如此一来,皇上的子嗣之中,与娴儿适龄的,就只剩下七皇子了。”
    林擎英正欲搭话,被靳霄抬手阻止了。他继续道:“娴儿对我这个姐姐心有怨怼,其实就是想着我们都是林家嫡女,我可以嫁到皇家来,而她不能。我想着若能促成她与七皇子的婚事,也算是让妹妹舒心了。”
    靳霄这一番“肺腑之言”差点把林擎英给说哭了,他继续道:“太子殿下因为娴儿的过失而失去了孩子,本该记恨娴儿和林家的。可他大人大量,不仅没有迁怒林家,还一直来宽慰女儿。昨夜我和殿下说了我的打算,他还同意亲自去求皇上,同意这门亲事。”
    靳霄顿了顿,眉毛一扬,看向一旁的林舒曼:“这世上,哪里还有太子殿下这般心胸开阔之人呢?”
    林舒曼恨不得登时白他一眼,都病成这德行了,还不忘了夸耀“自己”,靳霄可真够自恋的。
    可当着林家夫妇的面,林舒曼只能温柔地抚了抚靳霄的发丝:“曼儿别多想,你现在养身体要紧。毕竟皇上可是下旨了,三个月……”
    看着靳霄的小脸上浮现起的尴尬神色,林舒曼心想,哼,还治不了你了。
    脸颊上泛起红晕的靳霄赶紧转移话题,对林擎英说道:“父亲如今应该做的,就是让皇上看到林家的悔过之心和诚意,剩下的,太子殿下会我们打点好的。”
    送走了林氏夫妇,林舒曼便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进宫面圣去了。
    她把林家要惩戒二女儿的决心转达给了洪武帝,又如同靳霄那般苦口婆心地向老皇帝痛陈利弊,讲了三皇子拒绝林家的婚事,会给皇家带来怎样的不好影响。
    最终,话题转到了让皇帝赐婚,将林静娴许配给七皇子靳邈上来。
    洪武帝独自沉吟了许久,最终同意了林舒曼的这个提议。
    她甫一从宫中出来,候在宫门口的老管家便上前低语道:“林家那面传来消息了,林擎英正要对二小姐动家法了,想请殿下您去观刑呢。”
    林舒曼故作不屑地一挑眉:“他家的家法,为何要劳动本宫去观刑呢?”
    老管家附和道:“殿下如今也算是半个林家人,去了也不突兀。再者说这林静娴着实可恨,害了皇嗣,确实应该让她受罚!”
    林舒曼见有台阶下,便道:“那好,回东宫,接着曼儿,我们一道去看热闹。”
    林舒曼一进东宫,只见削瘦了一圈的靳霄正立在东宫庭院之中,指挥着内侍们搬起东西来。
    林舒曼眉头紧蹙,一个箭步冲向了庭院,一边走还一边将披风解下,劈头盖脸地把靳霄捂在了披风之中。而后将他拦腰抱起,直接回了寝殿。
    一众宫人都被“太子”脸上的杀气给惊呆了,全部跪倒在地,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靳霄疯狂挣扎着,半晌才从披风中露出脑袋,气鼓鼓地问道:“你抽什么邪风?”
    林舒曼低沉着嗓子:“你还在小产知不知道,小产的人能这样站在风口么?”
    靳霄颇有些意外:“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真的小产了么?”
    林舒曼依旧没有让步的意思,脸上的阴翳更重了:“那你发烧了也不能在风口啊!再头疼脑热的,我可没兴趣再给你喂药。”
    靳霄眨着含着秋水的杏眼,语气缓和了不少,娇声娇气地问道:“你怎么越来越像原来的我了?你是不是特别心疼我呀?”
    林舒曼猛然被人戳中了内心,感觉有些赧然,于是赶忙别过脸,不看靳霄:“我像不像你不知道,但你越来越娘,是真的了。”
    靳霄凑上前,拽着林舒曼的衣角,依旧捏着嗓子,故作媚态地道:“太子殿下,奴家也是想出去晒晒太阳,发发汗,把病赶快养好了呀。”
    林舒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好好……说话……”
    “我的意思是,你这副身体,之所以会总生病,就是因为缺乏锻炼。我想多走动走动,发发汗,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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