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瞧见薛盈走来,正要惊喜地告诉盛俞时被她的手势制止住。薛盈走上前,来到盛俞身后。
她唇边漾起笑,拍了下盛俞的左肩, 忙躲到他右边去。
盛俞自左回头, 蓦然转向右边撞上了薛盈的视线。
他怔了一瞬,猛地一把将薛盈抱在了胸膛。
“别,别。”薛盈忙喊, “鸭腿要掉了!”她连忙拿住手中的鸭腿,“我向士兵要的,你好久没有再吃过宫中的蜜汁烤鸭了吧。”
“东皇送你回来的?”
薛盈点头。
“他可有为难你?”
薛盈摇头。
“你说实话。”
薛盈犹豫:“阿俞,我……我小时候就认识东朝的皇帝,我与他,有过一段过去。”
“我知道。”
“可我没有对不起你。”薛盈焦急得不知如何解释,“我一直保护着自己,但我没办法,你会怪我吗?”
盛俞手抚上薛盈的脸颊:“不会,这些我都知道。你可有怪我没有早些去接你回来?”
薛盈摇头:“我的丈夫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心怀天下,也是正人君子,他心胸广阔,能容天下万难。我很钟情他。”
“我也钟情你。”盛俞俯下身吻住薛盈。
他的舌撬入她牙关,这一吻如山风浪潮激烈。
薛盈最终推开他,偏头瞧见方才的士兵已经不见才松了口气。她忙举起手里的鸭腿:“你吃一个我吃一个,我好饿。”
盛俞笑出声:“你都吃了。”
“不,一人一个。”她命令似的,“你不吃我也不吃,快接下。”
两人坐在山头啃完了鸭腿,盛俞偏头问:“吃完了?”
薛盈点点头,她身上没有带手绢,用袖摆拭了拭唇角。盛俞忽然扑了下来,她后背抵到了草地,盛俞细心,手掌拖住了她后脑给她当着枕头。
“你怪不怪我那么晚才去救你?”
薛盈摇头。盛俞拿出装着小五胎发的那个锦囊递到薛盈手里,“宫中每日都有奏报传来,小五很平安,就是想娘亲了。”
薛盈眼眶湿润,提到孩子便想掉泪。
盛俞凝视她:“你离开太久,亏欠我太多。”
“我……亏欠你哪些?”
“好多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夜。”话落,他吻了下来。
地为床,天为被,星辰月光为灯。这许久,清风明月是良辰,草绿花红是好景。
盛俞释放了三次,薛盈累得气喘吁吁:“我不行了,我浑身都热,我想洗漱,我想睡觉了。”
盛俞抱起她,为她裹上衣物:“我知道一处清泉,水很干净。”
他抱着她往山下一头走。
薛盈忽然想到:“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背过我。”她昂首望着他笑起,“我知道你肩上扛着的是江山,是万民的希冀,但是今晚你当一回我的丈夫,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一直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盛俞背起了薛盈,她在他肩上很欢喜,但一向的矜持令她没有大肆表露出来,只是一直翘着唇角。
清泉池中,月光在水面漾起涟漪。
盛俞没有控制住,狠狠将薛盈揉入了怀里。
……
翌日,薛子成与顾心兰来探望薛盈,薛盈才在此时确定是江媛救了两人。
薛子成身兼军务,只留了不久便被士兵请走。顾心兰留在帐中陪薛盈说话,提起了那夜的西宋军营。
“我想,媛儿姐将我推开时便已经明白自己回不来了,我没有看见后面发生的一切,可我知道她受了苦。皇后娘娘,媛儿姐也是喜欢着薛将军的,对吗。”
薛盈无声,她想起宫中的那些岁月,她垂眸时瞧见顾心兰腰间的束带。那是一条玉带,中间镶着白玉宝石,两侧有青玉点缀。这是她曾交待江媛送去给薛子成的一条束带。
“这是子成给你的。”
顾心兰低下头瞧着,微微一笑:“嗯,是薛将军给我的,他说我衣衫宽大,碍眼。”
薛盈也轻轻一笑:“江媛托你照顾子成,那今后便不要辜负了她,也莫辜负了子成与你自己。”
顾心兰抬眸,她望着薛盈唇边的笑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她重重点头。
昌平二年,周与东缔结盟约,两国联攻,大举伐西宋。昌平三年元月,西宋败,周与东平分西宋,商停战事,共约两国不争。
自此后,天下太平。
周朝。
长秋宫里,薛盈正抱着弘至逗弄孩子,新调入长秋宫的婢女红喜呈来弘至的新衣。
“皇后娘娘,皇子长得真快,这新衣司宮台刚刚送来,您瞧瞧。”
薛盈自几月前从军营回到宫里便瞧见弘至长身体了,孩子如今已经满了周岁,衣衫一两个月便要换新,但奇怪的是还不会说话。太医每旬都来请脉,只说这是寻常。
薛盈没有担心,弘至是早产,如今能健健康康长大她便已经心满意足。
薛盈抱着弘至放到榻上,亲手为孩子换新衣。
红喜瞧着弘至一直笑不停的模样,欢喜道:“皇子还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笑得最欢,娘娘你瞧,皇子一直望着娘娘您,眼珠子都没有移开过。”
薛盈抬起孩子的小胳膊,低头柔声哄着弘至:“小五乖乖抬抬手,娘亲给你穿新衣裳了。”
“嗯呀……”孩子含糊地想说话。
薛盈听着软糯糯的声音便笑:“你是不是想父皇了?”她道,“父皇在接见东朝的使臣,不过我的孩儿一定听不懂的,娘亲等下就带你去瞧父皇,好不好呀。”她不太喜欢喊母后,便一直教弘至喊娘亲。
孩子虽然听不懂,但是大眼睛笑眯成小月牙。
薛盈抱起弘至:“走喽,咱们去问问父皇,娘亲的小五今日穿着新衣好不好看。”
“娘……亲。”
怀里的小人儿嘟着小嘴,咿呀地又冒出一句“娘亲”,他喊得软,像春风一样轻。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忽然有点舍不得写完~
第69章
薛盈愣了片刻, 不敢相信:“娘亲?”
弘至咯咯直笑,小嘴里流出口水咿咿呀呀重复喊着娘亲。
薛盈激动得连笑都顾不得, 急冲冲抱起孩子就小跑向勤政殿。
大臣们刚刚离开, 殿里只有埋首批阅奏折的盛俞,幸好没有臣子见到她的失态。
“你这是怎么了?”盛俞第一次见薛盈如此失态, “小五病了?”他急忙走下玉阶。
“小五会喊娘亲了,他会叫我了, 他喊我娘亲了!”薛盈欣喜, “你听。”她低头哄着怀中的小人儿,“小五乖, 再喊一声娘亲。”
“咿呀~”孩子没有再喊娘亲。
薛盈有些急:“乖呐, 你喊娘亲给父皇听, 咿呀?”
“咿呀——”
薛盈抬起头, 欲哭无泪。盛俞笑:“别着急,他若是喊了第一句,便会有下一句的。”
“他方才真喊了第一句, 喊了有四五声。”薛盈这才感觉到累了,方才她来时跑得太急。
盛俞细心,从她手中抱过弘至。
“娘,娘咿呀。”孩子又含糊地喊了一句。
盛俞眼眸一亮, 与薛盈对视一眼, 连忙低头哄着:“叫娘亲?”
“娘亲。”孩子这回喊得字正腔圆。
“喊父皇?”
“喊……”弘至连发了好几声“喊”,最后咯咯笑着吐出“父皇”。
盛俞大喜,哈哈笑出声, 满殿宫人跪地齐声恭贺帝后二人。
夜里,两人漫步在月下,步上城楼。长京城的繁华都在脚下,万家灯火兴盛,从今后再没有硝烟。
薛盈靠在盛俞肩头,两人远眺着重重宫阙,静静依偎。
“不知道璇儿随母后去广陵适不适应,她胆子小,我怕到那边见着周遭陌生会哭闹。”
盛璇是盛秀与魏锦岚的女儿,许太后去广陵求佛,舍不得孙女,便一同带了过去。这一场战事里,薛盈临危不惧,与边境百姓共守国土,许太后看在眼里,已对薛盈改了态度,逐渐青睐。
“母后疼她,有太医随行,你不必担心。”
一轮弯月缓缓滑行到他们头顶,薛盈问起:“今日东朝使臣入宫所为何事?”
“两国修好,东朝也想改女学制,修女学馆,特派使臣来请教。”
薛盈一笑:“是么,那你如何安排的?”
“我要他们记上这是我朝皇后的创始,派了监馆司前去。”
薛盈唇边好笑,握着盛俞的手指把玩:“阿俞,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
“相信我,包容我。”
盛俞偏头,薛盈安静靠在他肩头,她眉目如画,月光下肌肤细腻白皙。他勾起薄唇,揉了揉她的脑袋。
“发髻揉乱了。”薛盈忙拿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