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门房就领着姜婳朝里面走去,眼看着是朝之前她住的正院而去,姜婳急忙道:“劳烦引我去正厅就好。”
门房只好把人领到正厅。
厅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桌椅摆设都没半点变动。
她坐下后就有丫鬟端了茶水上来,见到她时很是震惊,不过却没敢说话。
很快丫鬟们也退下去,厅里只余她一人。
她忐忑不安的,犹豫要不要去看看何氏,又想到当初和离离开时都没探望,现在去也是尴尬。
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着,大腿上疼,屁股这两日骑马颠的也疼。
坐立不安。
等了约莫一刻钟,外面响起丫鬟的声音,“大人回来了。”除此还有沉稳的脚步声,以及别的脚步声。
姜婳紧张的不成,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手中紧紧捧着个茶杯。
很快那脚步声就到了门口,她终于抬头望过去,入眼就是他高大的身影,鬓如刀裁,俊美的脸是淡漠如霜,双眼也是淡淡的,不怒而威,披着件大氅,能够看见里头的官服,身边还跟着侍卫。
姜婳这才意识到,他再也不是那个哄着他的夫君,而是权倾天下,让朝野侧目的太傅大人。
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燕无屹看向太师椅上的女子,她与三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仿佛容颜不老,粉腻酥融娇欲滴,时光待她不薄,这三年她应该过的很好吧,没了他,她真的过的很好,他的神情平静极了,挥手让侍卫们退下,问道:“你来做什么?”
姜婳捏紧杯子,喉咙哽住,半晌才道:“我,我是求太傅大人帮帮我爹爹。”
他脱下大氅扔在旁边的榻上,来到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轻笑了下,“我为什么要帮你?”
姜婳眼眶泛红,根本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当年是我不好,太傅大人若心有不甘,想如何罚我都成,只是爹爹的事情还请太傅大人莫要插手,我知道太傅大人怨我,是打是骂我都认了,还请太傅成全。”
她不敢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语气很平淡,“我打你骂你作甚?”
“那你为何不让人去顺天府探望我爹,这事情你若不插手,我爹爹早就出来了。”姜婳难受道:“还不是因为怨恨我,这才如此待我爹爹,可我知晓太傅大人不是徇私枉法的人,不若你就拿我出气,放了我爹爹。”
她的声音都带了丝哽咽。
燕无屹淡淡道:“你哭什么?”
姜婳梗道:“我没哭。”
她还是不敢抬头,觉得丢脸极了。
余光瞧见他起身,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正朝着她走来。
姜婳给吓了一跳,仓促间抬头看他,一双眸子雾蒙蒙的,还噙着泪水,瞧着实在可怜极了。
“你想做什么?”她往后缩了缩,怕他真的动手。
燕无屹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笼罩起来,他微微俯身,双手自然而然的将她打横抱起。姜婳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无措,不知他想做什么,僵着身子反应不过来。
他没有打她,没有骂她,只是抱着她坐在了榻上。
高大的身躯就这样抱着娇娇小小的女子。
姜婳侧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无意识的搁在他的胸膛上,结结巴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燕无屹抱着她道:“既然是求我救伯父,不是该软着性子吗?还怎么还梗的不行?想救人也很简单,我去顺天府说声便成,只需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67章 第 167 章
第167章
姜婳大概知道他说要什么,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她抖着嘴唇看向他。
燕无屹的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脸庞, 她的肌肤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嫩, 嫩豆腐似的, “婳婳,我们成亲吧。”他渐渐低头,微凉的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姜婳人都恍惚起来, 慢慢握紧拳, 她问道:“我爹爹的事情, 是, 是你们合起来?”
她有些问不下去了。
“你觉得这事情是我与伯父合谋想要逼迫你就范故意设计的?”燕无屹的声音有些凉,“婳婳, 在你眼中我便是这样的人?”他一双细长的眸微微眯着, 盯着她纤细的玉颈, 伸出手掌轻轻抚摸上去, 姜婳有些发抖,听见他继续道:“伯父与怀远候家管事争论时,那人言语不敬,伯父推了他一把,他摔倒伤了头,后来报了官, 伯父被顺天府的人捉了去。”
姜婳坐在他的身上, 坐立不安, “那为何不允许别人去顺天府探望爹爹?”
燕屼轻轻叹口气,“这是我见到伯父后,伯父要求的,伯父出事当天我便知道了,去了顺天府解决了此事,伯父告诉我,他先不出去,他想让你来京城一趟。婳婳,你别生气,伯父一直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在一起,当年你要和离时,我曾告诉过伯父,等我三四年,我会亲自上门求娶你。这次如果不是伯父出了意外,我已经打算去苏州一趟的。”
他这话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
姜婳脑子乱成一团,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过了半晌,她抬头望向他,“如果我不同意成亲,你还会让我爹爹出来吗?”
他权势滔天,又对她势在必得,可三年前那些闲言闲语,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时候不仅仅是外人,还有最亲近的人,都因她不能生育唉声叹气。
她那时多绝望啊。
燕无屹看着她,见她眼中的挣扎,说道:“不管你是否同意成亲,伯父都会没事的,只要伯父愿意,他随时可以离开顺天府。”
他太平静了。
有些可怕。
姜婳下意识的捏紧手中的茶杯,“太傅太人,当年和离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或许是当初没好好与你沟通,可不仅仅是外人的闲话,还有来自亲人的担忧,这些我都不想经历第二次,大人我……”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鲜妍的唇瓣上,她的唇形很饱满,唇若丹霞,只是说了这般久的话,她的唇有些干燥,让人忍不住想含在嘴里帮她滋润,让它显出最美的颜色来,他也这样做了,不等她说完话就低头堵住她的唇。
这三年,他日日夜夜的思念她。
她的唇甜美可口,是这世间最让他着迷的。
他舔着她的唇,舌尖抵开她的唇齿,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
姜婳手中方才因紧张一直捏着的杯子掉落在地,砰的一声摔成碎片。
外面廊庑下守着的丫鬟们听见动静却无人敢进来。
他的力气太大了,姜婳怎么使劲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他终于松开了她,满意的看着她饱满水润的唇,“婳婳,你可知道,我从来没打算与你和离,这三年我让人待在你的身边,我清楚的知道你的任何事情,知晓你的生活习惯,知道你当初找我去边关寻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上门求娶你,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到你的面前,我不希望他们看见你,你只能是我的。”
姜婳有些难受。
她没有说话,微微动了下身子。
因为挣扎,她被磨破的大腿根越发的疼,屁股也疼。
“怎么了?”燕无屹低头,嗓音沙哑。
姜婳支支吾吾道:“没甚,既如此,我不打扰大人了,还请太傅大人放过我爹爹。”
燕无屹皱眉道:“你这就想走?”
他等了他三年,她才回来,岂会这般容易放她走的。
燕无屹伸手将她的双手从背后捉住,她被迫挺起鼓鼓的胸脯撞向他的胸膛,他就霸道的低头亲了下去,姜婳挣扎了两下,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他亲到身上发软,因为挣扎,双腿疼的厉害,忍不住呜咽的哭了两声,太疼了,连眼泪都落了下来。他察觉她的不舒服,略微抬头离开她的唇,吮掉她面颊上的泪珠,“怎么了?”
姜婳终于没忍住,呜咽道:“疼。”
“哪里疼?”燕无屹紧张起来。
姜婳擦了眼泪,“腿疼……”
燕无屹这才想起她赶了两天路来的京城,连个大男人都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娇□□子,只怕大腿根被磨破了。他搂住她的腰身,打横把人抱起,转身放在了铺着绸缎的榻上。
姜婳慌张道:“你要做什么?”
“上药。”燕无屹沉声道:“帮你上药,这儿有宫里赏下来的金创药,效果不错,抹上过两日就能好了。”
“不用,”她支支吾吾的,“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上过药,不劳太傅大人费心。”
她又怎么好意思光着两条腿给他看。
燕无屹直接去门口,喊廊庑下守着的丫鬟去房中把药膏拿过来。姜婳坐在榻上,惶恐极了。丫鬟很快把药膏送进来,又悄无声息退下。他拿着药半跪在她的面前,“衣裳脱了吧,我帮你擦了药就去接伯父回家。”
“我,我自己来就好。”姜婳硬着头皮道。
燕无屹看了她两眼,竟没有强求,把药膏放在她的手中就去了隔间。
姜婳松口气,她今日穿的襦裙,撩起裙摆脱掉里头的衣裳,匆匆摸上药膏。
这药膏果然极好,涂抹到伤处请凉凉的,方才火辣辣的痛疼已经消退不少。
婳婳穿好衣裳,悄悄的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燕无屹就过来了,他换了一身常服,见她面颊羞红,轻声道:“走吧,我陪你去顺天府一趟。”
姜婳没有拒绝,起身整理了下衣裳,跟他一起走出屋子。
外面的丫鬟有些眼熟,有些眼生,全都半垂着头福了福身子。
两人乘坐马车很快到了顺天府。
他对顺天府很熟悉,里面的人似乎都认识他,连声问好,有的悄悄打量他身后的姜婳,恍然大悟。
燕无屹转身对姜婳道:“你在庭院里等我,牢狱里浊气很重,女子最好不要进去。”
姜婳乖乖点头,见他大步离开,她走到庭院的石凳上坐下,周围还有人偷偷的打量他,没一会儿有士兵端着茶水跟点心过来,笑眯眯的道:“夫人,您喝茶。”
姜婳有些窘迫,点点头道谢。
燕无屹很快把人领了过来,果真如他所说,姜清禄在里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衣衫干净,也无憔悴之意,就是看着姜婳的时候有些讪讪的,“婳婳,咱们回家吧。”
很快回到姜宅,姜清禄本想邀燕无屹进去喝茶,燕无屹看了姜婳一眼,温声道:“伯父改日吧,今日还有些事情要进宫一趟。”他知晓婳婳来京的时候还在宫里的,跟皇上告了假就回府了。
姜清禄笑道:“好好,改日我请你喝酒啊。”
燕无屹颔首,视线落到姜婳身上,见她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他,这才转身离开。
姜婳跟姜清禄两人进了大门,慢慢朝着正厅走去,姜婳气恼道:“爹爹,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没事了还诓骗我来京城,知道这一路我有多担心吗?”
姜清禄道:“婳婳别气,是爹爹不好,可是我实在不愿意见你们这样,当年你们和离我知道是为何,也知道委屈了你,可是婳婳啊,你要想想,这些年太傅对你到底如何?这世间除了我,也只有他是真心爱你护你,往后你要找的男人,除非是本身就有孩子给人做续弦,否则要是没有孩子,你觉着世间能有几个男人容忍自己没有子嗣?连我都没法办到的。”
姜婳不吭声了,脸色发白。
她知道当年和离时她对不起他的,也知道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