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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桂儿一得自由正要去救霍文萱,被聂冬横了一眼:“这里是侯府!”
    沉淀了几十年的威严,即使是在病中,也不容令人小觑。聂冬刚一发话,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便将桂儿和刘嬷嬷拖走了。
    杨氏得意的望向霍文萱,正要说话,竟听到老侯爷道:“将杨氏与孙嬷嬷带回后院看管,没我的话,不许放出来。”
    杨氏瞪大了双眼,连话都来不及喊,就被侍卫给拖了出去。
    短短数秒,屋里终于安静了。聂冬长舒一口气,穿到这么个府里,地位再高权力再重又有什么用,却一堆烂七八糟的家务事!
    “松开吧。”聂冬叹道。
    霍文萱被秦苍捂得脸上都快泛紫了,一看就是呼吸不畅,秦苍再不松手,怕是要窒息而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霍文钟问道。
    霍文萱捂着胸口不断咳嗽,脸上却还带着笑,只是令人看着格外惊悚。霍文钟被她吓得后退了一步,被霍文萱呸了一声。
    “瞧你这点出息!”霍文萱顺平了气,又恢复到了那高傲的贵女姿态,“爹爹真是好气量!”
    “不敢当、不敢当。”聂冬嘴里不是滋味,不过他倒也想的挺开的,老侯爷萎了又怎么样,变太监的又不是他聂冬。他都已经穿成一个四十八岁的老渣男了,还有比这更悲剧的事情吗?
    “嫁妆的事你就不用追究了,家丑不可外扬,缺了多少,拟个单子回来,让府里的家令替你补上便是。”聂冬忍着心中的郁闷,尽量替这一大家子往回找补,“杨氏暂时禁足,你就不要再管了。毕竟是出嫁女,跑回娘家大吵大闹的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霍文萱。
    这妹纸颠覆了他对古代女性惯有的印象,虽只是短短一次交锋,却让他发现了霍文萱性格中非常不好的一面——她喜欢破釜沉舟。
    可他能指责这个年仅二十的姑娘吗?
    必须是不能。
    因为霍文萱的性格是老侯爷一手造成的,而聂冬现在很悲剧的穿成了老侯爷……
    “难道这就是爹爹最后的处置?”霍文萱声音不自然的拔高,这明摆着霍老侯爷宁愿归还嫁妆也要保住杨氏的命,这让她怎么甘心!
    “三娘还想如何?难道让本侯告你一个忤逆!”
    不——这不是我说的!!聂冬心中惊呼,那一瞬间,仿佛被原来的霍老侯爷附体了一样。
    “忤逆?!”霍文钟震惊,“阿萱,你做了什么?”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哪怕是皇族都不能避免。一旦被父母告成忤逆,受到了刑罚比凌迟还要严重,那是第一等的重罪,要剥皮揎草,挫骨扬灰。
    用动词表述一下便是,首先将犯人的头皮拨开,注入水银,接着……
    聂冬不敢再想下去了,紧紧闭着嘴,只有他知道老侯爷说的那句话不是并不仅仅是威胁,只要霍文萱敢再说一句,他真的会那样做出来!
    虽然才认识霍文萱,可现在拥有老侯爷身体的人是他啊,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现代人,一个有着基本法制观念的现代人,他怎么敢去草菅人命!
    聂冬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有努力抢占这令他无比嫌弃的身体的时候,拼着力气咬牙道:“都出去——”
    霍文钟不敢当面冒犯,霍文萱想继续冒犯但没有机会,被霍文钟连拖带拽的出去了。
    “哥哥你也太胆小了。”刚一出门,霍文萱立刻挣脱,“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怕什么。”
    霍文钟生怕她在惹恼侯爷,捂着嘴将其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前后都命小厮守着,谁也不让进。霍文萱接连被两个人捂嘴,脸色颇不好看,气愤道:“他活不了几天了,就算告我忤逆又如何,这道命令能不能出侯府还两说。”
    “你——”霍文钟仿佛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亲妹子一样,想要指责,话在嘴中转了几圈,又咽了下去,转而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只看到他宠妾灭妻,只看到侯府被杨氏掌控,可你怎么就想不到是谁给的杨氏的权利,这侯府上上下下又有多少人是他的心腹?!单说那个秦苍,你的人能对付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霍文萱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哥哥想要这侯府的世子之位,既不想像杨氏那人讨好他,又不如我这般果断,哥哥,你说你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呢?”
    霍文钟被妹妹问得面红耳赤。
    霍文萱知道他的个性,干脆附在耳旁将老侯爷身子亏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如同所有人一样,霍文钟惊得说不出话来。
    霍文萱道:“如今他病的虚弱正是最好的时机,等他病好了,你还想掌控侯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他毕竟是父亲啊。”霍文钟始终绕不开一个孝字,这已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观念。
    “我知道,我又没让他你杀他。”
    “你也不行!”霍文钟瞪了霍文萱一样,听到霍文萱那番话后他总算知道霍文萱来侯府的目的了。
    霍文萱还在遗憾中,明明她爹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怎么这次偏偏……抬头一看,霍文钟正拿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她,她顿时笑了:“好吧,我听你的,不杀父亲了。”
    霍文钟正要松口气。
    “只要咱们除掉二郎、四郎还有六郎,哥哥就是侯府的独子,到时候除了你,咱们的父亲还有其他的儿子可选吗?”
    “阿萱,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霍文钟连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
    “正好最近外面有时疫的传闻,爹爹病了,哥哥手中又有侍卫,一不做二不休!”霍文萱无比冷静,声音却透着一时激动,“难道哥哥就不想替母亲报仇吗?哥哥是爹爹的儿子,就不是母亲的儿子吗?!”
    霍文钟埋着头,消瘦的肩膀令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过了许久,霍文钟终于下定决心,双眼通红抬起头。霍文萱万分关切:“哥哥想通了?”
    霍文钟双拳紧握,重重点头。他没有护住母亲,不能连亲妹子也护不住。老侯爷那句忤逆不是威胁,只有先下手,才能活命。
    霍文萱见他不在唱反调,给他出了一道疯狂的选择题:“哥哥,咱们究竟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把父亲解决了,还是绕个圈子去解决那些个庶子们?”
    ——到底想要与我一起宁愿冒着忤逆之罪,也要向父亲讨杀母之仇;还是为了你的“孝心”去牵扯那些无辜的人呢?
    哥哥,做个选择吧!
    第七章 意外
    未时(中午1点),据聂冬穿来刚过6个小时。
    聂冬还不知在这短短6小时内,侯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他自己已被一双儿女给盯上了,从他的所了解的信息来看,还以为霍文萱只是回来要嫁妆的。
    不得不说霍文萱拿嫁妆做切入点实在是太妙,哪怕是现代人的聂冬也知道嫁妆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几乎是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东西,嫁妆被盗窃,已经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谁又能想到霍文萱却只是拿这种事当个契机呢,在孝为天的古代,谁又会往弑父上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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