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的代价就是小阿悦失去了母亲,姜霆失去了夫人。
魏蛟心中有愧,感怀小外孙女年幼失恃,又得知姜霆发狂差点掐死阿悦,连夜遣人赶来安郡接阿悦。
俪娘估摸时日,觉得最多再过一日来人就要到了。
她是魏氏陪嫁,魏氏违世后自然一心向着小娘子阿悦,姜霆发狂的消息就是她传信去兖州的。
听闻此事不仅阿悦愣住,青女也惊讶道:“俪娘何时知道的,怎么我们竟没听到半点风声?”
“之前尚不确定就没说,省得小娘子期盼落空,现今才好告诉你们。”俪娘放置好yào瓶,回身细细擦手,“怎么,有甚么事吗?”
“……那倒没有。”青女暂且没出声,等二人出了厅才道,“郎君毕竟是小娘子父亲,郭夫人又不在此地,背着郎君把小娘子带走,是不是不妥当?”
俪娘秀眉蹙起,“那日郎君的模样你也瞧见了,小娘子被吓得至今惊魂未定,怎好继续待在这儿。魏侯是小娘子外祖,有甚么不妥的?”
青女慢声,“我是想,郎君与小娘子毕竟父女,血脉相连。郎君事后亦有悔意,这几日都会嘱人来看望小娘子,就算他曾做下错事,总该让二人道别一番。何况……小娘子日后也不是不回郎君身边,若让郎君恼怒了,夫人又已不在人世,你让小娘子该如何自处?”
条分缕析十分清楚,俪娘心知青女说得有道理,思虑半晌道:“所言极是。”
她把这事说与了阿悦听,劝道:“郎君最疼爱小娘子,那日是病了才如此,现今已经大好了。此去兖州必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郎君,小娘子好歹和他作别后再走。”
阿悦静静听着,其实并没有他人想的那么抵触。她刚穿来时就是被掐着脖子,虽然吓了一跳,但不至于留下yin影。
“好。”她唤着记忆中的称呼,轻声道,“阿耶会想见我吗?”
“自然,不见小娘子,还会见谁呢?”
俪娘对姜霆发狂的事到底心有余悸,担心会出现上次的情况,特地让青女一起陪同,想着若有状况多个人也好帮忙。
天色依旧昏暗。
濛濛细雨下青瓦锃亮,柳条抽了新枝嫩芽,上面挂满了水珠,油伞一碰便簌簌滴下,如珍珠般自伞沿滚落。
绿阶旁积了几处水洼,阿悦被牵着小心跃过,偶尔能在半浊半清的水面望见扎双髻的小女童倒影,陌生极了。
一行人踏进姜霆居住的兰亭居,俪娘收了油伞,再要迈进一步却被守在门边的婢子拦住,“郎君正在歇息,不便打搅。”
“让我和小娘子进去禀郎君。”
婢子摇头,俪娘又道:“小娘子前几日病了,魏侯与文夫人闻讯十分牵挂,明日便有人来接小娘子去兖州。小娘子思念郎君,临行前想与郎君道别。”
说的是“病”,实际到底如何,在场几人都十分清楚。
婢子面色淡淡听了这几句,却依旧道:“郎君未醒,俪娘还是回罢。”
婢子油盐不进,不入内也不放行,劝阻下激起了俪娘怒火,“你不过是一个家婢,何人给你的权力胆敢阻拦小娘子看望郎君?怎么,主母刚去,你就要拿出主母作派了?”
婢子神色无奈,“俪娘何至如此说我,郎君不想让人打搅,我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她是姜霆的母亲郭夫人派遣,对俪娘并不畏惧。
争执间,里屋传来动静,低沉沙哑的男声道:“何事喧闹?”
不待人答又道:“都进来。”
婢子只得奉命将二人带入。
屋内并不小,开有八扇窗,可惜窗门都紧闭,扑面而来都是满满的酒味,床榻和地面横倒着酒壶酒盏。
阿悦咳了两声,俪娘立刻走去支开小窗,皱眉不赞同地看向榻上郎君。他衣襟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不修边幅。
姜霆被明亮的光线晃闭了眼,片刻再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儿细白稚嫩的小脸,神思一恍,“阿悦怎么来了?”
说罢伸手要去抱人,被躲过后愣了愣,随后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顿时哑然,“……阿悦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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