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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了新的玩物,水蛇一下便离开了永帝,永帝得以游出水面,在水面大口喘气。
    水蛇在水下游滑自如,但武芙就没那么走运了,水下无法施展力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肩被长蛇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很快蛇身又绕过来第二圈,武芙一个用力,尖刃刚好刺入鳞片缝隙,水蛇骤然将其松开。武芙便赶紧往水面游去,只见永帝游在前方不远处,正在回头寻她。见她出现在水面上,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继续游。
    突然水面激起了一阵浪花,武芙只觉脚下被什么东西含住了,一个劲地将她拉进水下。武芙终于看清了,先前那条受伤的水蛇已经离开,眼前这条比刚才那条体型还要粗,力道也比之前那条大,此湖中能长到这种个头的水蛇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个头应该是条公的。公的可就难对付了,武芙尽量让自己先镇定下来。
    可是大白蛇却一刻也不肯停歇,把武芙当成玩偶一样嬉戏,一会儿围着她绕圈,一会儿用有劲的蛇头顶她腹部,周边的水流仿佛漩涡一样搅动,就连束发的麻绳也被搅落了,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
    她抡起拳头,向蛇身砸去,却毫无用处。她只得拼命向上游,但却被蛇身越勒越紧,最后落得精疲力尽。
    计无所出间,永帝游了过来,在湖底拼命摸找着什么。只见他起身之后手拿药瓶,朝大白蛇伸手招呼,水蛇无法抗拒新事物的诱惑,松开了武芙,又快速朝他游去。永帝打开瓶塞,迷药散发开来,水蛇就如同进入了幻境,慢慢失去知觉,最后竟一动不动沉入湖底。
    永帝朝武芙游去,将精疲力尽的她一把抱起,却低头看到了武芙系在脖间的玛瑙红绳。玛瑙在水中一沉一沉散发出迷人的光泽。武芙也觉察到了,连忙挣脱开永帝,独自向岸边游去。
    众人在岸边翘首以盼,见武将军上岸,都松了一口气,定是武将军救下了永帝。
    武芙独自坐在石头上查看手脚上的淤青。
    “给,专门针对淤青的药。”永帝说完,将药瓶放在石头上。
    武芙抬起头,及腰的长发还在背上不停地滴着水,脖间的玛瑙红绳早已不见了踪迹。
    “谢谢!”武芙微微抬了下眼帘,又快速低下头去穿鞋。
    “朕一直在等的答复呢?”
    永帝低沉的话语对上武芙霸道的回应:“此局乃我队胜利,陛下应当遵照约定,不再探问才是。”
    “水下你已经给出了答案。”永帝刚跨出一步,停下来补充道,“摸摸你胸前所挂之物。”
    永帝已经走远,武芙从胸前掏出系着玛瑙的红绳,将它举到阳光下,那是从枯木路哈索行宫偷出来时随手用红绳系在了脖上,没想到就此成了习惯。
    不曾想停隔数年之后,西军史上又重启了春季比武大赛,此一时非彼一时,此时西军被纳米尔军和卓军双夹,呈圈围之势。若非西疆疆域辽阔,气候变化无常,且沙重地险,可暂时阻退异域兵甲,不然早已陷入大仗。五载十载,又岂能长此以往,必然要早做防备,以军内比武提升斗志,二来可甄选用兵人才。
    天晴日潋,久违的东风吹来,拂过军营上方的旗子,发出噗噗的响声。刘九干硬的黑发在耳上方打着圈,耳前方是满脸的络腮胡,整个人显得粗犷硬气。
    武军在此集结,重兵下见证武将军授虎牌。武芙手执虎牌,语气铿锵有力,威严肃穆:“本将军有言在先,谁若能连得新三项头魁,便得本将军重用,刘九虽来自伙房,却日日月下练功,五更便起,尔等均不及刘九勤苦,他能连夺三魁也是实至名归,故而今日本将便要将左将虎牌交与他,你等可有不服?”
    场上只闻东风狂作,偶尔有马匹在嘶鸣,人言皆闭。
    刘九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虎牌。
    “刘九,本将问你,你可心诚,愿意毕生效忠永帝?”
    刘九立马屈膝跪地,目视武芙深沉的眼眸,指天盟誓:“我刘九若不忠,便叫西疆的黄沙将我覆盖,尸骨不全!”
    “好!本将军相信你有此决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身边一员大将,领兵打仗,勇猛无畏,本将军赐你为黄虎将军!”
    “多谢武将军赐名!”刘九手举虎牌,站立在大军面前,突然大喝一声,“啊!”
    只见众兵纷纷高举兵器,应和声仿佛潮水一般一浪盖过一浪。
    “武孙雁,你能不能快一点!”见武孙雁远远落在身后,脱平王放下了手中之物,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热汗,便赶紧朝她奔去。
    “分我一袋。”
    武孙雁比较手中的两个麻袋,将重些的那个递给他。
    脱平王一把接过麻袋,像是在自言自语:“唉,女人的力气就是小。”
    “师父,还要多久?”
    “快了,半个时辰吧。”
    “师父,下回你能不能弄辆车来。”
    脱平王点了点头:“好。”
    虽然是早春,但是背着重物长途跋涉仍然让人感到汗流浃背的酸热。
    武孙雁抬头望了望天,高空飞鸟掠过。她停下脚步调整了下后背之物,快步跟上脱平王。
    “到了,师父来帮你。”脱平王将麻袋重重放至地上,随即转身去取武孙雁后背上的麻袋。
    武孙雁赶紧抽出贴身的手绢,替师父擦掉额角的汗水。脱平王望着武孙雁认真的表情,反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本王用衣袖就行了,哪像你们女人用手绢。”
    就连脱平王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武孙雁是他徒弟,却为何每每在他口中就变成了女人。
    恰在此时永帝入来,着一身灰布粗衣,右手提一把锄头,锄头顶端还留有新的泥巴。
    “胤冀,这就是你想的好主意,非要来此开垦。没有板车,孙雁我俩可是背着重重的麻袋徒步至此。”脱平王忽而玩笑道,“让我来好好瞧瞧你这位耕地的天子。”
    脱平王虽是如此说,但却藏不住赞许的目光。
    永帝放掉锄头在他身边坐下,仍旧气喘吁吁:“表叔,我这身子骨看来不适合耕地,比当皇帝累多了。”
    “要不为何人人都想当皇帝呢?”武孙雁突然插进一嘴,一边还分捡着药材。
    “表叔,这位武孙雁,果真是你当年的徒弟?”
    “你猜?”
    永帝懒得搭理他,提起锄头准备再次下地。
    “胤冀这孩子也真是的,那么多人耕地也不差他一个,非要自己来。”脱平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听说陛下一向与武将军要好。”
    听武孙雁如此说,脱平王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明眼人一看便知一二,更何况冰雪聪慧的武孙雁。
    “恐怕只是胤冀的一厢情愿吧。”
    “武将军不为所动吗?”
    “他们终究为君臣,武将军身上流淌着武家的血脉,武家保皇家几百年的安宁,武老将军先于正风过世,临终前曾嘱托,要武芙与正风夫妻同心,衷心保国,至死抗敌。”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结,久久才传来武孙雁小声的问话:“但为何当年都在传武家与皇家联姻,武将军不日将嫁入帝王家,成为永帝的正妻。”
    脱平王定了定,放下了手中活计,语气严肃:“过去的事,真真假假谁能分清。就算胤冀厚着脸皮求人家,我看那武氏也断然不会搭理他。那终日与猛将混日的女子,气场武功盖过了千千万万的男子,心肠狠硬,做事干练果断,习性完全就是个男人,真想不出,为何胤冀就偏偏对这样的女子情有独钟。”
    “听闻武将军正午时会到此,估计陛下已经寻她去了。”
    “唉。”脱平王无奈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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