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温谨言已经在等着了。他的态度客气的不得了,明明不是爱笑的人,却也用力挤出笑容来,向她打着招呼。
顾迩嘴角抽了抽,有心想说让他别再笑了,不过想想他也不容易,索性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微笑着颌首,请对方坐下。
温谨言一颗心微微落地,顾迩还算友善的态度令他稍微放松了些。
“不知温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迩落座后便率先开口,她也不想这么心急的,奈何楼上的小宝贝不消停呢,为免他等得不耐烦哭闹起来,她还是早点解决此事吧。
其实关于温谨言来此的用意,哪怕不用说,她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为了丁菀意。
顾迩挺感慨的,温谨言对丁菀意真的是挺用心的。
之前因为丁菀意当众袭击她,他为了她来找自己,今次,又为了丁菀意登门的事,再次过来。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哪里会费这样多的心呢!
温谨言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角,虽然尴尬,但还是深吁了口气,说道“傅太太,其实是我是为了菀意的事来的……”
这次,他没遮没掩的,将事情从刘寒买房子的失误说起,一直说到丁菀意登门造成了不快。
“……这次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往后,我一定会制止她再做出这样鲁莽的行为!只是,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不跟她计较了!”
一位豪门子弟,这样拉下脸来同别人道歉……顾迩再次感慨他的用心。
说起来,她起初对温谨言的印象并不好,对方处处的表现也的确是象个不分是非的纨绔,但是,经过这两次事情下来,眼看着他变得一次比一次更加稳重,顾迩又觉得,这个人其实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没脑子的家伙。
其实,丁菀意之所以住在这里的原因,她已经听傅言风说过了。
知道这其中并不是谁的刻意安排,她就不是太在意了。
当然,她还是不喜欢有丁菀意这样的人做邻居,但做人也不能霸道,总不能说不喜欢就要让人搬走。而且丁菀意虽说做过错事,可公正的讲,这次登门,她并没有做什么,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是不是!
因此想了片刻,她便道“既然温先生这么说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她住在哪里,我是管不到的,不过以后再不要上门找麻烦就是了。如果再有下次,那即便是温先生你的面子,恐怕也是不够用的!”
日后,只要丁菀意不来她面前碍眼,大路朝天,大家各走一边,那么,放下以往的事,不是不行。
可她如果就是不肯放弃,还是要坚持不懈的找麻烦,刷存在感,那就只能用更加冷酷的方式解决了!
到时候,可别说她和傅言风不近人情。
泥塑的人也有性子,何况她还不是……
温谨言当然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对此,他是完全不反对的,连忙连声应下,“这是一定的!绝对没有下次了!”
如果是他,一次都不可能容忍。而且,从丁菀意回国来,找麻烦都不是一两次了!
果然还是顾迩心软,才能这么容易过关。
但温谨言不会忘记她身边还站着傅言风,如果再有一次,恐怕就连他,也真的是保不下丁菀意了。
这样一想,心情顿时复杂难言。
事情算是解决了,他不好多留,很快就提出告辞。
离开傅家后,这才上车继续行驶,去到了前面的,他的别墅里。
别墅是刘寒以他的名义买的,自然也落在他的名下,本来,温谨言还想过,他过来的时候,把手续办办转到丁菀意名下,可现在知道这别墅的地址后,那过户的事自然就不可能了。
车子开进打开的大门,停在了楼宇前。
有下人和保镖出来迎接,他们都受过丁家大伯的叮嘱,自然知道这位就是温谨言,是别墅真正的主人,因此恭恭敬敬出迎,态度十分的好。
但这并不包括丁菀意。
丁菀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脊背挺的笔直,坦率的说,听到温谨言这么快就过来了,她心里是有一丝窃喜的。
毕竟之前刘寒说过他现在手上有很多事,不可能很快来见她,可现在,他却来了,这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哪怕她对温谨言不抱有同样的感情,但还是会因虚荣而得意。
只是想到对方根本不经她同意,就把她安置在这里,丁菀意还是下意识的板起一张脸,装出冰冷的模样。
温谨言大步走进来,一眼看到的,就是丁菀意那张冷冰冰的脸,他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他语气中的不满刺激了丁菀意,本来情绪就极为不稳定的她立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恼怒的瞪大了眼睛,“真可笑!我欢迎你?我为什么要欢迎你?难道对一个把我当外室,不顾我的意愿,将我软禁在这里的男人,我还要欢迎?开什么玩笑!”
温谨言盯着她,表情渐渐敛去,“软禁你?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丁菀意冷笑一起,“别装傻了!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些下人和保镖吗?如果不是你的示意,我大伯和伯父又怎么会让他们守在这里!”
越说她心里越难受,想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对待!
更不要说,她的亲人们还口口声声,振振有词,非要她留在这里不可!
温谨言的声音也愈发的没了温度,“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这种事!”
他之所以要买房子,让她过来住,是知道她在家里不好过。
她大伯和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看得很清楚。
她得罪了傅言风,导致丁家一日不如一日,虽说他让刘寒以他的名义拉拔丁家一把,但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快的。
而在丁家有起色之前,他们对丁菀意又会有什么好脸色呢?
她心高气傲的,受得了吗?
与其整日在家里闷着,与家人斗气,倒不如搬出来住。
当然,他也算是为自己谋点福利。
她单独住,他过来的时候再来找她,也会方便很多。
但这中间貌似是出了问题,导致她以为是自己将她软禁……
这太可笑了!
他是那种人吗?
他们好歹也相处了不短的时间,难道她还不了解,他根本不是那种会强迫女人的人吗?
一时间,温谨言心凉得很。
“还在撒谎?”丁菀意不知他的想法,犹自气得磨牙,她根本就不相信对方的话,只认定是因为不想她怨怼,所以在这里推卸责任来着!“你这算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吗?如果那样,我在这里,被那些人看着守着不能离开,就是最大的证据了!”
这话没逻辑的很。
就算事情真变成这样,那也是她大伯和父亲自作主张,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难道非要他承认她和她的亲人都是无辜的,只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罪大恶极,她才满意?
温谨言冷眼看着她气怒之极,心里这样想着,却又懒于再分辨了。
就算他说了,恐怕她也听不进去吧,所以,何必再费这个唇舌!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波澜已渐渐逝去,变得平静下来,“这事稍后我会给你个交待。不过,你才刚搬来,就去傅家找麻烦,这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就算你没有答应我的求婚,但以我们男女朋友的关系,我还是有资格过问你这件事的吧?”
丁菀意猛然怔住,她只顾着发泄自己被软禁的一腔怨气,却没想到,温谨言会提到她去傅家的事。
不过也就很短的时间,她便恢复了神色,仿佛满不在意的道“我是去了傅家,但我可不是去找麻烦,而是睦邻来着,还特意做了蛋糕送过去呢!可那个顾迩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小家子气得很,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竟然无礼的让人把我哄出来了!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我承认,是我不好,不该把她想得太好,以为她做了傅太太,就能改变她不入流的为人处世!事实证明,出身就决定了她的眼界,哪怕……”
“够了!”温谨言一声怒斥打断了她肆无忌惮的嘲弄,丁菀意初时被吓了一跳,停了口,可回过神来,就很不满了,“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难道她不是那样吗?还是说,你也被她那张脸给迷住了?!”
本来是一时不爽说出来的话,可丁菀意看到温谨言的怒意勃勃,竟然不由的在想,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她于是忍下心里的怒意,更加怀疑的道“你,你该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温谨言额角抽搐,如果不是温家还有家训,从来不打女人,他说不定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上去抽丁菀意一巴掌了!
她怎么能,怎么敢,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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