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摄像机里,摄出盘子里的三个骰子——666。指挥官和通讯员待在移动监控室,纷纷变了脸色,这三个6,放大之后可以看到蛇的纹理。
他们曾经见到过。
“不好,隐蔽!”
耳麦里传来声嘶力竭的怒吼,季嘉言还来不及反应,便和satoshi被冲击波震倒在地。他聋了似的,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过了许久听力才慢慢恢复。
被轰炸了。
季嘉言站起来,看这燃烧的街道,有些晃神。
矮小的男人蹲在倒塌的墙角,拍着衣服上的灰。
外面一片死寂。
他笑得似男似女,似人非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眼睛,所有的武器必将为我所用。”
季嘉言调整耳麦,喊了许久对方也没回应。
他震惊过后,立马想通。
桌上的三个666骰子是信号,一旦男人离座,三个骰子被拍到,他的人就会发动攻击。所有的设备,不仅限于监控、导弹……都有一个进入的密码。
谁掌控了那些密码,便掌控了世界。
他的人入侵了军方的监控系统。
借用他们的监控来监控他们,进而又破解邻国导弹发射系统。只要在监控中看到三个6出现,便立刻对外面的武装部队进行打击。
季嘉言勒住男人的脖子。
喘着粗气。
“我要杀了你!”
“我有份礼物给你。”
satoshi对抵在脑袋的枪毫不惧怕。
他盯着季嘉言,双瞳飞快转动,凭空抓来襁褓中的婴儿抱在怀里。
“你看,这是什么?”
婴儿绒绒的胎毛上绑着玫红色丝带,很小的手,很浅的眼睛,有七分像他。
此刻张开嘴叫爸爸爸爸——
而地上早已死去的陶云也坐起来,张开双手,用那短短的一截大腿根奔跑。晃着半边开瓢的脑子,喊他老公。
“不,不可能……我已经杀了她!”
他和陶云的女儿。
是他亲手杀的,在那个逃亡之夜。
季嘉言怔了一秒,双目血红。
冲着侏儒似的陶云连开数枪,待枪脱膛冒烟后,扔掉,要抢男人手里的孩子。
他不懂。
也想不通。
为什么过去的一切还是不肯放过他。
明明他早就将这些污秽不堪的东西通通,埋葬在了那场大火。
烧得一干二净。
难道重来一次,噩梦也不会消散。
难道鸠占鹊巢,终究会有报应。
***
林稚听到外面巨响。
看着落灰的天花板,脸都白了。
也不敢在浴缸里躺尸,奋力站起来,跳到门把手,垫着脚磨了好一会儿才把绳子弄松。好在男生没打死结,她扔掉绳子捏捏手腕,开门出去。
几十个监控画面。
大约有一半失去信号,变成一片黑。剩下的还在运作的屏幕,简直是人间炼狱——垮塌的高架,脱轨的列车……到处都是火海。
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在奋力逃生。
而那些奄奄一息的,只能招一招手。
慢慢咽气。
女孩扫到酒吧里的监控。
眼皮一跳。
季嘉言冲着截肢女的尸体连开数枪,把本来就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打得胡乱抽动。他打完子弹,伸手去抓satoshi,此刻男人的四个瞳孔交替转动。
诡异得让她想吐。
不会是被催眠了吧?
林稚来到电梯,发现已经坏了,最后只能从一个很窄的逃生通道上去。女孩爬行在黑暗里,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有些零碎的记忆涌出。
她甩甩头。
来到酒吧大厅。
四瞳的男人一动不动。
手里拿着银白的刀叉,季嘉言越靠越近,刀尖几乎刺到他的喉咙。林稚喊了一声,没用,再喊一声,就看到satoshi的嘴角裂到耳根。
露出鲨鱼似的纵横交错的尖牙。
这画面像极了男人刚才在地下进食人肉的样子。
林稚感觉不妙。
抄起石头砸过去。拿着刀叉的男人动了动,那张不能再称为人类的脸转向她——如果她脆弱一点,大概就原地暴毙了。
女孩咬紧牙关。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只想把男生从这“妖怪”手中救下。石头不顶用,就抄起酒瓶上,明明没怎么动过手,却像是天生就会伤人。
对着satoshi脑门猛地砸下。
一般人受这么一击,早倒下了。
可惜对方不是。
酒水落了一地。
satoshi收起牙齿,转而看她,声音似男似女,时而尖细时而粗犷。
“你不该救她,林稚。”
“他杀了你最爱的人。”
女孩啊地叫一声,“我十八了都还没有男朋友,爱爱爱,爱个屁!”
说完,猛戳几下,对方毫无反应。
简直是金钟罩铁布衫。
林稚无法,只能去拉着了魔似的,把自己脖子往刀尖送的男生。她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服了你,看着挺牛逼的,关键时候跟弱智一样,说催眠就催眠。”
“这家伙这口明晃晃的大尖牙看不到吗?”
眼看男生就要送命。
林稚差点没急死,拿起碎掉的酒瓶往satoshi的眼睛戳。这一戳还真就见效了,对方捂住眼睛疯狂嘶吼,尖锐的声音差点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建筑直接吼塌。
与此同时,季嘉言的行动也慢下来,眼神看起来比刚才清明。
他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我……女儿呢?”
林稚反手给他一巴掌,“你他妈哪来的女儿!狗男人,你小孩在我肚子里。再不把这妖怪杀了,你就去阴曹地府找我们吧!”
satoshi的两只眼睛在流血,瞳孔已经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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