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家是一栋别墅,这周围全是卫莱家的领地,没有别的人家。因此,除了马路被人清理过积雪,其他的一切仍然保留着雪的创作。白皑皑的一片,莫名让人心生愉悦。
卫家司机已经等在外面,卫莱洗漱完换好衣服,轻轻打开隔壁的门,果不其然,某个宝宝还在睡觉。
乖宝宝不愧是乖宝宝,睡姿睡颜都乖的不可思议。卫莱在他床边坐下,盯着他看了会儿,抬手捏他的脸。
没有反应,稍微用点力,终于看他微微皱眉,嘴巴微微嘟起,睫毛动了动,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是她后,脸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同时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抱住她的脖子,脸埋在她脖颈里撒娇。
像个孩子一样。
对她来说,他不就是个宝宝吗?需要疼爱呵护的宝宝。
“起床。”
“我要亲亲。”
“……你起不起?”
“……起。”
……
等姐弟俩吃完早餐,出门时卫禹看着眼前的白色,吃惊道:“下雪了?”
“嗯。”
“你早知道?”
“嗯。”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知道了。”
“……”好像也是。但好像哪里不对。
“莱莱,我们放学回家后堆雪人吧?”
卫莱本想拒绝,但想到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天气一冷就很容易发高烧,似乎每次下雪就没有办法一起堆雪人,只能看着她和父母在雪地里堆,再看他明亮的眼里全是期待,拒绝的话似乎再也说不出口。
“好。”
“莱莱最好了。”
“嗯。”
……
圣诞快到了,街上开始出现各种庆祝圣诞的商品,红红火火的,街上似乎又热闹了不少。
卫莱最近事挺多的。有很多竞赛要准备,作为学生会副主席,还要协助完成部门的很多工作,都是一些杂事,但处理起来挺浪费时间。这稍微让她觉得头疼。但其实更让她头疼的,是那位会长。
学生会主席,叫卫桓青。
全校似乎就三位姓卫的,巧了,还是一家的。
卫桓青按血缘上来说,可以说是卫莱和卫禹的表哥。但按交情,其实可以用陌生人来形容。这就牵扯到了卫藜和卫珩的事了。
十二岁以前,卫莱蒙在鼓里,十二岁以后,卫莱知道了一切。这其中就是拜这位卫桓青所赐。
卫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而卫藜和卫珩一家,早在十五年前就离开了那个牢笼。
话说回来,卫莱之所以对这位会长这么头疼,是因为他太自来熟了。
从初中认识他,被他认亲后,他总能表现出两人很熟似的,就像是两人生活了十几年一样,对于卫莱来说,她最头疼的就是这种人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卫桓青,那是在初一的时候,她闲的无聊去竞选学生会干部,当时的会长就是他。然后过了一两个礼拜就被这人叫进会议室谈话。
她去了之后,他就只是请她坐在那喝茶,然后开始端详她。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肯定不是喜欢她,她也任他打量,面无表情的喝着热茶。
自己长的好,被盯着看是常有的事,不过她有点好奇这位到底要干什么。大约五分钟后,她有点不耐烦了,刚想开口询问,就听他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莱莱,我该叫你堂姑呢还是表妹呢?”
莱莱?
堂姑?表妹?
卫莱看着眼前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男孩,短暂的错愕后,皱着眉头开始想这个问题。
他姓卫,还问叫她堂姑还是表妹,说明他可能知道她和他是亲戚,但为什么会既是堂姑又是表妹?这跟她父母有什么关系吗?从小到大,从没有听卫藜和卫珩说过他们有亲戚啊。
或许,这就是可疑的地方。
卫藜和卫珩从不跟她们姐弟说爷爷奶奶的事,更别说其他的亲戚,对于有些事,以前年纪小,不知道也没想到要问,长大后又觉得没必要知道。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叔祖父从来没有提到过我们吗?”
“没有。”叔祖父?是指卫珩?老父亲辈分很大啊。
“……”
“卫学长,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
在那一天,卫莱开始真正了解她的父母,了解那被父母刻意隐藏的过去。
虽然他们的过往不可思议,惊世骇俗也不为过。
她没有告诉卫禹,有些事,既然被隐瞒下来,或许,就不该再被提起。她也没有去质问卫藜和卫珩,因为,她觉得,其实答案,早已不重要,或许本就没有答案。
***
“嗳,莱莱!”
说曹操曹操就到。令她头疼的会长在她出现在办公楼时就看见她了。怎么就那么巧?
来人笑嘻嘻的一脸慈祥的来到她面前,伸手想摸她的头。卫莱往旁边躲开。
“卫学长。”
“别那么生份嘛,好歹我们是亲人,好久未见,莱莱更漂亮了。”
“上星期见过。”
“是吗?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还有事吗?我上去了。”
“哇,莱莱太冷淡了。好伤心。”
“我走了。”
卫莱之前就明确跟卫桓青表示过,不要把他们的关系说出去。既然当初他们一家四口已经和卫家断绝来往,以后也依旧是。因此,有其他人在的场合他们一直扮演者学长学妹关系。
卫莱虽不讨厌卫桓青,但也绝对不喜欢。也许是因为,他是那个卫家里,唯一能让她看的顺眼的一个。也许也是因为,卫桓青对他们家没有恶意,她看得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准许他那么喊她名字的原因。但也仅此而已了。
看着卫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卫桓青转过头来,笑了笑,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五米之外淡淡的看着他。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白皙清丽的容颜仿佛点缀了周围的一片白雪。
卫桓青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和刚刚上楼的那个女孩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