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会儿功夫,焱妃才不慌不忙地介绍道“你们两个算是诸子百家中少有的少年英才了,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舞阳,擒住你的这个,是无涯子的徒弟,江湖上新进鹊起的赵侠。还有赵伍,网住你的这个,是墨家最年轻的头领,秦舞阳,也是太子府的卫队长。”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听了下来,就这么站在网中互相打量着对方,眼中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哦?原来你就是中原盛传的赵侠,真是失敬失敬。不过闻名不如见面,赵侠在太子府的所为,恐怕跟江湖上的侠名有些不相称吧。”
赵伍眯着眼睛,一副笑脸道“江湖传闻,多有以讹传讹之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是常有的。不过嘛,有点儿虚名总比没有要强。你像墨家,人才济济,不说巨子,就是每位头领也是名声在外,各有所长,就算是秦头领这样的人,他也…不好意思,我这个有些孤陋寡闻,对头领的一些事迹还不是太清楚。”
秦舞阳哼哼几声,咬着牙道“在下当然比不上赵侠立下的那些丰功伟绩。当然,最重要的,得有一个好师父帮衬着,不然谁认你呀。你看,这才刚离开师父几天,是不是原形毕露了?”
赵伍气得直撮牙花子,“你就拿这事儿说没完了是不是?说了多少遍了,黄金的事情还两说着呢。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也比某个当街杀人,人不敢忤视的人强吧。年十二就敢这么横,我告诉你,未成年人保护法把你救了你知道吗?”
秦舞阳红着脸,脖颈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口吐唾沫星子分辨道“我那是行侠仗义,行侠仗义你懂不懂?”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尤其两人凑得还进,几乎都扬到他的脸上去了。
赵伍一边躲着,一边回道“好好好,墨家弟子嘛,干的事情当然侠义啦。”
想不到秦舞阳更加炸毛了“你说我就说我,为什么要扯到墨家的身上去!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墨家是儒家那种强词夺理的人吗?”讲到这里,秦舞阳怒极,干脆网也不解了,在那里一边添乱,一边说道“话不说清楚,咱们也不用出去了,就先在网里待着也挺好的。”
赵伍一边解网,一边跟他纠缠“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属刺猬的,一说就炸毛。好好好,就说你一个,不带墨家成不成?”
“我秦舞阳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要你说的?”
赵伍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惊雷似地喝声“够了!”吓得两人都不自觉地立正站好。
再看焱妃,隔着重重的帷帐也能感受到她愤怒地火焰马上就要燃烧过来了。
“你们两个小鬼,乳臭未干,在江湖上混出了点名声,就在那里充什么大尾巴狼?看看天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么晚了,我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是来听你们两个在这里像两只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吗?”
两个人诺诺无言,不敢说一句话,低着头站在那里,身上还披着没解开的丝网,活像没人下了套捉住了鹌鹑。
焱妃几句话骂完,好像敞开了话匣子,接连不断地又骂道“知不知道睡眠充足对宝宝是多么的重要?你们偏还把府里搅得天翻地覆,到这儿都管不住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孕妇放在心上!我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夫君不在身边陪我。还有那个燕王燕王后,就这么不闻不问。我待在这暖阁里,一个多月都没出去了,连路都不会走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丑的都不能见人了我……”前面还气势汹汹骂人呢,到后面变成了带着哭腔诉苦了。
赵伍凑到秦舞阳耳边低声道“这就是产前抑郁,兄弟你守卫太子府,怎么把太子妃逼成这个样子,够可以的呀你。”
秦舞阳一脸的哭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个侍卫长,说白了就是看家护院,捉贼拿赃的。”
两人在这里开着小会,焱妃在哪里絮絮叨叨了半天,总算是扯回了正题了,“你们两个,今天打过了,以后都不准再打,听见了没有!”
两人都想小鸡啄米粒儿似的,连连点头,都伸出手来,勾肩搭背道“是是是是。”赵伍抢着道“我们俩那是真正的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互相了解。”
“彼此深交。”秦舞阳补充道。
“惺惺相惜。”
“狼狈为奸。”
“行了!”焱妃实在听不了他们胡说,接着安排道“小伍,以后你对外就自称是我弟弟,留在府里做一个侍卫。秦舞阳,你安排他住下,等太子殿下回来,会见他的。”
两人都面露难色,等到焱妃轻轻地嗯了一声,只能下意识的遵旨了,两人扣扣搜搜,末了终于把这丝网解开了,焱妃便素手一挥,叫他们退下。
秦舞阳这未成年就敢当街杀人的主乖乖地要退下,倒是赵伍扭扭捏捏,倒像是有话要说。焱妃这一晚上没睡,实在是疲惫得很,当即没好气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伍拿手指了指先前那侍女拿进去的东西,吞吞吐吐地道“那金子真是我的,要不您就还我呗。说实在的,有您在,我哪儿敢偷东西啊!”秦舞阳在后面暗暗点头。
隔着帷帐只听见焱妃清冷地问道“小伍,我是你什么人呐?”
“啊?!”赵伍摸了摸脑袋,没太明白,等后面秦舞阳张着嘴巴比着口型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哦,姐姐!”
“对呀。”焱妃道“太子府就是我的家,你又是我的弟弟。所以这金子到底是不是太子府的有那么重要吗?”
赵伍痴痴呆呆地点了点头“好像没那么重要。”
焱妃接着循循善诱道“这些金子如果真是太子府的,我做主,留着给你娶媳妇儿用;要不是太子府的,姐姐给你保管着,省得你乱花。”秦舞阳在后面暗暗点头,还是太子妃手段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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