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日光下微微眯起了眼,自嘲的笑了下,“借款吗,老板。”
苏杭:“操。”等来这样的反应,他好像松了口气,但这也证明可能东泰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而男人也没有到被真正击垮的地步。
苏杭:“借,我钱都是你在帮忙理,你需要多少都拿去用。”
白色的烟雾由浓变淡,陈犹匪:“你的全部积蓄。”
苏杭:“……”
他一咬牙,“日,借你!当我提前给你和令仪喜酒钱!”以后结婚他两手空空去吃酒席,半毛钱都不给了。
陈犹匪没作声。
他抽完了整根烟,才道:“谢谢。不会让你连生活费都不剩。”
虽然,还是不够。
东泰资金周转不过来的事情陈犹匪没和家里说过,一直到书令仪从剧院里出来,陈犹匪才问:“回家吗?”
书令仪系上安全带,然后看看他,倾身替他把衣服上沾染的一点烟灰拍啰。
陈犹匪见她发现自己抽烟了,笑了笑。
他今天穿的和学生时代一样,休闲不掩英俊,眉眼淡漠目光却始终柔和的解释,“下次不在车里抽了。”
书令仪回到位置上,见到他那抹笑也笑了下,“抽吧,不怪你,少抽点就行。”
她又看了眼放在车里的烟盒,里面已经空了。然而过了一会,青年还是会去再买几包放着,一两天就能抽完了。
书令仪:“去房产中介中心吧。”
陈犹匪愣了下,轻松略带笑意的道:“行。海东天元位置不算太好,再另外买一套房子,等爸妈们过来了也能住。”
书令仪透过后视镜看着蓝天和白云,心中一片平静。
“去卖房吧。”
陈犹匪脚一重,油门速度飙升,他反应极快的踩停刹车,书令仪上升往前去,还好有安全带把她拉了回来。
陈犹匪眼皮一跳,“有事吗?让我看看。”
书令仪拦住他的手,白着脸道:“没事啊,是我说话太突然了。”
陈犹匪当她在说笑,并不当真,道:“卖什么房,宝宝,那可是我们的婚房,住得好以后养老都在那儿。”他说到最后顿了顿。
车还没一开离停车场,书令仪提起卖房,索性把车还停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可是我们,还是要回花市啊。”
书令仪柔声慢慢道:“就把那套房子卖了吧,精装修,也散了气味,地理位置都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的。”
陈犹匪笑意凝固。“不卖。”
他头扭到一边,脸部线条绷紧,看上去又冷又硬。
书令仪心中酸胀,房子是他们一起看过的,他们还曾经站在阳台上畅想,未来有了孩子在那个家里会是什么样,当时的心情书令仪还记得,装修也是他们一起和设计师设计讨论的,可以说每一处都代表着他们对未来的家浓重的期望和爱。
陈犹匪扭过头没几分钟,又转回来劝她。
“房子不卖,还是你的,未来我们的住处。”他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把书令仪搂过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坚持不卖。”
那处房产价值不菲,能填补很大资金空缺,但陈犹匪从没想过卖掉它换成钱财。
书令仪靠着他,闭着眼感到一阵心安,如白云柔和却坚定的声音说:“我也坚持我的。”
陈犹匪:“宝宝,剩下的钱我会自己想办法,不需要卖房子弥补归位。”
书令仪捏住他的耳垂,轻轻揉搓。
陈犹匪僵硬着身体不动,听她喊了声自己的名字,“安宁是你给我的,不用房子来衡量,就算没有它,我也会嫁给你的。”
书令仪懂,一如青年只有带着她买房做好万全的定居的准备才求婚一样。
陈犹匪:“不卖。”
书令仪好声好气的提醒道:“你开错路了,这条才是去中介中心的路。我卡里还有近些年的积蓄,演出费也在里面,去完中介,再去一趟银`行。”
陈犹匪:“……”
再次面临公司事务,这次陈犹匪与李泰在东泰等着大晟的人过来。对方里面不见瞿力,领头的只有楚子清和查小菡。
双方对阵的气氛冷凝,陈犹匪眼神淡漠的扫过他们,示意李泰可以开始了。
大晟要拿捏东泰,势况却在李泰拿出证据时变了,楚子清和查小菡作为代表过来说和,之前说的对证公堂的话也消失在这场争端里。东泰这边已经清算好资金数额,在协议时间里将资金归位,大晟放弃追究,并把因业务而产生的赔款逐条减少清整好交给他们。
陈犹匪在今天为止第一次说话,他让邱秘书把款汇到大晟的账上。
当交接完毕之后,事情落定,他看着那行数字将那口气缓缓压在心底,闭眼再睁开,一片清明。
楚子清:“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小菡你呢。”
东泰反将一军,他也气的不清,心里现在还堵着。
查小菡觊着面无表情的青年,想说什么,却只张张嘴不敢讲出来。“……”她摇摇头,楚子清败兴的挪开目光,再没问了。
陈犹匪却在此刻看过来,黑眸冰凉,不带丝毫感情,那一眼宛如凛冽寒风,刮了一下脸就生疼,很快又收了回去,充斥着无声的排斥与鄙夷,足以叫人难堪。
等人离开,陈犹匪才面对李泰。
透过苏杭得知消息的贺天一打来的款也在今天的资金里面。
他和朱珠手牵手漫步在校园操场的跑道上,随手拍了张照发过来。
已经很成熟的哥们还用那吊儿郎当的口吻问他,“花市今天天气和我们高一开学那时候一样好,你要不要回来,回学校转转?”
陈犹匪淡淡的开口,“学长,这份收购合同请你签字吧。”
东泰及时挽回损失,没走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他手里那份文件,足以保全全公司。
陈犹匪从电梯里出来,往大厅里看去,一个身穿白裙身姿窈窕的身影背对着他,察觉到他的注视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
书令仪:“都处理好了?”
陈犹匪:“嗯。”
他们牵手走出公司,“叔叔明年做寿,想不想回去看看?”
书令仪惊讶的看着他。
陈犹匪带着她慢慢的往地铁口走,耐心等着她回答。
书令仪跟上他的脚步,轻快的答应道:“好啊。”
东泰被收购,陈犹匪暂时挂着总经理的名号,直到迎来协定日期交接那天。
许多事情他不再参与,除去前段时间繁忙,后面的日子越来越轻松,呆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经常陪着书令仪去剧院演出,手里积攒的演出门票能有一沓。
他成了书令仪的助理般的存在,不过剧院里大家却又都认识他,知道两人的关系,还有人善意的取笑过书老师多了个跟班。
夜晚,拨开浮云又能见着暗淡的星辰。
在剧院关门时,书令仪与陈犹匪并排走出来。
“还有最后一班地铁。”青年看看时间道。
书令仪点点头,扶了扶被风吹动的裙子。
陈犹匪:“还是打车吧,晚了,早点回去休息。”他看了眼她脚下那双高跟鞋。
书令仪笑了下,拉住他,“不要浪费,慢慢走,还有公交站。”
陈犹匪放下手机,回握住的她的手,却还是提醒道:“那你走不动了叫我一声,我背你。”
手掌分开了下,手心又重重的合在一起。
陈犹匪不再去公司之后,他开始过上宛如家庭煮夫般的日子。
清晨卧房里散发着鲜花的香气,浴室里一阵水波动荡。
书令仪承受着身后的重量,咬着唇轻轻发出猫叫般软糯的声音。
陈犹匪让她张嘴,舌头很快伸了进去与她深吻,下面动的更厉害,一直到床上设定的闹钟震的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
书令仪瘫软在他怀里,陈犹匪射过一回,还半硬着的状态给她擦洗干净身体,抱她到床上穿衣服去。
“今天还吃海鲜饭?”套了件衣服给她,陈犹匪问。
书令仪摸了摸擦的半干的头发,眨了眨眼,自然的道:“你还有钱吗。”
陈犹匪:“买菜钱,还是包夜的费用?有的。”
书令仪:“……”
她跪坐着,臀部后翘,腰线纤细,皮肤莹白一片,一只手摸上来,将她整个抱到腿上坐着。
陈犹匪低沉的问:“太太,今晚还包夜吗。”
书令仪:“……”
陈犹匪轻笑出声,“我现在是闲人,全靠你养着,像不像包小白脸?”
书令仪认真打量他的肤色,没出去怎么晒,白了一些。他心情好,书令仪也愿意陪他说话,“我只出个生活费,你不光做饭还包揽家务,会不会觉得包`养费太低了。”
她配合,陈犹匪笑意更浓,平和的勾引她,“那再加点。”
书令仪颤了颤,耳朵红红的,“加多少?”
陈犹匪:“太太看心情给吧,只别让我憋久了。”他挺身,让身上的人更能感觉到那份炽热的需求。
一年又过去,原本要退的房子又续租了半年。
在四月底人间芳菲的时刻,陈犹匪度过了他又一个生日,在花都烂漫盛开的时间里年长了一岁。
书令仪陪他一起去理了头发,染了个时尚的银灰色,耳钉换了一对,看着与大学时候的模样没什么区别,轮廓深邃,气质内敛,俊美依旧。
她揉了揉他的头,两人一起照着镜子。
书令仪透着怀念感慨道:“又大一岁了。”
陈犹匪皱着眉头,略微担心的问:“老了吗?”
书令仪抱住他的腰,如同少女时期一般。“看不出来。”
陈犹匪仔细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