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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大锅饭的时候, 金翠华就一直坐在金宸左手边,聂朗坐在金宸的右手边,一边吃饭还一边笑,金宸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着聂朗的脚,后脚跟还来回碾压,聂朗哭笑不得, 那表情都引来金霄的的关心和询问。
    金翠华就是个大姑娘,头发扎全起来就是清爽的马尾,白色体恤牛仔裤帆布鞋, 看起来很务实,要是做老婆的话应该不差,她一直迷恋金宸,从小到大都是金宸的跟屁虫, 碍于家里的原因没能到城里,总的来说就是金宸千万粉丝里的其中一个, 只是这个粉丝……有点儿难缠。
    “宸哥,吃这个,特好吃……”“宸哥,我老在电视上看到你, 演戏辛苦吧?是不是要背很多台词?和你合作的女星都好漂亮啊!”“宸哥,你都两年零三十四天没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宸哥……”“宸哥……”
    金宸扒饭,脸都要埋进碗里, 聂朗给他夹菜,金翠华比聂朗快一步放进金宸碗里,还对聂朗说:“宸哥不喜欢吃芹菜。”
    “不,我喜欢吃。”金宸直接把聂朗夹给他的芹菜全吃了,唯独金翠华的没吃,直接把碗搁在桌面上,“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聂朗憋着不笑,金宸瞪他,那眼神就像在说:“笑个屁啊!”
    金宸抹了把嘴就走,聂朗跟在身后。
    “诶!宸哥!”金翠华正要追上去。
    金霄适时地说:“翠华,吃饭吧,金宸吃饱了,让他去走走。”
    金翠华只好乖乖地坐回位置上。
    走到人少的地方,聂朗忍不住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宸踹他小腿一脚:“有那么好笑吗?!”
    “我是没见过你这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边笑边说,“怎么看着你是被金翠华欺负呢?”
    “你是不知道,”金宸沉气,“她就这样,只要我一回来她就粘着我,特烦,所以我每次回来都不想让她知道。”
    聂朗攀着金宸的肩膀捂着肚子,强忍着不笑装出一本正经谈话的模样:“那你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姑娘啊。”
    “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金宸看他,“要是我真的对她好你还不酸死啊?”
    聂朗摸着下巴:“那倒也是。”
    “我以前还想着要是我带个媳妇儿回来没准她就不缠着我了。”金宸说道。
    “没想到你却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而且还不能利用我断了她的念头让她死心?”聂朗双手抱胸倚靠着墙壁说。
    “诶?”金宸头顶上的电灯泡一亮,“谁说不能?”
    聂朗斜眼看他:“我就说说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直接和她说你是我媳妇儿不就行了?”金宸双手一拍,“对啊,明明就可以这么说!”
    “不行,”聂朗拒绝,“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媳妇儿。”
    “哎呀,咱俩还计较这些名头干什么?”金宸撞了一下聂朗,漆黑水润的眸子开始给聂朗放电,“你就帮一回儿媳妇儿怎么了?行不?”
    聂朗亲了一下金宸的脑门儿:“行,媳妇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宸正要抬手圈住聂朗送上自个儿的唇,一个村民正好从后院走出来,金宸的双手瞬间变成掐住聂朗的动作:“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说好的三天后!三天又三天!王八蛋再不还钱连兄弟都没得做!我告诉你们……”
    聂朗心里腹诽:真不愧是演员,看这戏演得……
    当金宸和聂朗跟着金霄到了三婆的灵堂,给三婆上香后,聂朗扫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老人,双眼紧闭,嘴唇和眼眶微微发黑,聂朗皱起眉头,感觉不对劲儿呢?
    此时金翠华也来了,看到金宸也没笑:“宸哥,你来看姥姥了。”
    原来金翠华是三婆小女儿的女儿,也就是三婆的外孙女,聂朗突然有想和金翠华单独谈一谈的念头。
    金宸也看到三婆的遗容,想了想,就往聂朗那看了,发现聂朗也在看他,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对方在想什么?
    但是也只是看一眼,并没有去触碰到三婆的尸身,也不知道他俩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金宸把金翠华带到一边,试探道:“翠华,我问你个事儿。”
    “嗯,”金翠华点头,“宸哥你问吧。”
    “三婆是怎么去世的?”
    金翠华回忆:“姥姥吃完晚饭后坐在大门前走的,当时走得很安详。”
    “你确定是安详?”
    “是啊,”金翠华点头,“我妈和大姨都是这么说的。”
    “……”
    “有什么问题吗?”金翠华疑惑地问。
    金宸又问:“你姥姥在世的时候有说过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金翠华仰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你舅舅呢?这几十年有没有回来过?”
    “舅舅?”金翠华摇头,“自打我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我明白了……”金宸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宸哥,你明白什么?”
    “没什么,”金宸说,“记得灵堂不要有猫出现。”
    “嗯,我会注意的。”金翠华点头,“家里的叔公们都检查过了,没有猫。”
    希望真的没有……金宸轻轻拍了拍金翠华的肩膀:“三婆去见三公了,他们能在下面相聚。”
    “嗯……”
    “嘶嘶——嘶嘶嘶——”
    金宸看到聂朗正朝他发出暗号,金宸抬手捂脸,心想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过来么?
    灵堂上三婆的直系亲属都在,人太多,聂朗只好和金宸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怎么样?她说什么?”聂朗第一句就问,单刀直入。
    金宸眉头微聚看着棺材:“翠华说三婆走得很安详,是坐在大门口就走的。”
    “当是没人在三婆身边?”聂朗皱眉。
    “估计没有,是翠华先发现三婆走的。”
    聂朗又问:“三婆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我也问了,她说好像没有。”
    “好像?”聂朗说,“那就是不确定有没有了?”
    “嗯,”这下换成金宸学着聂朗摸下巴,“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呢?一点儿风都没有……”
    聂朗说:“周围都是死气,没有风也是正常的,我担心的是晚上有猫出现。”
    金宸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村子里的猫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
    入夜后,金宸和聂朗,金霄披麻戴孝等人跪在地上哭丧,道士正在开坛做法事,要做一天一夜,比较繁琐,但这是村子里的传统。
    道士的做法很正规,聂朗时不时会看一眼,道士的手法是正确的,超度的器具也是有灵气的法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近凌晨时分,临冬的夜里寒冷,聂朗给金宸披上外套。
    不知从哪儿突然吹来一阵阴风,在场的人几乎都汗毛竖起,白幡被吹起,做法的案台上红烛的火骤然熄灭,阴风过后又恢复了,道士警惕地查看四周也没见异样,继续念往生咒。
    因为灵堂是在祖屋里的关系,更显得阴冷,就算那一阵阴风过后,灵堂里的温度相比祖屋外面是偏低的。
    中间有一段是要阳人开路,亲属都要绕着村子走一圈,一边撒纸钱一边哭丧,只留两个人在灵堂,所以三婆的两个女儿就留下来了。
    聂朗和金宸必须跟着道士走出祖屋,两人不放心,脚步放慢,其他人都往前走了,他俩却慢腾腾地走在后方,金霄是要带头哭丧的,也没注意到他俩。
    “走。”聂朗拉着金宸往回走。
    祖屋的中庭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在做饭,这是为了半夜的时候大伙儿饿了有东西可以吃,金宸和聂朗轻巧地避开他们的视线,一路溜到祠堂附近,灵堂也不远了。
    两人刚进门,就看见一只黑猫跳到棺材里的三婆尸身上,诡异地喵了一声跳出来,三婆的两个女儿还没反应过来,黑猫已经跑了,聂朗和金宸心里同时暗道不好!
    “捂住鼻子!”聂朗大喊一声,两个女人同时往这边看,“快跑!”
    话音未落,三婆的尸体直挺挺地向上一站,双手笔直地向前伸!直接把两个女人吓晕过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来!
    聂朗和金宸默契地关上灵堂大门,妈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诈尸了!
    “你去把她俩拖出去,我来对付它!”聂朗对金宸说道。
    金宸点头,两人同时跳下台阶,三步并成两步,聂朗一脚踢开三婆长着尖利指甲僵硬的双臂,那双手差点就在大女儿脖子上戳出十个窟窿!
    三婆被聂朗踹开后,伸直了双手回击聂朗,聂朗隔开三婆的攻击,引三婆远离金宸到另外一边打斗,金宸则是去拖走大女儿。
    聂朗双脚踹倒三婆,三婆已经变僵尸了,尸身很硬,冲击力让聂朗倒在地上后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而三婆倒地后也直直立起来,一人一尸大眼瞪小眼,三婆面无表情,眼眶发黑,十指就要往聂朗扎去,聂朗一个俯身躲过,一拳揍在三婆的肚子上,僵硬如钢铁一般,疼得聂朗直甩手!
    三婆被聂朗的拳头揍得飞回棺材里,想要再起来,聂朗从天而降犹如磐石压在三婆身上,咬破手指,左手用力压下三婆的就要往他眼睛刺来的双臂,眼看血就要抹在三婆额间,三婆一个挺身,聂朗来不及反应就被它弹出去,在半空翻了个筋斗,伸手敏捷地攀上横梁,又荡了回来,再次将三婆重重踹进棺材里!
    金宸不知何时站在棺材旁边,双手摁着三婆的双腿不让三婆再次逃脱,聂朗眼疾手快将血点在三婆额间,三婆一下子就不动了,安静地躺在棺材里。
    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门被踹开了,道士冲着聂朗和金宸两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聂朗还保持着站在三婆尸身上的姿势,而金宸是两脚分别踩在棺材边沿,姿势很像蹲坑,怎么看都像两个人在猥琐尸体。
    金宸脸色很难看,聂朗说:“你们别误会!”
    为了不引起恐慌,聂朗决定不当着那么多亲戚和村民的面说三婆诈尸。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聂朗说:“把他捉起来!”
    几个村民冲上去就要捉拿聂朗。
    金宸从棺材上跳下来,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三婆,正要说话,金霄开口:“慢着!谁也不许碰他!放开!”
    那几个村民看看男人又看看金霄,犹豫着不知道该听谁的。
    “金鸿,他是我儿子的人,你凭什么捉他,来着也是客的道理你不懂吗?难道还要我教你!”金霄厉声说道。
    名叫金鸿的男人死死盯着金霄,但因为金霄的辈分比他高,只好不甘心地一挥手:“放开他。”
    那几个村民这才把聂朗放开,聂朗瞥了一眼棺材里的三婆,眼睛是闭着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血能镇压到什么时候。
    金翠华走上来,问金宸:“宸哥,我妈和大姨呢?”
    “她们在房间里休息。”金宸说的是善意的谎言。
    老道把器具递给徒弟,查看棺材里三婆的尸体,指甲长得老长,眼眶和嘴唇发黑,见到三婆眉间那一点红,抬眼看向聂朗,眉头皱起。
    聂朗双手抱拳朝道士说:“道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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