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蓝最后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说话的婶婶家里,她知道这个婶婶愿意开口和他说过去的那些纠葛,也或许,这个婶婶就是这群人里最清楚过去那些实情的人,只不过崔蓝走到半路之后,却被带她回来的人给叫住了,“崔蓝,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接受,但是,不管我或者他们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都不会伤害你,我走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再见。”那人要走了,不留了,崔蓝落泪了,今天在她屋里头闹了这么一出,这人把自己的目的都说了,他也知道这群人不会容他再待在崔蓝身边,但是这么多年,他和崔蓝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和崔蓝打个招呼再走,这不告而别是最痛苦的事情,他不能像当年的萧家夫人对他一样对待崔蓝。
“你要走?去哪里?”崔蓝有些愣住了,她还没缓过神来,身边的人就要走了,崔蓝不太能够理解,就算这些事情是真的,她也不会赶他走的,崔蓝并不能接受这人这会儿就离开,这人教她识文断字,教她打架,教她功夫,凡是崔蓝想要的,他都能给她搜罗来,崔蓝到底是舍不得的,而且在崔蓝的意识里,这山上就是他们的家,他走了,又能去哪儿?
“姑娘,我本来只想帮你娘守着你,可是如今这些事情都戳破了,我也没有理由守着你了,江湖广阔,处处为家,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那人也有些眼热,崔蓝是他看着长起来的,但是崔蓝如今也不再需要他了,这些事情只要东窗事发,他就必须要离开,这些事情他如果再卷入其中,只怕会对崔蓝不利,当初萧家夫人让他上山跟着管家,护着崔蓝,就是担心这些人不能护好崔蓝,可是如今他想要的东西,若是崔蓝给了,反而对崔蓝不利,那是崔蓝保命的东西,这江湖上面嗅着味道而来的人也不远了,山下不太平,山上,只怕也没有两天太平日子过了,所以他要为崔蓝做打算,他就得先走,去江湖上,把那些个线索搅乱,把这个事情变成子虚乌有的传言。
“你娘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女人,你别恨她,我走了。”那人把话一说完,也没有再看崔蓝,转个眼的功夫,那人就走了,后来,崔蓝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崔蓝希望他好好活着,因为崔蓝记得,这人说过要给她亲娘收尸。崔蓝终归是落下了眼泪,这一次告别是崔蓝最难接受的,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好像和她亲近的人只剩下她自己了,崔蓝这会儿倒是有些想念徐展歌了,徐展歌对崔蓝如今已经是个依赖了,但是崔蓝也明白,许是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徐展歌。
崔蓝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她如今还是先把自己这些事情给拎清楚再去想别人的好,崔蓝站到了门口,准备敲门,可是那敲门的手,愣是举起来又放下去,准备向前一步,却又往后走一步,最后实在是有些耐不住了,才一咬牙一跺脚上前把门给敲出了声响来,屋里的人的脚步声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来,见是崔蓝来了,这个婶婶便把崔蓝给一把挽住了,往屋里带,脸上挂着笑,边走还边对屋里嚷嚷,“三哥,你看是谁来了?快出来。”这婶婶出来的时候,见这崔蓝愣是惊得有些呆愣,她没想到崔蓝回来,但是一回过神就这么热情,这婶婶脑子清爽的很,又是个转的快的,这一反应过来就拉着崔蓝进了屋。
这婶婶嘴里的三哥一出来就愣住了,他也没想到崔蓝会过来,照着崔蓝的性子应该是要闹一场的,然后拒绝承认这些事情,并且会说不想再见到他们,可是这会儿崔蓝却到他这儿来了,倒是让他有点想不到。
“我想知道我是谁。”
第三百三十章 崔兰(二)
崔蓝进了屋来,第一句话就是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语气沉静的可怕,愣是让挽着崔蓝一脸兴奋的婶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原来,崔蓝定然不会让这个人挽着自己的,甚而至于来这儿都不可能来这儿,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也是打发了人过来问,或者过来请人,总是不会自己亲自来这儿的。
“蓝儿,你先坐下,别着急,这件事情是小婶不对,偏要跟你说,他们拦不住小婶这张嘴,对不起。”的确,今日这件事情,若不是她执意要说,崔蓝应该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山寨背后的故事,山寨是真的山寨的山寨,所有东西都是假的,手下的人都是府兵,又因为都是当初跟着萧家的管家一起上来的,所以到现在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从外面庄子里给纳进来的,其他的都是有些年纪的人了,崔蓝怎么就能没有察觉呢?崔蓝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愚笨了。
“我就说了,你别说吧,我这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崔蓝不该知道这些事情,既然都决定上山落草为寇了,还去说那些干嘛,萧家的事情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去管了,你别忘了,当初我哥和嫂子是托付我们上山为崔蓝做打算的,当时就断了我们和萧家的关系。”这叔叔,一脸严肃,本来见崔蓝来心里都高兴得跟开了花一样,结果这会儿,想起来前几天,萧家派人上来说的事情,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很,而且就这件事情而言,他们的确是已经和萧家没关系了,他们也不贪恋萧家那点东西,而且,就算他们愿意帮萧家一把,也不应该和崔蓝打亲情牌,崔蓝若是接受不了,崩溃了,他们等死了之后,怎么面对当初为了保住萧家的大哥和大嫂。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崔蓝又说了一遍如今的崔蓝对于自己是谁已经有些不确定,崔蓝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萧家到底是那个小家,多年之前的恩怨情仇她也不在乎,崔蓝就只是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到底谁才是她的亲人,她自己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有判断的,只不过崔蓝想要一个证据,口说无凭,只有把这些事情说明白了,崔蓝才能真的去接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萧家的女儿,二十多年前,萧府主君的女儿,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的确就是,你要是想要问我们要个证据,或者说,这所有能证明你是谁的人都死了,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左背上有一块胎记,如果我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什么胎记,那是萧家的家纹。”三叔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崔看如今既然想知道,那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知道的,他也不能多说什么阻拦什么,这件事他只能说出口来,若是让她小婶和崔蓝说这件事,崔蓝未必会相信,这个三叔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平日沉沉的拉着一张脸,最不爱说话,也很少跟崔蓝主动说些什么,所以这会儿当这位叔叔跟崔蓝主动开口说话,到底是让崔蓝更加抵触了,崔蓝本来就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是抗拒接受的,所以当崔蓝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时候,崔蓝虽说想要去接受,可是心里却一直都在抗拒。
崔蓝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地,她不想知道萧家是哪个萧家,更不愿去看自己身上的胎记到底长什么样子,她肩上的东西她自己能不知道吗,自小她就觉得自己肩上的东西生的极美,夜里窝在自己母亲怀里,还会和母亲撒娇,让母亲夸一夸她的胎记,说这块本是家纹的东西,生得极好。
“不,我不是,我不是萧家的女儿,萧家早就没了,这块家纹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有我身上有,萧家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崔蓝也没大喊大叫,只是缓缓的说这话,然后,眼泪就那么顺着崔蓝的脸颊滑了下来,崔蓝这一掉眼泪,这小婶,愣是慌了手脚,她从没见过崔蓝掉眼泪,这小时候崔蓝是吃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轻易的落泪,到这会儿了她倒是想把崔蓝揽进怀里拍一拍,安抚一下,倒也是有些不合适了,这都是哄孩子的手段,怎么哄得了崔蓝呢?
“姐姐不哭,姐姐抱抱。”这小婶是有点慌了手脚,但这会儿自家孩子却跑出来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瓷白的小脸生得嫩生生的,从里屋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迈着小步子,满口都在叫姐姐,崔蓝这会儿倒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崔蓝很少来这儿,所以很少见到这个瓷娃娃,平日里,这小姑娘也很少往外跑,但是在这山上好玩儿的地方,崔蓝倒是没少见过这小姑娘,她知道这姑娘是这家的,虽然心里欢喜,却很少走近了说话,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崔蓝心里是羡慕这个小姑娘的,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崔蓝能见到自己小时候跑得无忧无虑吧同年。
这小姑娘一跑出来,拉着崔蓝撒娇,小婶见了状况,忙是拉住了想要上前抱走自家姑娘的男人,小婶看得出来,崔蓝喜欢自家姑娘,崔蓝一见着这小姑娘出来,愣是止住了眼泪,两个人长得相似的眼睛互相看着对方,自家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眨巴着,崔蓝愣是看着这小姑娘,转而就把小姑娘给抱进了怀里,也不用力,就那么跪在地上,抱着这个小姑娘,崔蓝这么一抱,倒是让这夫妻俩放下了心来,萧家的事情,崔蓝若是不问,他们也便不会再提了,尤其是崔蓝不想接受的时候。
“瑶瑶,带姐姐去屋里洗把脸,和姐姐玩儿一会儿,一会儿再带姐姐出来吃饭。”这个小婶也是心细的人,她想着崔蓝这一天可能都没吃什么,索性就让自家小姑娘带这崔蓝进去,自己去做个饭,今日家里就早些吃饭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安
崔蓝当然是从善如流,跟着小姑娘往这屋里头去了,“姐姐,我带你去洗洗脸吧,母亲说,小花猫不好看。”崔蓝听这小姑娘这么一说话,倒是笑了出声来,这小姑娘是个冰雪一样的人儿,年纪虽然还小,但是跟崔蓝待在一起,每一句话都能像春风一样,抚慰崔蓝如今这一颗被扎得毛楞楞的心。
崔蓝被小姑娘给牵着手往后院去,这一路上,小姑娘就这么牵着崔蓝,蹦蹦跳跳的和崔蓝说着话,让崔蓝慢慢缓和过来了,崔蓝想要去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就从接受这个小姑年是自己的妹妹开始,崔蓝洗了脸,精神也清爽了一些,这一清爽过来,崔蓝倒是有些饿了,这一饿了,就想着吃点什么,这一天跌宕起伏的闹腾,让崔蓝措手不及,如鲠在喉,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想听的东西又没有勇气再问,崔蓝这会儿就想跟着这个小姑娘四处跑。
崔蓝跟这个小姑娘一起玩着,但是心里头却一直都在想,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尤其是今天这么多信息,一次性都往崔蓝扑过来,崔蓝虽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却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这些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因为崔蓝心里隐隐的不安让崔蓝很难不去想这些事情,崔蓝上山的时候,并不知道林皎月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更能理解林皎月当初的心境,不管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出自显赫之门,又或是就是土匪山贼的女儿,崔蓝都不希望自己过去的生活是假的,或者说是身边所有的人合在一起欺骗她。
崔蓝不知道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崔蓝隐隐记得,很小的时候,那时父亲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露出过笑脸,连母亲也绷着脸,过了三两年之后,崔蓝也逐渐大了起来,她那个“父亲”便带了那个小妾进门,那个小妾虽说对父亲用尽谄媚,让父亲将她和母亲扔到一边,不再关注,甚而至于,那个小妾还把母亲给彻底弄成了糟糠之妻,母亲在崔蓝的少女时期总是抱着崔蓝以泪洗面,再后来,母亲就自尽了,再也没有给崔蓝一丝可以感知到的母爱,但是,按理来说,崔蓝没了母亲之后,那个小妾最该做的就是把崔蓝也算计了,然而最后,崔蓝却被照顾了起来,崔蓝对这个小妾百般记恨,可是这个小妾却从没有让他父亲对她做什么,崔蓝小时候心里恨那个妾室,总是用自己的法子作弄这个小妾,今天把这个小妾的衣衫给剪了,明日又用虫子吓唬她,可这小妾面对她的时候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而至于还会给崔蓝带糖吃。
当初崔蓝对这些东西不明白的地方,如今因为自己的身份,也慢慢解开了,可是崔蓝却不快乐,自己恨的人是错的,自己爱的人却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甚而至于所有对她的好,崔蓝都一度满心拒绝抱有怀疑,总是觉得旁的人会害了自己。
“姐姐,姐姐,母亲叫我们去吃饭了。”这小姑娘拽了拽崔蓝的袖子,先是喊了好几声崔蓝,崔蓝不应,小姑娘才拽了崔蓝的袖子,这一拽崔蓝倒是回过了神来,拉着这个玉雕的小姑娘就往屋里回,小姑娘一路上说了什么,崔蓝都有些 恍惚,只是想着,还能再问什么,如今崔蓝就算不想问,也不得不问,山下只怕情况也不好,这件事情如果和前朝有牵扯,林皎月又是前朝公主,那么此时的林皎月处境也不好,崔蓝突然反应了过来,便想着去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大家上山来,崔蓝便稍稍走快了两步,可这一走快,小姑娘就要小跑起来,崔蓝往身边一看,倒是缓下了步子。
崔蓝坐到了桌子边上,“先吃饭,有什么想问的就吃完饭再问。”小婶自然知道崔蓝是有问题的,但是这会儿小婶也知道,崔蓝一直没吃东西,也应该是饿了,就这么一天这么多信息,崔蓝能接受是最好的,只不过这么多东西不管是谁都应该很难去接受。
崔蓝听着小婶这么说,自然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吃着饭,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吃完之后,小婶带着小姑娘上了后院去玩,就留下了三叔和崔蓝坐在前头,“丫头,你还想知道什么?”三叔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他最清楚,虽说如今他愿意开口跟崔蓝说过去的事情了,但是这些事情不管是怎么样,最清楚的人最难去说出口,他们是一家人,自然是不愿提起当初萧家的伤痛的,尤其是如今要对崔蓝说出来,他也是有些难以开口。
“我想知道萧家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崔蓝已经沉静了下来,这些事情已经没有那么难去接受,她不需要别人开解,但是却需要知道过去的事情,他想要知道更仔细的细节,尤其是到底是谁对萧家做了什么,这件事和别的人到底有没有牵扯。
“萧家是前朝的显赫,一直扎根在京城,你父亲是家里的主君,你有两个亲叔叔,一个是我,一个是那个不靠谱的,当初萧家出了事情,萧家便把旁支给带到了京城之中,我们这一支就上了山,后来,好像是好几家一起出了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们这一家已经上山好几年了,是等到了所有事情都结束了才收到你父亲的信笺,你如果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设计太广,走得最近的是慕家。”三叔的话说完了,便看着崔蓝,崔蓝听到慕这个姓氏之后,便有些神色不好,他虽然不知道近些日子京城发生了什么,但是谁进了城是什么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何况这人还是个驸马爷,再加上她自己的人在京城里面也和崔蓝提起过这个人,崔蓝心里便更是有些不安。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同萧家
崔蓝得知这些事情之后也没有那么反应过度,只不过这些事情一旦清楚,那么钥匙这件事情还是摆到了面上来,崔蓝心里就不愿意把钥匙拿出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都知道这把钥匙打开的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把钥匙崔蓝都不可能交出去,尤其是在如今,知道了其实一直想要拿到钥匙的其实是萧家之后,崔蓝迟迟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段时间崔蓝虽然在京城里头,可是也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故而,其实在京城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崔蓝也是有所耳闻的,而且这家事情还扯上了前段时间听说的慕家,所以崔蓝对这件事情是不得不防,尤其是这件事情复杂交错。
“慕家是哪个慕家?”崔蓝心里不愿意相信,三叔嘴里提到的慕家就是京城里最近突然冒出来的那个驸马爷,毕竟这件事情事关前朝,他还是小心为妙,她在京城里听说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虽说崔蓝这段时间在京城之中养在徐家,但是那些事情之间隐隐出现的不对,崔蓝还是有所察觉的。
“慕家,是前朝学士,当初的事情错综复杂,但是慕家一定是知道全过程的,因为慕家熬过了整场变故。”三叔说话的时候声音逐渐变得有些颤抖,双手也慢慢收紧,慕家,萧家这两家走得太近,甚至还是秦晋之好,可是后来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萧家眼看着是躲了过去,可是最后还是生出了变故来,崔蓝如今想要知道的是京城萧家和慕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瞧着这样子,前段时间死了主君的萧家并不像是自己三叔所说的那个萧家,毕竟萧家既然选择圆盾江湖,那么又怎么会在京城里面扎根呢?再有威望的名门望族只要和朝廷扯上关系,但凡朝廷对这一家有了别的意见,这一家也在京城里难以长久,更何况是经历政变的家族。
“京城里的萧家不是原来那个吧?”崔蓝出口的虽是问句,可是崔蓝肯定京城萧家是旁支,萧家从政,而如今京城之中的萧家却是商人,尤其是在布匹买卖上做得格外好,崔蓝进京,养在徐家之后,衣服布料制式,全是萧家的手笔,徐展歌在这方面倒是从来么有亏待过崔蓝,崔蓝当初虽不知道萧家和她的关系,但是萧家的生意崔蓝倒还是了解一下的,尤其是那个布匹和水粉胭脂,崔蓝在徐家的屋子里,没少堆积,但是,崔蓝唯一疑惑的是,萧家在前朝虽然是搬离了京城,但是都到了如今二十多年过去,萧家必然也有可能再回到京城去,只不过这个几率的确太小了,除非……崔蓝瞳孔慢慢扩大,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很快又否决了,崔蓝的脸颊上浮着郁郁之色,这些东西,她那个三叔都看在了眼里头。
“算是,只不过,还是原来那个,只不过主君不是你父亲了,如今的萧家,是二十年前我们迁出去的时候,从江南那一带选出来的旁支,只不过,只有这主君夫妇是从江南来的,其余的人都是原来萧家的。”三叔的话说完了,崔蓝更是疑惑了,这当年出去了一批人,后来又进去一批人,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崔蓝都有理由怀疑,这个萧家玩儿的不是什么好把戏,尤其是这如今的京城萧家,找他们在要当年那把钥匙,明明这件事情和他们这一支没有关系,可如今却偏又要扯上关系,这一点是崔蓝最不能理解也最能同理的。
“那他们和前朝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如今京城之中的萧家,他们只是商人,最单纯的商人,和政治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他们和朝局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当年就不可能在京城之中留下啦,我说的没错吧。”崔蓝还是疑惑,但是能够说出大部分的事实,这些东西也的确是这样的,崔蓝虽说被自己的身世遮了眼睛一瞬,可是到头来崔蓝还是回想起了这群人的目的,钥匙,崔蓝要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如果过去的十几年这群叔叔婶婶找他要钥匙,是插科打诨就能混过去的,那如今便是再难混过去的了,毕竟往前数的那十几年里头,这些个叔叔婶婶并不是一定要这把钥匙的,只不过是通过这把钥匙的事情把自己给伪装起来,所以并不存在崔蓝就一定要把东西给他们的事情。
“如今的萧家主君已经死了,现如今萧家极度需要这把钥匙去保住,今时不同往日,萧家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通过从旁支在选人进来代替的时候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萧家更是再也做不出来那些偷梁换柱的事情来了。”崔蓝听着三叔的话,好像有些明白这件事情了,只不过崔蓝还是不知道为何如今京城还是这么的乱,崔蓝想要下山,想要见到林皎月,毕竟林皎月如今可能对于这件事情更为了解,又或者,崔蓝完全可以到萧家去,问个清楚,这件事情,崔蓝不可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让它过去。
“京城之中并不安全,你不要再回去,钥匙我们也可以不找你要,只不过萧家也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他们知道要是在山上,那么就不会放过我们,崔蓝,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难过了。”三叔没等崔蓝开口,就把崔蓝的话给截住了,因为这些个叔叔婶婶并不知道崔蓝在山下已经说好亲事,所以,他们都一致认为崔蓝在山下并不安全,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崔蓝给留在山上,山下那些个事情,完完全全是可以不用那么在乎的,毕竟在山上好歹还有人可以护住崔蓝,这些个从旧朝萧家带出来的府兵都不是吃软饭的,大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既然当初说回护佑崔蓝,那么如今也是。
第三百三十三章 顾青莲卷宗
崔蓝还没反应过来,就接到了这么一句话,崔蓝其实知道自己如今在山上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萧家必然是敢上山来找事情的,但是萧家却不敢到徐家去找事情,崔蓝不管如何都是要想办法再下山去的,徐家那深门大院的,再加上如今徐展歌又是禁军大统领,萧家那些人必然是不敢上门生事的,甚而至于,如果崔蓝待在徐家,可能能得到更好的护卫,而且那些崔蓝身边的人也不会受到伤害,因为崔蓝心里清楚明白,这些山上的人若是拼死护他,那么必然是要出事的。
崔蓝没有再问这个三叔任何问题,只是收拾好自己,理了一理衣裙,就起身告辞了,崔蓝心里那份委屈,如今还是只能自己来消化,他可以慢慢接受这些事情,但是崔蓝还是要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处理好,崔蓝不知道这些日子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如果眼下这些事情她不能完完全全的整理出一个脉络来,只怕这日子的确是难过了。
这外头天还没黑崔蓝出去的时候,崔蓝一路走着一路想着问题,崔蓝还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最原本的真相是什么,就这么一路想着,崔蓝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崔蓝如今已经把钥匙交了出去,明天林皎月估摸着就能拿到钥匙,他给林皎月留的书信就是让林皎月去林子里找到那条蛇,具体位置崔蓝也已经给林皎月了,只要林皎月到林子里,那条蛇自己就会出现,崔蓝有十足十的把握这件事情可以滴水不漏,崔蓝靠坐在自己的床边,的确,如今崔蓝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今天的事情了,崔蓝这一天已经把自己的耐心全部消磨完了,索性抽了被子直直躺进去,慢慢的也就这么一会儿,崔蓝就睡着了,这睡着之前却想起来了徐展歌。
再说徐展歌这边,徐展歌这到了这位尚书大人的府里,坐着吃茶的时候,尚书大人就和徐展歌说起了这些日子里顾青莲这件事情的进展,这不说还好,这一说,徐展歌就开始慢慢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自打顾青莲进京开始,京城里面就变得不太平了,萧家的主君在乔家老宅遇刺,乔家老宅又与前任禁军大统领有所来往,这些事情眼看着都没什么关系,可是之间的交际乔家老宅,却又不是那么简单,连徐展歌都能看出来这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
“大人,我想问一问,顾青莲前朝的卷宗是个什么样子的。”徐展歌想起来了今日这个尚书大人与他提起过的前朝卷宗,一份放在刑部保存完好的卷宗,那里头的东西,必然是有挖掘的价值的,徐展歌的嗅觉绝对不出问题,的确,当徐展歌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这尚书大人的眼神一亮,这徐展歌被慕容西慈看上果然是有原因的,这么一个嗅觉灵敏的少年,果然是一位适合担任这个统帅之位的人,而徐展歌见着这个大人这么一亮的眼神自然是知道自己问对了问题,而这位尚书大人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的。
“顾青莲那份卷宗,我当年入朝的时候就看了,前朝覆灭的原因这里头都能瞧出个端倪来,而且,这份卷宗里头的记录实在是太过惨烈,所以后来我就再也么看过,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我又重新看了看那份卷宗……”尚书大人的声音缓缓地,他在慢慢叙述着这一件并不难理解但是却很难接受的事实,顾青莲在成为江湖上那个夺命剑客之前,也有信任过朝廷,顾青莲当初只怕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朝廷身上,顾青莲希望能够得到一份正义,得到一份公判,希望前朝能够给他顾家伸冤,可是顾青莲却错了,顾家的事情,前朝也是帮凶,前朝虽然没有明面上就说顾青莲这些事情的问题,可是前朝对顾家的不作为,其实就是最大的恶意了。
徐展歌听得入迷,这旧朝的卷宗的确是比如今这些记录有用,徐展歌好像有些明白这些事情上面为什么慕容西慈是如此偏私顾青莲了,顾青莲的卷宗里其实明明白白写着顾家和拓剑山庄的冤情,但是过往的人却不去追究,不给顾青莲那么一个公道,青年侠士的落魄,的确是让所有人惋惜的事情。
“大人,顾青莲如今在牢中,可能够被探望?”徐展歌脑子转得很快,他想起了慕云,那个昨天夜里,说了一句话便让顾青莲愣了神的慕云,他想这位驸马爷,只怕是和顾青莲有不少的过往,而且,慕云必然也是想要见到顾青莲的,如果徐展歌没有猜错的话,所以,徐展歌认为慕云也许可以从顾青莲身上挖掘到更多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管如何,如今所有方法都值得一试,这顾青莲不是一个会屈打成招的,所以这若是能找到一个可以和顾青莲聊的开的人,这件事情也许能有另一个解法吧,
这位尚书大人明显是被徐展歌的话给问得有些咪愣,这就一瞬间的事情,这位尚书大人就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这如今顾青莲的事情马虎不得,这任何人其实都不应该靠近顾青莲,但是,顾青莲这件事情若是找不到一个能帮忙解决的人的话,又会很难去审理这之前的案件,顾青莲这儿是个死扣,“这依律啊,是不能让任何人见顾青莲的,展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果然,徐展歌冲着这位尚书大人笑出了声来,这件事情果然是明面上做什么都不行,但是背地里怎么样都没有人能管,徐展歌自然是明白这位尚书大人的意思的,只要不说,而且再做一些巧妙地操作,这件事情自然能够按照他们想法去走,当然,这外人必然是不能知道的,进去探望的人也不应该是别人,毕竟如今顾青莲的确是不能够再受刺激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尚书大人
徐展歌对着尚书大人笑了一笑,也不是瞎心的事情,这些事情呢对于在朝为官的人其实都是不成文的规定,这有什么事情不能搬上台面来说的,就有一个些个意识流做法,大家彼此明白这件事情就好,没有任何必要说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搬到台面上来说清楚,所以这会儿徐展歌这一笑,倒是让这位尚书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若是徐展歌真的可以找到这么一个人把顾青莲的心结给聊开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对于慕容西慈而言,这若是能给顾青莲找到一个开脱罪名的理由,也是好的。
尚书大人笑了,这徐展歌年纪轻轻就能被慕容西慈提拔到这个位置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别说慕容西慈喜欢这个年轻人,他也喜欢这个年轻人,是个有朝气的年轻人,虽然懂事,但是这里头那些弯弯绕绕,这徐展歌却不想去想,这必然也是一件好事,能把慕容西慈交代的事情一件不差的做好,已经是不容易了,这要猜着天子心思去做事,必然是要累死人的,可是如今却出现了这么一个妙人,不用猜慕容西慈的心思,就能巧妙地避过所有的雷,又不是心思复杂的人,这谁能不欢喜这么个人。
这尚书大人心想着这事,就笑了笑,这世间也差不多了,自家夫人那图也应该是散了,“展歌啊,一会儿夫人该端着茶水过来了,你留下来,吃盏茶。”这尚书大人的话音刚落下来,这尚书大人的夫人就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手里托着盘子的侍女,盘子里头,放着两盏茶,还有这尚书大人今日带回来的桂花糕,这徐展歌瞧着样子,就知道这是夫人有心了,特地准备的。
“我这闻见茶香,你就过来了,夫人可真是及时雨,老夫和徐大统领都快渴死了。”这尚书大人还当着徐展歌的面对自家夫人耍起了娇气来,愣是让徐展歌给看愣了,这尚书大人平素里多严谨的一个人,这会儿确实这么一副模样,到底是怎么了,徐展歌有些不太明白,这虽然说是徐展歌知道这夫妻二人感情好,可是这尚书大人对着自家夫人一副娇气样子,还有些嗔怪的意思,倒是真的让徐展歌有些难以将这跟自家夫人耍脾气的男人跟那个杀伐果断地尚书大人联系起来。
徐展歌看着尚书大人跟自家夫人说这话,有些呆滞了,这副样子,让徐展歌不禁想到他和崔蓝十多年二十年以后会不会也是这么一副模样,只不过这如今一想起崔蓝,这徐展歌就想到昨天夜里走掉的那个决绝的背影,徐展歌担心崔蓝,但是又不得不绷着面子,这圣旨都还没捂热乎这崔蓝就走了,徐展歌倒是有些恼了,一想到这儿,徐展歌就觉得崔蓝不应该对他说那些话,至此,徐展歌就逐渐皱起了眉头来。
“徐大人可是有些烦闷?”尚书大人以为徐展歌是因为顾青莲的事情而感到苦恼,可是这徐展歌却偏偏是为情所困,徐展歌叹了一口气,摆了一摆手。
“大人,并不是那些事情烦闷,而是我这刚领的赐婚的圣旨,这会儿新娘子走了,不理我了,这本来在府上住的好好的,昨天夜里就回了娘家,我这儿愁得慌啊。”徐展歌这么一副表情在配上这么一段话,愣是让尚书大人这夫妇俩笑了起来,这件事在这一对在爱情里亲亲我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来说,这事儿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统领不必放到心上,这位姑娘当初既然肯住进你家府里,就必然是下了嫁给你的决心的,这必然是娘家出了什么事情,才走的,所以大统领不必担心,再说,这圣旨都下了,那姑娘也没有抗旨的必要啊。”尚书大人还没开口这夫人就说了话,这件事若是让尚书大人说,只怕是要支持徐展歌这个土匪作风,死磕到底了,但是这件事却不能这么来,人家姑娘走必然是有道理的,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对着一个大老爷们儿低头呢。、
徐展歌听了话,点了点头,的确也是昨天夜里崔蓝走得急,这自家府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展歌都还没有弄清楚,所以如今要解决这家事情,无非就是上一趟山,把崔蓝给接回来,不管到底怎么样,徐展歌都是要去见崔蓝的,还要带着圣旨去,把崔蓝给完完整整的带回府上来,只不过如今的确有地方是在发愁的,这徐展歌想要山上,可是又不知道路,而且若是他一个人去,必然被赶出去,这徐展歌如今还是要找个人陪着一起走,才算是个事儿啊。
“多谢夫人,展歌知道该怎么做了,夫人做茶的手艺真好,这尚书大人早就夸过夫人这做茶的手艺,这如今一品,夫人烹茶的手艺当真是一绝。”徐展歌喝了一口茶,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对着尚书大人的夫人,这吃了人家的茶,自然是要夸一夸人家的,而且这些事情不管是怎么说,只有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所以这会儿徐展歌得了尚书夫人的意见,自然是高高兴兴喝茶,这一高兴,徐展歌就想到了城楼上还捆着的那个内弟。
“大人,我就先走了城楼上还有个守备不严的指挥使在等着我去处理,这等我家办婚宴了,定然将请帖亲自交到府上,请您和夫人一道去做证婚人。”徐展歌这张嘴是真的甜,这尚书大人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点了头,心里也是欢喜得很,徐展歌这一日跟着他折腾,倒是真想让尚书大人把这大统领给带到刑部去做事,这做什么事情都能合人心意,不谦不悲的状态的确是适合这个官场的。
“那人问完就放了吧,后面还有更大鱼,不要让这人察觉到了,这事情不如我们看得这么简单”尚书大人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好的预感
徐展歌起身准备告辞却听着尚书大人说了这个话,自然也是知道什么意思的,但是这不管如何,那个指挥使今天要是放了,只怕是以后就更难抓了,毕竟这指挥使定然是要一口咬定他只是请了其他几个城门的校尉喝酒,没有别的勾联外贼的事情,所以徐展歌还是下意识地皱上了眉头,尚书大人自然是把徐展歌的心理活动给看的明明白白的,这当着自家夫人还是不能说朝中事情的,并不是不能说,而是当初这尚书大人在娶自家夫人的时候,就对着这夫人的父亲宗族起了誓言,这辈子不管事情有多严重,永远都不会当着自家夫人的面说朝中的事情,也不会让自家夫人被朝中之事给卷进去,这是当初尚书大人立下的诺言,这话说了他就要遵守。
尚书大人见徐展歌起了身,自然也就是跟着起了身,“我送你出去。”尚书大人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送徐展歌出门其实打发一个小厮跟着就好了,可是这会儿却又要自己送出去,徐展歌也明白,尚书大人是有话要交代自己,所以这点了点头,给尚书大人的夫人行了个礼,便跟着尚书大人往外头走去。
“大人,城楼上的指挥使若是放走,这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了。”徐展歌还是把自己的疑虑说出了口,这件事情徐展歌还是要为进军做打算,不能因为要钓一条大鱼,就把禁军的弟兄们抛出去,尤其是这种事,昨天夜里城楼上都站上人了,要不是徐展歌去的及时,只怕这之后的后果不堪设想,昨夜宫城里的那个配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发动宫变的样子,想到这儿,徐展歌突然顿住了,顾青莲应该不是要发动宫变的人,毕竟顾青莲哪怕挟持了慕容西慈可是还是没有要伤害慕容西慈的意思,那么如今这个事情就有意思了,莫不是……徐展歌不敢再想下去,只好看着尚书大人,一言不发。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你猜出了一个大概来,但是这件事不能声张,声张了对你我和这件事涉及到的任何人都不好,指挥使那边先按着把事情吐露干净了再放,毕竟是前任大统领的内弟,知道的事情不会比他那个姐夫少,所以,这件事我也不拦着,但是只一样,明天午时之前,一定把人给放了。”尚书大人也明白徐展歌的考量,这件事的确还是要为了禁军做打算,禁军昨天夜里出的纰漏已经足够让那几个校尉和那个指挥使掉脑袋的了,只不过这事情因为不声张,所以才会到现在都引而不发,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不处理,所以到了现在,这件事情慕容西慈必然会找徐展歌要一个结果,那他这个刑部尚书自然也要帮一帮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做的禁军大统领,做个顺水人情,自己的事情放一放也无妨。
尚书大人的话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前门,徐展歌自然是懂得尚书大人的意思,这尚书大人明显就是对他有所偏坦,徐展歌更是知道这尚书大人此时的想法就是慕容西慈的意思,这两人要偏私的,和要偏袒的都是他们喜欢的人,徐展歌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如今只要自己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帮着尚书大人把在查的事情给遮过去,这件事情上面,徐展歌就不用担心有任何的问题会阻拦到自己,但是这话又要说回来,徐展歌此时心思其实并不在核查这件事情上面,反而是更多的担心着崔蓝。
徐展歌拜别了尚书大人,一路溜达着往城楼上去,这都已经到下午了,阳光晒得很,徐展歌心里也被晒得焦躁不堪,徐展歌自打出尚书大人的府邸门之后就一直在想着崔蓝,不知道为什么,徐展歌心里就是毛楞楞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会儿让徐展歌担心的是,崔蓝这上山之后是不是遇害了,昨天安排府上的侍卫跟出去的时候,这特地交代了这侍卫今天就回来通报,不管是怎么了,徐展歌总是想要得到崔蓝的信息,好歹要确定崔蓝是不是还安全,但是到了这会儿府上派出去的侍卫还没回来,徐展歌心里不得不悬着啊。
徐展歌就那么慢慢的走,他也不担心城头上面到底发生什么,这城楼上面就是别人找上门去了,那些校尉如今都是不会再给他们一丝信息的,更是不会告诉他们这只会是在哪里,这一点徐展歌还是有信心的,毕竟经历了昨天夜里的事情之后,这群校尉已经不敢再去多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如今就要怎么处理了,所以徐展歌当真是放心大胆的想着崔蓝,这昨天夜里崔蓝走得急,也不知道这如今崔蓝怎么样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徐展歌就盘算好了自己一个人上山去把崔蓝给接回来,这山下的事情乱糟糟的,徐展歌也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让崔蓝卷进来,毕竟这件事情若是崔蓝卷进来必然也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就像是如今徐展歌在这些事情上面已经是如履薄冰,这慕容西慈不挑他的毛病,但是这别的大臣却的确会挑徐展歌这个毛头小子的刺儿。
徐展歌叹了口气,这就一会儿的功夫自然也就走到了城墙地下,这正好当值的就是昨天夜里喝酒的一个校尉,徐展歌自然是一出现,这个校尉就凑了上来,这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出,今天和当值的全都是怂人,谁也不敢来,这一来二去的就推到了这人身上,这人见着徐展歌来了,便想着上去凑个热闹,这徐展歌自然是知道这人的来意,“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们说,都不要声张,就当作是禁军防备演习,若是漏出去风声,咱们谁也过不好。”徐展歌这话一落地,这校尉的心也就落了地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是谁城门值守
徐展歌这个话说完了但是并没有给这个校尉好脸色,昨天晚上他们聚到一起喝酒,无非是在背后说一说徐展歌的坏话,但大家都是铮铮硬朗的汉子,谁有会那么在乎这些事情,若不是酒喝的有些多了,找不到说的,吐了几句真话,哪儿会讲到这些东西上面,但是,这毕竟是在徐展歌背后嚼了舌根的,这徐展歌虽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出大概了就算他们不说。徐展歌就那么笑着看着这个上前来的校尉,毕竟这事情出了,今天还能来这崇文城门前值守的校尉也是个有魄力的,这到这儿来就必然是要面对徐展歌的,所以这徐展歌本来是猜的,这今日别的城门值守都正常,唯独和崇文门是请假,可这会儿竟然见到这么一个人,徐展歌也是有一些惊讶。
“大统领,昨日是我们做错了,还请大统领责罚。”这个校尉听着徐展歌的话,虽然是放下了心来,但是这该请得罪最后还是要请的,没有什么好坏之分,这错了就是错了,这徐展歌追不追究是徐展歌的事情,但是这个错他必须要先认,他承认,这之前一听说调任了一个在军队里混出了一些名头的武科榜眼,自然是有些瞧不起的,这上没上过战场是一说,这上的战场是什么场子,又是一说,徐展歌的履历他们这些人并不清楚,但是当初的大统领却是在沙场血水里泡出来的,这不管如何,从气势上在他们所有人心里就压了徐展歌那么一大截儿,然而,这历经昨天的事情之后,徐展歌露了这么一手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再敢交办的了,这夜里外头还有那些个黑衣人守着,这都能让徐展歌悄无声息的摸上来,再把这群人给解决了,他们这些校尉不是饭桶,自然是能看得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底子,所以这会儿这个在崇文门值守的校尉心里对徐展歌是真的佩服。
“我说了这昨日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我要知道这今日在城门值守的到底是谁,我是豺狼还是虎豹,连值守都要换人。”徐展歌也不算是辞严陵色的人,但是这件事情上面,徐展歌不希望这会儿禁军离了心,禁军是宫城的守备力量,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必然就是大事,所以徐展歌就希望不管这过去发生什么事情,这今日之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问题就好,这若是以后再出现那些类似的情况,只怕是慕容西慈再喜欢徐展歌,徐展歌再护着后头这群历经沙场的校尉,这也没办法保住他们的脑袋,所以这昨天那件事情被控制住的时候,徐展歌心里那是嘘缓一口气,这禁军的根基好歹也算是保住了,只不过这些事情最蹊跷的还是要说昨天夜里禁军烟火燃放之后,他自己的人没有动静这件事情,虽说离得有点远,但是总不至于没有声响吧,哪怕说这事情结束的时候,他的人到不了宫城里,但是徐展歌在回家半路上也应该遇见他的人。
徐展歌问完话,又想起了自己的人,这心里自然是悬了起来,这今日只怕是又要跑一趟城外,这站在徐展歌面前的校尉并没有说话,这本来今日的确是不该他在这儿值守的,但是,那个校尉也的确是怕徐展歌,所以他才同意到这儿来值守,本来以为这徐展歌应该虎着一张脸来,可这到了最后,徐展歌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看着他,不知道还以为是来给他说亲事的,徐展歌就那么看着这个校尉,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这问出来他也不干什么,就是去瞧一瞧那个人,都是大老爷们儿,这该说什么话,说开就好,这不管是对他有什么意见,提出来,这样子徐展歌就能记住这些问题,一份一份给回回去。
“你尽管说,我也不能吃了他,你们都是老江湖了,在我这个晚辈面前卖膏药也没什么意思。”徐展歌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毕竟这群校尉泡在一起的时间可比徐展歌入朝的时间还要长,所以徐展歌还是不能把话说死了,这能留一步就留一步出来,只要不涉及底线,这些事情都好说,恭维一下他们或者说些场面话,徐展歌还是有那个能力的,徐展歌倒是聪明这话一说完,这守备的校尉脸上那一副凝重地表情就逐渐变得缓和了起来,徐展歌的话,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尤其是这会儿,徐展歌是最不可能把他们推出去定罪的,毕竟禁军还是需要他们这些校尉,这手下的人都是熟悉的,才不会说是出事。
“今天应当守备崇文门的校尉在宣武门当值。”这校尉最后还是说了,毕竟要是依着徐展歌的性子,这要找个值守的人还是容易的,何况徐展歌是名正言顺的禁军大统领,这对城门值守防备一事,最应该关心,所以这会儿他还是和徐展歌只说的好,以免浪费时间,徐展歌听完话,点了点头,就朝城楼上去,这今日这城楼上面关着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既然说了还有一日的时间,徐展歌自然是要抓紧时间早一些问清楚这些事情的,毕竟徐展歌清楚得很,这一日的时间如果过去了,这刑部尚书能给他的余地就不多了,既然你这刑部尚书为了徐展歌可以两肋插刀,那他徐展歌也应该拿出时间和速度来,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才能不辜负那些个在背后支持他的人,再说,徐展歌这会儿只有尽快将事情都解决完才能早日去山上把崔蓝给接回来,想到这儿,徐展歌的步子是又快了一步,这守备的校尉愣是有点迷茫,这徐展歌既然问了他这值守的人本该是谁,这会儿却又不去找那个人,那么这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这上头关的人的确是要紧,可也没紧到那么个地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