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守着她的那人是那个八字眉眼男人,她决定搏一搏。
带着警惕刚试探着走向男人,男人一个侧身,带着凌厉破风声的扫堂腿扫过来。
秦猫赶紧就地一滚,躲过这一击,望着男人落脚处,瞬间腾起的满天灰尘,心下大骇!如果她方才被踢中腹部,绝对非死即伤!
怪不得他们只放心让这男人守着她,原来这男人是个练家子!
咳嗽着说:“咳…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们为什么抓我?”
男人揉了把脸,先前丧气的八字眉眼变成了吊梢眼,吊梢眼里眼白居多,显得那双眼更像蛇的竖瞳,此时这双蛇眸阴深深的盯着她,让她汗毛根根倒竖。
语气嘲讽,“秦记者,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才带人端了我们老窝,这么快就忘了?”
秦猫被这嘶哑阴狠的声音,激得全身鸡皮疙瘩瞬起,头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蛇哥!”
他们是怎么知道是她的?装作不解,万分委屈的说:“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我就是个普通得小记者,你们真的弄错人了!”
“呵呵,”蛇哥舔着唇笑的阴恻恻,“我这人心善,送你上路前,还是让你做个明白鬼。”
“秦记者,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报纸上发表了防拐小故事,我们还真让兄弟们做了枉死鬼!”
“这件事官方为了保护那些女人,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但偏偏你发表的小故事里,对这些细节一清二楚,且两月前我们兄弟出事时,你正好在k城,还抹平了你那坏分子外公外婆的身份。”
“秦记者,你说你一个普通得小记者,有什么本事能如此的神通广大?除非你立了大功。”
“踩在我们兄弟的鲜血里,享受着天伦之乐的你,是时候还债了!”
“还债”两字压的特别重,看她的目光好似看着死人。
秦猫万没想到这几人,仅凭几条线索就摸到了她,她要想办法逃!否则她今天绝对会死在这!
摸着手腕间绑着的电击棒,决定引诱男人近身。
垂头揉着眼睛,娇滴滴的说:“你们误会我了,我只是路过去f城采访的,你能不能放过我?只要你肯放过我…”手伸到了领口间,作势要解开扣子。
蛇哥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嘲笑,“秦记者,别把你自己想的太聪明了,虽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组织内有多少姐妹,你玩的这套都是她们玩剩下的。”
舔着上唇,笑意yin邪,“你这等尤物,还是留给地下的兄弟们开荤吧!”
秦猫脸色变得煞白,正准备上去强拼时,剩余的三人进来了。
走过来,二话不说的反剪起她双臂,朝外推去。
她半点都不敢反抗,反而放松手臂任她们用力,她怕反抗惹怒了他们,双臂会被拧断,那样她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到达目的地,她总算知道三人先前是去干嘛了。
新挖好的坟头前竖立着几具火把,火把把木碑上写着“祭兄弟姐妹”的字照的清清楚楚,木碑下摆着供果与纸钱。
蛇哥点了香上前拜了三拜,“兄弟们,我们蛇虫鼠蚁四兄弟出任务回来晚了!但幸亏我们回来晚了,否则就没人帮你们报仇了!”
“今儿个先把主谋给你们送来,兄弟们在地下好好乐乐!放心吧!剩下的我们四兄弟会一个个都给你们送来的!”
蛇哥把香插在地面上,回身侧头示意。
秦猫腿弯处立马被人踹了一脚,痛的她眼角沁出晶亮。
随后粗犷的男声响起,“跪下!给我们兄弟磕头认罪!”
秦猫胸腔内突然生出股豪气,眼神里闪动着小火苗,“我!不!跪!他们死有余辜!”
她怕死,很怕很怕,她好不容易拥有了待她如珠如宝的亲人,还有个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丁酉,她怎么舍得死去?如果她死了,他们怎么承受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抝?
既然逃不脱!那她宁愿死,都不会去跪这群千刀万剐的人贩子!
“艹他m!给我跪下!”腿弯处又是重重的一脚,同时抓住她的肩往下按。
秦猫腿弯了弯,立马忍着剧痛站直,咬着牙,把全身力气涌到上半身,死死的扛着。
但女人的力气哪里比的上男人,肩上的双手力气加大,已是强弩之末的她,立马被人摁倒,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顺势整个人趴在地上,就是不跪!
“我去!这臭娘们找死!”
侧腰处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秦猫痛的蜷缩起身子,压下因痛渗出的眼泪,脸贴着地面大喘气,半边脸上沾着脏污的泥泞。
抬起头大笑,眼里火苗闪动,“我!死!都!不!跪!”
蛇哥突然笑了,语气森然,“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倒要看看你死后,骨头还有没有这么硬!”
“动手!”
高大男人立马应声,从腰后掏出匕首一步步逼近。
秦猫全身剧痛爬不起来,拖着瘫软的身体向后蠕动,心里不停呼喊着亲人的名字。
“爸、丁酉,猫儿好疼,猫儿不想死,你们来救救猫儿吧…”
在男人离她一步之遥时,树上突然扬撒下大片尘土,趁高大男人遮眼时,来人跳下树立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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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掉马(九)
秦猫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一部电影, 电影里有段很经典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 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她, 暗戳戳的想,以后我也要找个这样的意中人嫁。
而此刻, 她的意中人来了…
她的意中人没有身披金甲, 更没有脚踏七彩祥云, 但她的意中人同样是个盖世英雄, 在她最危急的时刻, 穿着白衬衫,扛着米长大腿粗的木棒, 以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站在她的面前, 留给她一个脊梁挺直的后背。
“猫儿别怕,我在。”
秦猫被挟持时没哭, 被踢的身体剧痛时没哭,死神近在眼前时没哭, 可听到这句话, 双眼如喷泉,往外涌着汩汩的泪水,一遍遍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听到身后的哭声,丁酉心痛得像被铁手用力攥紧旋转,握着木棒的指关节泛着青白, 下颌线崩紧,眼底弥漫上血红。
他去夜校的途中,不经意抬头间,看到四个男人簇拥着一个女人拐去旁边小巷,虽隔了一条街,亦只是隐隐约约的半个背影,但他无比确定那个女人是猫儿,他日日夜夜在心底刻画着她的所有,哪怕蒙上他的双眼,他也能从众多脚步声中判断出哪个是她。
快速准备一番,寻着几人的身影跟上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他的猫儿受伤了,这群人该死!
“呵,我正愁姐妹们无聊了怎么办呢,这下好了,刚好两边一人一个。”蛇哥舔着嘴唇阴恻恻的笑,“一起上,速战速决,谁知这小子有没有报j。”
丁酉望着走过来的几人,半点脚步声都不发出,握着木棒脸色凝重,看来这四人都有拳脚功夫在身。
人不仅没退,反而上前迎了一步,柔声哄着秦猫,“猫儿,你先回去等我,晚点我去找你。”
秦猫撑着地面站起来,坚定道:“我不要,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手伸向包里,心底许愿,握着包里多出来的东西,心下大定。
丁酉没空再劝,因为四人已经逼到了眼前,握紧木棒向前迎去,手中狼牙棒形状的大木棒挥得虎虎生威。
俗话说兵家过招,武器一寸短一寸险,握着匕首的四人虽身上都带着功夫,可一时间还真近不了挥着木棒的丁酉身。
四人交换了个眼色,分散开来,成四角包围圈齐齐向丁酉发动攻击。
秦猫心下大急,大声呼叫,“打左边那两个!”
见丁酉立马转身向左,拔开手中小油瓶的瓶盖,把油泼向了右边两人面前的地面上,两人刹车不急,被泥地上的油,滑的摔了个狗吃屎。
而左边的两人被丁酉逮着机会,敲了满头包,不过他的胳膊上也被匕首带出长长得血痕,血迹立马晕染了白色的衬衫。
眼见右边的两人脱掉沾满油的布鞋,又冲向丁酉,秦猫掏出辣椒粉跑过来喊:“低头!”
丁酉不顾身后伸出的刀子,条件反射的弯腰低头。
秦猫手一扬,辣椒粉撒到右边两人的脸上,两人连忙抬胳膊挡住,只不过辣椒粉还是随风飘入了眼里。
蛇哥紧闭的右眼,眼皮不停颤动,往下流着眼泪,恶狠狠的说:“黑蚁,你先送秦记者上路!”
看黑蚁上应声而去,自己迎上丁酉。
丁酉想上前拦住黑蚁,只是三人攻势加快缠着他不让他出圈,急得大喊,“猫儿快跑!”
秦猫不等他出口,拔腿就跑,看着身材高大的黑蚁,她专门往树枝横布得密林跑,跑的同时心底窃喜,计划成功!
四对二,她们不仅跑不掉,正面刚也刚不过,所以只能用别的方法,她撒油撒辣椒粉为的就是引开一人,为丁酉减轻压力。
跑动间带动了先前被踹到的侧腹神经,痛的她冷汗遍布全身,见她们离战场还是很近,咬牙摁着侧腹继续向前跑去。
听到身后的黑蚁被树枝抽的不停咒骂,疼的嘶着冷气咧嘴笑。
“跑啊!臭娘们你倒是跑啊!”黑蚁一个大窜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手臂使力一甩。
秦猫被他甩到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间翻身抓住黑蚁的脚腕,抬头望着黑蚁笑的诡异,“再见!”
手松开的同时,右手推动着电击棒的按钮猛的贴上黑蚁的脚踝,巨大电流顺着脚踝向上游去。
黑蚁第一时间并没有被电倒,双眼大睁满眼震惊,艰难的抬腿踢向秦猫的头,秦猫偏头躲过,但肩膀生生的受了这一脚。
顾不得生疼的肩膀,手上死死的摁着电击棒,黑蚁身体晃了晃,轰然仰面倒塌,带起飞扬的尘土。
秦猫被呛得剧烈咳嗽,爬到黑蚁面前,对着他的脖颈大动脉处再次按下了电击棒,见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关上电击棒,手指伸到他鼻下,感受到皮肤上的微弱呼吸,放下心来。
爬起身,捂着肩膀踉踉跄跄的去找丁酉,她不能把黑蚁电死,否则到时她无法向众人解释。
远远的就看到丁酉已成了个血人,白衬衫染的血红,往下滴着血,背着她站的笔直,脚下聚着血洼,血洼不远处躺着三个血葫芦。
“丁酉!”秦猫心下大骇!急促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只有树上的乌鸦凄凉的叫着,叫的她心下生出不详的预感。
“不许叫!滚开啊!你们滚开!”抓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脚步蹒跚的绕过丁酉的身子去了正面。
看到丁酉的正面,不可置信的后腿一步,摇着头带着哭腔喃喃,“丁…丁酉,你别吓我,我怕!”
丁酉双手扶着直竖的大木棒才能站的这么笔直,一条皮开肉绽的伤口,从头上划到左额,血污布满全脸,上半身四五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而卷起袖子的右臂上,缺了一长条皮肉。
上前刚抓住他的胳膊,他的身子就压了下来,由秦猫垫底,两人齐齐倒地。
秦猫不敢碰到他的伤口,亦不敢摇晃他,蹭着他的脸呢喃,眼下的泪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丁酉…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猫儿!”
可丁酉的双眼还是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