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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摆了摆手:“哪敢有意见。”
    初一拍了下他的肩,娇羞似的说:“我去上厕所你跟着干什么呀,别烦人啊。”
    “哇哦——”陆程安和沈放起哄。
    沈放阴阳怪气道:“这是被嫌弃了啊。”
    季洛甫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闭嘴。”
    沈放哎哟一声靠在画水的身上,告状道:“画水,你看有人欺负我。”
    画水给他夹了菜,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好声好气地哄着:“你好好吃饭呀。”
    初一就在一室的欢声笑语里走了出去。
    出了包厢之后,她没往洗手间方向走,而是走到电梯边,按了下楼的电梯。
    到了二楼,按照手机里刚收到的包厢号,她找了过去。
    包厢外有侍应生站着,似乎是专门等她的,见到她之后,恭敬道:“初小姐,请进。”
    门口被他打开,入目的是条纹繁琐的墙纸,墙纸上有着金丝线,在灯光下泛着灼灼光芒。
    初一抿着唇点了点头,进去。
    她踏入包厢,门口便被人从外面合上。
    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坐在上位的初愿。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初一淡然地走过去,坐下,接过初愿递过来的一杯茶,她轻抿了一口,平静地评价着:“没有我在江南喝的香,而且这是陈茶了,少喝点吧。”
    初愿莞尔一笑:“你对这些总是有点研究的。”
    “还好吧。”初一语气淡淡,她平静地看着初愿,“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初愿说当然有啊,“我听说了,你怀孕了,恭喜你呀初一。”
    伸手都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俩的关系原本就不差。
    初一的眼里溢出浅淡笑意:“谢了。”
    两个人就着怀孕这个话题笑着谈论了许久,气氛轻松惬意,然而下一秒,初愿眼里拢上愁雾,她踟蹰许久,终于说出口:“你真的不会原谅他吗?”
    初一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她应该猜到的,初愿找她,总不归是唠家常。
    初一仔细想了想,说:“我和他之间不是可以用’原谅’这个词的。”
    初其风没有对她做错过什么,他只是没有做好一个称职的父亲,但这世上那么多家庭,又有多少为人父的是称得上称职呢?他不过是不称职里的一个罢了。
    他辜负的人,只有江晚。
    所以初一和初其风之间,是无法用原谅这个词的。
    初愿说:“可是他都生病了……”她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他的私人医生叮嘱我别告诉任何人,所以整个初家,可能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他那天找你回家,应该和你说过吧?初一。”她叫她的名字,像是亲姐妹一样地劝她,“他都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和他冰释前嫌么?”
    初其风一共有四个女儿。
    但最担心他的,竟然是这个并非己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初愿。
    初一并不生气,她甚至有点想笑,“我要怎么和他冰释前嫌啊初愿,你最小的妹妹都上中学了,冰释前嫌?——让我说服自己,虽然他在我妈走之前在外面就有了两个孩子,或许不知道的还有……虽然他当初不要我抛弃我,但是他得了胃癌,可能没几年了,但是他好歹是我父亲?”
    初愿有点儿无措了:“初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初一嗤笑一声,她挑了挑眉,神情举止和季洛甫有七分像,自带一股子高傲模样,她慢条斯理地说:“初愿,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父亲回头找你求原谅,你会怎么着?”
    “……”
    初愿捏了捏手心。
    数秒过后,她颓然地低下头,泄气道:“是我对不起你。”
    初一说没有,她笑得很温柔,“你没有对不起我,初愿,我是真的有喜欢过你的,可是没有办法,我们之间到底隔了一条河,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初愿:“我知道。”
    初一笑了下:“你好好照顾他吧,以后别因为他的事来找我了,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
    即便他是她的父亲。
    但是她潜意识里认为“父亲”这个词的伟大程度是远小于“母亲”的,从孩子还未出生就是了。两个人想要孩子,于是不再避孕,女人怀孕,接下去,便是十个月的受罪期,中间男人有过什么吗?并没有,他们只是看着女人因为孕吐脸色发黄,只是看着女人肚子上的妊娠纹越来越多,只是看着女人孕晚期双腿浮肿,睡觉都异常困难。
    他们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不过是说一句——熬熬就过去了。
    当然,也有许多丈夫不这样。
    但是大部分的丈夫不都如此吗?
    孩子出生,然后女人又开始了一段新的忙碌。
    传统家庭,女主内男主外,于是男人认为自己只要赚钱就足够,其他的事都交由女人解决。女人每天要照顾孩子,这里的照顾并不只是照顾小孩茁壮成长,还要教育小孩儿,每天整理家务,添置家里的东西,给家里做饭。累的不行的时候,和丈夫诉苦,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有我在外面辛苦吗?
    当然,江晚的情况要好很多。
    她不需要打扫家里,烧饭做菜也鲜少,她只需要照顾初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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