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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四个月前, 周云见和武帝便开始策划这个计划。其实这个大计历史上也曾上演过一遍,只不过由于周云见的介入,让这个计划整整提前了好多年。本来这件事应在太子成年以后,武帝对周边邻居们的骚扰不胜其烦。北疆兵强马壮,东海横征暴敛。其他三个小国,想走出困境,想过更好的日子。他们目标一致,思想一致,集结起来就是想朝大晏下手。
    当时上演的便是武帝冬猎重伤,昏迷不醒。虽进汤水,但无意识。太子监国,有臣下不服。地方祸起,内乱始生。这回有周云见在,戏演得更自然了。为了让邻居们更加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周云见还在城外搞了一次大型军事演习。演习当中用上了草莓果浆等仿真血浆,说实话,士兵们觉得血流得少了点儿,都不够他们吃的。
    “尸体”们被拉进焚尸炉,换上衣服又回去拉别的“尸体”。在晏京转了一圈,又整装回了各自的驻守之处。往往返返,还一人给发一盒草莓干儿,好吃的不得了!
    但回去之后,他们面临的便是一场硬仗了。
    周云见问琴侍:“太子那边怎么样?那些大臣还老实吧?”
    琴侍答道:“据他身边的小春子说,现在大臣们都还好,毕竟刚刚成功夺权,应该不会那么快露出马脚。小杨在他身边呢,安全肯定不是问题。”
    不是周云见瞎操心,其实他将这个计划提前,唯一一个不放心的便是太子。毕竟他才十二岁,而且从小修文不习武。说他是文弱书生是不为过的。而且他还未成年,叫他怎么放心?
    好在杨柳青跟在他身边,他叮嘱杨柳青,平常的时候他是太子妃,关键时刻他便是太子的护卫。
    杨柳青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太子妃的重要性了,便兢兢业业的跟在太子跟前。由于他常年穿女装,如今女装练武根本没有任何压力。重点是,他对外仍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能想到,这位女装大佬,是一个难得的武林高手呢?
    元宝问道:“那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等着吗?”
    周云见叹气,说道:“自然是不能等着的,去北疆,找皇上。”虽然知道以皇上的武修,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上次去南疆,两人也是分开了半年有余。到他肚子那么大了,两人才终于重新相见。
    这时完成周云见交待的修路任务的教侍们也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他们一早便知道周云见的计划,唯一的要求就是若是教主有什么行动,一定要等他们回京再说。如今众教侍回京了,周云见便放心的启程了。
    他这一趟去北疆,一是想去找皇上,二是想看看这一路上百姓的反应。在演这场大戏之前,他便提醒过皇上,要防止地方趁乱打劫。的确是有小股流氓肇事,但由于地方官府事先收到了命令,都很快便平息了下来。
    至于晏京这边的问题,周云见留了酒侍。酒侍和琴侍是对皇宫最了解的,他们当初为了寻找自己,经常进宫溜达。周云见让酒侍留下来暗中保护太子,以防万一。
    临出发前,周云见又收到了一次团子和圆子的家书。太后说圆子会爬了,团子每天带着弟弟在院子里打滚。一身泥土的回到屋里,手都不洗便要吃点心。太后把他们收拾了一顿,一人托了个戒尺跪墙角。圆子乖乖跪在那里,跪得笔直。团子虽然也乖乖跪着,眼神里便透着不服。
    兄弟俩这性格,真是差得远。好在团子除了淘气了点,还是很懂事的。尤其是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圆子就笨笨的,到现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周云见笑,一边提笔给老二取了个名字:盛汀语。
    将信鸽放飞,周云见便上了马车。武帝佯装受伤后便启程去了北疆,其实不止是北疆,他从东往西,转了三处地方。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摸清了除南疆外所有老邻居们的动向。虽说自己在外布防,却对京城前所未有的放心。若问为什么,大概是对皇后毫无保留的信任吧!
    马车日夜不停的颠簸了三天三夜,总算赶到了北疆。只可惜,皇上并不在这里。周云见还是下榻了上次来时的行宫,一切还是老样子,住的也还是原来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真是让周云见终生难忘,毕竟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忽然想到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方妈妈给的春药。不过如果不是皇上一开始中了那手帕上的什么蛊,他也没有机会将那春药成功给他用上。想想还是挺羞耻的,当初自己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周云见的脸上露出些微羞涩,忽然有些想他了。
    皇上这个人,仿佛从来不在意自己怎样。他满心里都是家国天下,自己何德何能,有幸能排在这家国天下的前面。
    刚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沈将军便过来了。元宝打开帘子让沈将军进了温暖的室内,虽已二月,北疆仍是雪花飘飞。一进门,沈将军便朝周云见行了个礼。周云见立即说道:“大舅舅不必多礼,北疆的局面如今怎么样?”
    沈铎答道:“一切都在皇上的计划中,所有的精兵全都守在暗处,明处只备了万余兵力。皇上让我和您说一声,他与邑人部落圣女有事商议,让殿下稍微等一会儿,晚些便回来了。”
    周云见点头,想必是邑人部落的圣女,能有办法对付施恩吧?
    周云见又问道:“皇上最近身体可还好吧?”
    沈铎笑了笑,答道:“皇上的身体自然是好的,只是每每发呆,可能是记挂着殿下。尤其是看每日京城来的传书时,眉心皱得能夹能苍蝇。尤其是前些天收到的传书,还问我是不是对太子太过放纵了。殿下是不知道,臣,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这副模样。”帝后的感情,真是让他这个做舅舅的都羡慕。
    周云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让舅舅见笑了,太子所做的事,都是我吩咐的。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能成功骗到那些人?”
    沈铎表示理解,只是太子可能要挨板子了。
    差人送来吃食,沈铎便退了出去。天色越来越暗,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心却不论怎么都放不下。皇上这个人就是有这个毛病,经常一个人单独行动。可能也能杀敌人个措手不及,却也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周云见想阻止他,却也知道不能。因为除了他,确实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了。
    他倚在床头睡不着,抱着枕头望天。眼看三更,外面风雪呼啸,周云见终于听到了推门声。裹夹着寒风的凛然之气,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却在外间停住,传来悉数之声。
    周云见立即起身,便看到武帝在门外脱靴子解披风,并将一干寒衣都脱在了外面,最后小心翼翼得将赤脚放在地暖的地面上,就连双手都贴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周云见鼻子一酸,直接上前扑到了他身上抱住他。武帝直起身来将他搂进怀里,问道:“怎么没睡?我身上凉……”
    周云见不说话,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呼吸交闻间,两人都十分激动。周云见将单腿挂到了武帝的腰上,雄壮的男性气息让他意乱情迷。便这样,软倒在他怀中。
    武帝则将周云见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床上。这回不需要借助任何东西,两人便很快如胶似漆的纠缠到了一起。周云见很激动,负距离接触时让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心几乎要跳出胸口,放肆的亲吻和抚摸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武帝更是难以抑制的攻城略地,怀揣在心尖尖上的这个人,总算切切实实的搂在怀里了。
    折腾了好一通,两人才算彻底冷静下来。周云见搂着武帝的脖子,借着灯光仔细的看着他,说道:“黑了,瘦了,……更爷们儿了!”
    武帝羞涩一笑,只听周云见又说道:“臣就喜欢皇上一言不合先开炮的这种行事作风!”
    武帝:……
    第146章
    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了, 再面对皇后这语出惊人时已经免疫了,今天听到却还是有些让他热血倒流。武帝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再次与周云见负距离纠缠在了一起。
    结束后两人相拥而眠,却都睡不着。武帝总算对周云见实话实说:“见见, 其实朕并不是讨厌你说那些话,而是因为你每次说这些话, 朕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周云见一脸意外的看向武帝, 说道:“皇上,您那一脸性冷淡的表情从前都是装出来的吗?”
    武帝摇头,矢口否认道:“那倒不是, 在遇到你之前, 的确对这方面没有任何欲|望。是遇到你之后, 确切来说,应该是与你相处一段时间后。这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每天闲来无事便对着朕的下三路研究。本来注意力丝毫没在那里, 如今却无法自拔了。”
    周云见悻悻的笑, 说道:“那要不皇上换换口味?换个更嫩的,更年轻的。”
    武帝答道:“见见已经比朕小七岁了……”说实在的, 有点不忍心, 见见也才刚刚二十岁,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三年抱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周云见:“仅仅是因为这个吗?”怒!
    武帝笑,将他抱进怀中,说道:“自然不是, 朕喜欢你,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让朕动心了。你曾问过朕,江山与你,哪个更重要。朕想都不必想,自然是你。江山本来就不是朕想要的,是他们强加给朕的。但你,是朕自己想要的。”
    说到这里周云见还有点不好意思,捂住脸说道:“不是的皇上,臣……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武帝将他的头按进自己胸口上,说道:“见见,你自己听听,朕对你中毒有多深?”
    贴在武帝的胸口上,周云见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淘气的在他胸口上舔了一口,那心跳又快了几分。周云见笑,抬起头来看着武帝的下巴,说道:“皇上,臣若是一直挑逗你,会不会精尽人亡?”
    武帝对他挑了挑眉,说道:“不如我们试试?”
    周云见立即摆手,说道:“不不不不不不还是不了!”到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谁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这句话,在某些人的身上,是不成立的。
    武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问道:“见见,药……带了吗?”
    周云见假装听不懂,说道:“啊?什么药?”
    武帝皱眉,说道:“不要跟朕状傻!”
    周云见吃吃的傻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药瓶,当着武帝的面倒出一粒,吃进了肚子里。吃完后又开始淘气:“其实每次吃药都挺于心不忍的,臣就这样杀死了您的百子千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凭皇上这春秋雄武的架势,后宫充盈些倒是可以雨露均沾。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能有百子千孙。”
    一个巴掌打在了周云见的额头上,声音自胸腔处传来:“朕只要和你生孩子,别人就算了。”
    悄悄将唇角扬起,周云见却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皇上不是舍不得臣生吗?”
    武帝想了想,又说道:“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以后再生一个过继给晏河,就不用再生了。百子千孙什么的,朕觉得没有必要。就算没有孩子,朕也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厮守。”
    周云见捧着武帝的脸颊,说道:“皇上的情话,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不过……臣倒是挺喜欢孩子的,别说三个五个,七个八个也喜欢。生的时候确实会疼那么一两天,但是将他们生下来以后,臣便觉得什么都值了。皇上可能不懂,大概每一个母亲都能懂吧?”
    头顶上没有声音传来,周云见的眼皮也终于开始打架。在周云见快要睡着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句:“朕也懂的,看到那两个孩子,朕也觉得此生足矣。这些都是见见赐给朕的,所以朕更喜欢见见了呢!”
    怀里传来轻微的酣声,武帝也抱着周云见沉沉的睡去。
    每二日醒来,武帝已经去了练兵场。周云见吃着北疆特有的食物,一边询问送饭来的影卫:“皇上呢?”
    影卫答道:“在校场,属下去叫皇上回来。”
    周云见一边吃一边道:“不用,让他忙。”
    影卫又答:“皇上吩咐了,殿下醒来,便让属下叫他过来。”
    周云见点头,喝了粥,又吃了冻梨。待影卫出去后,他又重新钻回了被窝里。北疆实在太冷了,房间里暖气开得又太足,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说起来,一回到皇上身边,他就忍不住犯懒。果然自己的时候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有人护着了就变成软绵绵的小羊糕。
    那种感觉很奇妙,只要和他在一起,周云见就觉得自己失去了行动能力。
    谁让他体贴又细心,连吃的都吩咐影卫给他送过来呢?再加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周云见也确实累坏了。京城那一个大摊子,也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单单是让那些人浮出水面,他就和晏河没少花了心思。不过通过这件事,他也了解为什么晏河可以和他哥哥并称文武双帝了。这小子,的确有一个极其聪明的小脑袋瓜。
    外面的雪似乎更大了,武帝推门进来,立即将门重新关上。和昨晚一样,先一件一件的将外袍脱掉挂在了墙上,进门看到见见躺在床上,便淘气的将自己冰凉的手伸了进去,抓住了他暖轰轰的脚丫丫。
    周云见夸张得一叫,一边挣扎着一边踹他的手,说道:“非礼啊非礼!你个登徒浪子!竟敢摸人家的小脚丫丫!”
    武帝笑得趴倒在床上,说道:“皇后,你还小脚丫丫……”他拎起周云见的大脚,放到鼻端嗅了嗅,说道:“臭轰轰!”
    周云见一脸惊悚,搬过来自己闻了一下,说道:“胡说八道!臣每日用藏红花泡脚!明明一点味道都没有好吗?”好歹我也是有轻微洁癖的,就连私|处都不会有任何异味!护理,我是有一套的。
    对面的武帝已经笑得不行了,周云见这才意识到对方这是在逗他呢!一把将他的袖子拽了过来,在自己脚上擦了半天,并恶狠狠道:“有意思吗?好玩儿吗?臭死你!”
    武帝抓住他的脚,说道:“见见,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
    周云见:……
    你这个样子,还能让我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计较你说我脚臭了。周云见将脚重新盖回被子里,问道:“北疆最近怎么样?”
    武帝也收回调笑的姿态,坐到床边,随手捏过周云见正吃着的一样点心说道:“很平静,但我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基本可以确定,西域和东海的兵力已经调了过来。”
    周云见坐正,问道:“哦?皇上亲自查证的?”
    武帝点头:“漠西古都大约两万人马,东海大约两万人马,北疆大约五万人马。这三方加在一起,勉强凑了个十万大军。”
    周云见知道,古代这种十万大军,其实都是夸张的说法。实打实里也,也就五六万。周云见问道:“我们北疆驻军多少?”
    武帝答道:“本来是八万,你后来不是因为内乱调走了四万吗?所以我们如今表面上是四万大军。”
    周云见笑,说道:“不是又调回来了吗?”
    武帝点头:“不但调回来了,还有两万增援。除此之外……”
    周云见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东海的两万人马,进入北疆后会反水。”毕竟周云见从一开始就培养了一个反水小丞相,故意让他隐瞒大晏曾增援东海的事实。
    武帝十分欣赏的对周云见说道:“见见,你对用兵,还是很有一套的。”
    周云见十分得意洋洋的冲自己比了个大拇哥,说道:“那是,皇上服气吗?”
    武帝塞了块点心到口中,说道:“服气。”然后嘴巴鼓成一个小仓鼠,将点心吃进了肚子里。
    “没吃早餐?”周云见问道。
    “吃过了。”武帝答道。
    “那怎么还吃?”
    “看着挺好吃的。”
    周云见:“……哈哈哈哈……”皇上还挺可爱。
    北疆的时间仿佛走得很慢,不过和皇上呆在一起,周云见每天都感觉很充实。哪怕两人只是窝在房间里,即使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在那里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会觉得尴尬无聊。
    前三天,北疆相安无事,三天后,总算来了一小股北疆轻骑前来骚扰。可是那股轻骑一击即退,并没有继续骚扰的意思。周云见不明白这个操作的意思,武帝解释道:“可能只是来试探一下我们戒备的程度。吩咐下去,和往常一样,不必增派兵力。”
    士兵应了一声,将军令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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